年豬殺了,天也冷了,柳氏也不用到外面跑,到處割豬草了。 (謁演 )閱讀М
大半年過去,葉瑜然也覺得差不多了,鬆口讓柳氏來家裡「打短工」。
雖然工錢不高,但也總比她閒在家裡,什麼事也幹不了強。
再說了,有收入總比沒有好吧?
今年最忙的,倒不是朱家的這些女人們,反倒是男人。朱家村的水渠、堆肥、學堂才剛剛開始,其他村子就隔三差五地來「借人」了,希望去一個指導指導他們村的「冬季準備工作」。
離得近一點的,不僅瞧上了堆肥,連水渠都瞧上了,開口就要「借」朱七、大寶、二寶等人。
借了這個,不借那個不好,可都借吧,他們三個忙不過來。
朱家村的里正、族長直接給推了:「哎呀,別說這些,說這些沒用。咱附近那麼多村子,你讓我借給哪一個?一個人能夠當幾個人使啊?再說了,人家是讀書人,哪有這樣讓人使喚的。」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你們急什麼急?先把堆肥學了,水田學了,那個水渠後面慢慢來。」
「你們要真急,大家商量商量,總有一個先來後到。今年弄不完,就明年、後年、大後年……一年一年地來。👮🔥 ❻➈ˢ𝐇ùЖ.𝔠𝐎爪 🎁🐊」
……
現在,朱里正、朱族長的底氣那叫一個足啊,完全不怕「得罪」人。
反正他們放再狠的話,到時候他們還得屁顛屁顛地送上門來,讓前面的大哥帶帶。
大家一商量,發現確實也是這個理,他們本來就在朱家村後面一點,人家村里都還沒整清楚,怎麼也輪不到他們,便沒有再堅持,將水渠的事情壓後,把堆肥和學堂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堆肥,不用說,是「借」人到他們村里指導。
跟往年不同,這次「借」人是要給報酬的。往年窮,給不起,但今年大家漸漸有了些條件,多少得收拾一些東西出來,不能讓別人白跑一趟。
但凡手裡有把握的,想要賺這個錢的,都去朱里正、朱族長那裡報了名,被「借」了出去。
倒是朱老頭、朱大、朱二去報名的時候,朱里正、朱族長狠狠意外了一把:「啊,你們也要報名?不是吧,朱老頭,你們家又不缺這點東西,賺這個辛苦錢幹嘛?還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在他看來,朱家做什麼不賺錢啊,沒必要跟大家爭這個。
朱老頭嘆了一口氣:「唉……我也不想來,可老婆子非讓我們三個出來,說什麼讓我們三個好好干,就當積累經驗了。☺💙 ➅9s𝓗υX.cσ𝓶 🍮🍪要是幹得好了,說不定還能收幾個徒弟,你說像話嗎?這堆肥,還用收徒弟?」
「收徒弟?」朱里正一尋思,「有啥不可能的?村里那些個會的,哪個不是跟你們父子學的?你們去外面教,說不定還真有人願意給你們當徒弟。」
「里正,你別拿我開涮。」
「沒拿你開涮,正經的。去年的時候,你們給人幫忙,不也收錢了嗎?咱們鄉里鄉親的,都是幫忙,所以收得不高,可這門手藝要是放到了外面,能不值錢?」朱里正的眼界可比朱老頭高多了,說道,「還是你老婆子想得長遠,你們要一直在村里干,也就這樣;但真收了徒弟,放徒弟到外面去,以後不就可以跟那些匠人師傅似的,光靠收徒弟就能夠養家餬口了嗎?你這個,又不像工匠,還不能教人,還得藏著捏著,只要是種地的人家,這東西哪家不要?」
朱老頭、朱大、朱二:「……」
——里正,你還真厲害,不會真把老婆子/我娘的想法,猜了一個正著吧?
——去年也是這樣提醒他們的,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沒幹起來,沒想到今年直接干到村子外面,準備收徒了。
如果葉瑜然在這裡,肯定會哭笑不得。
雖然沒有完全猜中,但也多少猜到了一些。
她確實有想讓朱老頭、朱大、朱二收徒弟的想法,但這個收法,可能跟大家想的不一樣——採用的不是匠人的收徒方法,而是讀書人的「教書育人」套路。
只有朱老頭他們把堆肥的名聲打了出去,朱家村的農學院才能辦起來,不是嗎?
農學院辦起來了,還怕沒有人上門交錢學習種地?
誰說學院只能科舉了,咱也可以學點實用的,種種地,噹噹帳房,做做生意,甚至是當一個做胭脂的手藝人。
不管是什麼,只要能夠學到手,能夠生存,那就夠了。
這種想法,葉瑜然之前就有了,只是現在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有方向了。
她一直在想朱家的「生意」,不管是吃食,還是跟人合作,都免不了被人冠上「奸商」的帽子。表面上看起來,她讓幾個兒媳婦頂在了前面,可實際追究的話,風險還是非常大的。但開書塾就不一樣了,朱家的主業是書塾,其他所有一切都是為書塾服務的,是副業,那麼……
誰還敢罵朱家是「奸商」?
既然是借人,幾個兒媳婦的娘家自然是重點照顧對象,這點分寸,葉瑜然還是有的。
她已經帶著朱家人吃上了肉,不能連點湯也不分給別人,要不然就真的遭人「妒忌」了。
當然了,那個「柳家村」就算了。
別說葉瑜然小肚雞腸,已經「懲罰」過柳氏了,居然過了這麼久還惦記著這事,她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想要跟著朱家一起發財吃肉,可以,老實聽話就行。
也背著她搞事情,他們就是下一個「柳家」。
於是,當柳大生得知,今年的「堆肥計劃」根本沒有他們家時,簡直氣炸了。
他直接找到柳家村的里正、族長:「你們什麼意思?!老子可是朱老頭的岳家,這種事情憑什麼沒我們家?」
對面,柳里正淡淡地抬了一下眼皮:「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幹了什麼得罪朱大娘這個老虔婆的事情,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我……我幹什麼了?」柳大生有些心虛,但他還是沒有承認,咬著牙說道,「我這一年一直都老老實實地在柳家村種地,你幹什麼了我?」
「你女兒怎麼被朱大娘給單獨分出來的事情,你忘了?」
柳大生:「……」
戳到傷口了。
「你以為當時老虔婆當時沒有扛著菜刀打上門來,這事就過了?人家在這裡等著你呢。」柳里正敲了敲老煙槍,說道,「昨天我跟族長去朱家村談的時候,人家老虔婆親口說的,柳家村除外。要不是我和族長費盡口舌,一堆好話,才終於讓朱里正、朱族長鬆口,也幫著我們說了幾句好話,你以為這種好事情還輪得到我們柳家村?柳家村都差點輪不上了,你以為還有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