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蛾連粉都不吃了,氣沖沖地就出了粉店。
小苗和李二見狀,兩人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那晚才吃了兩口的酸辣粉。
可小姐都走了,他們不得不眼著走。
李玉嬌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只覺得這李玉嬌還會回來的。
連王氏都道:「我看那小賤蹄子還要回來!當初能狠心把你嫁到荊家,那是存了多大的仇恨啊?擺明要置你於死地啊。可你眼下過得好了,這小賤蹄子是不會甘心的。」
李玉嬌皺了皺眉:「大嫂,以後說話還是注意一些用詞,小賤蹄子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王氏不由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後道:「我也是為你感到不值罷了,你既然不喜歡,那我就不說了。」
……
李玉蛾確實不甘心。
她讓李二趕緊把馬車趕過來,道:「我要回城裡!」
小苗不由地問:「小姐,那客棧不住了?剛交了二兩訂金呢。」
李玉蛾本來要計劃這裡長住,然後隔三差五就進村羞辱李玉嬌一番的。
沒想到現在破防的反倒是她自己。
李玉蛾不耐煩地道:「不住了,左右不過是二兩銀子,我爹有的是錢!」
小苗:……
其實主家也不是特別有錢,只是他稀罕你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罷了。
……
李員外的家在二十里外的榕城。
馬車走半個時辰就可以到了。
一回到家,李玉蛾就哭著找到李員外:「爹,女兒好苦啊……」
李員外年近五十了,家中有三個兒子,三十多歲才得一個女兒,當時寶貝得很,誰知道在一次廟會的時候弄丟了,此後他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
後來家裡來了一個算命的,說讓他領養一個女兒,說不定親女兒還能回來。
因此他就領養了李玉嬌。
因為思念著親生女兒,所以他們對李玉嬌這個養女並沒有多少的感情,左右不過是養大了罷了。
後來李玉蛾找回來了,他們為了不讓李玉蛾傷心,又聽從了李玉蛾的建議,把李玉嬌嫁給鄉下的癱子。
「我的蛾兒啊,小祖宗啊,你這是又出了啥事啊?」李員外問。
李玉嬌哭道:「女兒看見李玉嬌了,還被她好一通羞辱!」
「她羞辱你?她憑啥羞辱你?」李員外氣憤問。
李夫人也在這時出來了,見李玉蛾哭,也是心疼得很,她連忙上前來安慰這個寶貝女兒:「我的蛾兒啊,你看見李玉嬌了?她現如今怎麼樣了啊?」
李玉蛾哭道:「她開了一家粉店,曾經的癱子丈夫也治好了,現在他們兩口子不知道有多圓滿!」
李員外和李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裡差不多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們收養過李玉嬌,所以李玉蛾一直覺得是李玉嬌搶走了她的人生,讓她在鄉下過了那麼多年清貧的日子。
她是見不得李玉嬌過得好啊!
李夫人安慰李玉蛾道:「我的蛾兒啊,她過得怎麼樣是她的事,咱們沒有必要管她,你以後別去見她了,安心在家裡等出嫁就好了!」
李玉蛾立刻拒絕道:「我不!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嫁給屈文成了!」
「為什麼啊?」李夫人只覺得頭皮發麻:「你一開始不是說要嫁屈文成的嗎?」
李玉蛾氣道:「他是李玉嬌的未婚夫,又不是我的,我現在不想嫁給他了,我想去永安鎮,也去開個酒樓!」
「你要去開酒樓?」李員外下意識拒絕:「我的小祖宗啊,這酒樓哪裡是那麼好開的?」
李玉蛾道:「我不管,我就是要開一家酒樓,營不營盈我不在乎,我只想把李玉嬌的酸辣粉鋪子扳倒,然後……」
她嘿嘿地笑道:「我要把她男人搶到手!」
……
聽說李玉蛾要去永安鎮開酒樓,李員外馬上將家裡所有人都召集過來商量了。
李玉蛾上頭有三個大哥,這三個大哥也跟爹娘一樣寵她慣她。
李大哥大手一揮:「我支持蛾妹開酒樓,我們幾個哥哥在外面都有自己經營的鋪子,但是妹妹沒有。」
李二哥抹著淚:「蛾妹以前在鄉下吃了這麼多苦,她就是想開個酒樓而已,她有什麼錯呢?」
李三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玉嬌都能開食鋪,我蛾妹哪一點不比她強?」
李員外道:「可是,你妹妹的重點不是開酒樓,她是想搶李玉嬌的男人啊,聽說那個癱子現在康復了,長得又高又俊,你妹妹說什麼也要嫁給他!」
眾哥哥:……
鄉下回來的妹妹,果然是彪啊!
連有婦之夫都要搶!
可驚嘆之餘,他們並不反對。
甚至還願意每人湊一百兩銀子給妹妹開鋪子。
幾個嫂嫂倒是有意見,他們李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都是靠街上的鋪子和田地的收成,一年才賺個百十兩銀子,家裡又要養下人,全家吃喝拉撒要花不少錢,不能將這些錢全揮霍了。
可是她們的反對沒有效。
她們一反對,李員外和李夫人就哭:「我的蛾兒在鄉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罪?大冬天要洗衣裳,大熱天要去地頭鋤地,我一想到這裡,就恨不得把整個心都掏出來給她啊……」
「何況是這麼一點錢呢?」
幾個嫂嫂聽著就覺得無語,只好讓他們折騰去!
……
「嬌姐,我聽說對面街要開酒樓了!」
王二花一早就跑過來告訴李玉嬌這個消息。
李玉嬌走到食鋪前,看著斜對面那間正在裝修的閣樓。
那裡原本是胭脂鋪的,幾天前胭脂鋪的老闆娘過來吃粉的時候,就跟李玉嬌提過一嘴,說她要挪地方了,有人出高價讓她搬走。
她一開始還懷疑是不是陳少東家想搬來這裡,和她搶生意?
但後來仔細一想,陳少東家不至於,他的悅來酒樓是鎮上的老招牌了,且悅來酒樓的店面比這裡大兩倍,搬來這么小的地方豈不是降級了?
李玉嬌在觀察對面的時候,荊啟山也出來了。
他走到她身旁,跟她挨得很近,再問她:「你覺得來這裡開食鋪的會是誰?」
「我不知道!」李玉嬌道。
並下意識離他遠一點。
這些天,她總是下意識躲著他,儘量不單獨相處。
荊啟山卻看著她,然後神秘地道:「我知道!」
「是誰?」
他朝她笑了笑:「咱們之間隔著一條大河,你讓我怎麼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