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出了月子後,心情就又好了許多。
江力的妻子詩蘭比她提前了半個月出月子,詩蘭生了個兒子,時不時過來跟她討論育兒經。
後來米秀秀和杜麗娟也過來,已婚已育婦女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光是聊孩子就能聊很久,何況還聊公公婆婆,吐槽丈夫。
黑熊寨的幾個夫人也時不時下來看她。
出了月子就是冬天了,李玉嬌總能想起這一個冬季,有朋友,有女兒,有溫暖的火爐,不用擔心生計,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她在無聊的時候還會寫寫育兒心得,荊啟山看了都覺得非常實用。
就是錯字有點多了,但仔細看也能看懂。
……
又一個初夏來臨,小樺寧快半歲了。
那天,李玉嬌看著女兒趴在涼蓆上玩一隻布老虎,玩著玩著就突然坐了起來。
這一幕正好被李玉嬌看到了,不知為何,她突然激動得哭了。
可惜荊啟山不在身邊,看不到這一幕。
可她好想讓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
「花紅、柳綠,你們看,寧兒坐起來了。」
「李管家,你看到了嗎?寧兒坐起來了。」
又去通知米秀秀他們,說寧兒會坐了。
傍晚,荊啟山回來,李玉嬌又叫小樺寧:「寧兒,你坐起來讓爹爹看看!」
小樺寧今天已經表演了一天,她已經領悟到母親的意思了,母親一說話,她立刻就坐起來了。
只是小樺寧現在有點累,坐了一會兒就往後倒,小腳丫子朝天,但她不哭不鬧,倔強地又爬起來坐了一次。
然後就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李玉嬌,像是要求表揚。
李玉嬌朝她豎起大拇指:「寧兒好棒棒!」
小樺寧就咧開嘴直笑,笑的時候還握著小拳頭在空中飛舞。
逗得荊啟山哈哈大笑。
「娘子,當初我能坐起來的時候,你和春哥也是這樣逗我的,還記得嗎?」
李玉嬌:「……」
之後就是荊啟山在陪女兒玩。
李玉嬌坐在長板凳上,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對父女,她希望生活可以一直這樣繼續,她想安安靜靜地看著女兒長大。
然而,生活還是發生了變化。
夏天剛過,荊啟山就接到聖旨,讓他回京接任兵部尚書一職!
接到聖旨的那一刻,荊啟山和李玉嬌都震驚極了。
上一世的荊啟山並沒有接到這一條聖旨,他是在老皇帝去世之後才被召回京城的!
看過原書的李玉嬌也是這個想法。
原書的荊啟山立了軍功後,被現在的皇后,也就是未來的太后看中了,這才得以回京,但回京後他是從侍郎做起的。
雖然細節變了,可回京這個大方向沒變。
聖旨難違,即使李玉嬌已經在西南有了知名度,又有了好友,但還是要跟荊啟山進京的。
江力和何永元,以及黑熊寨的人知道了,都過來給荊啟山踐行。
「啟山兄都要當尚書大人了,可喜可賀!」江力給荊啟山敬酒。
荊啟山拍了拍江力的肩膀,由衷地道:「就算我進京了,我們還是兄弟,你若是回京述職,一定要記得找我!」
黑熊寨的大當家傷感地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那就祝啟山兄大展宏圖吧,苟富貴,勿相忘!」
荊啟山和大當家擁抱了一下,再重複大當家的話:「勿相忘,有空進京找我,我們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喝酒!」
李玉嬌也和眾姐妹們難分難捨。
於媚娘擔心她路上餓著,給她備了許多臘肉,甚至還有驢肉乾。
還有另外幾個夫人,都給小樺寧做了不少小衣裳,有些都能穿到六歲了。
於媚娘抱著小樺寧,看著小樺寧那張粉嘟嘟的臉,看著看著就落淚了:「這孩子都還沒認得大姨娘呢,就又要分別了。」
小樺寧為了表示自己認得她,於是咧開嘴笑了笑,露出還沒有長牙的一張小嘴,口水都跟著笑出來了。
於媚娘又笑起來了。
眾人哭哭又笑笑,笑笑又哭哭,直到大家都乏了,這才散了。
……
老皇帝之所以這麼急著召荊啟山回京城,是因為原兵部尚書突然中風,現在口歪眼斜,太醫看了說時日無多。
但兵部的事不能耽誤,需要立刻有人頂上。
一開始老皇帝也頭疼尚書的人選,不是沒人可選,而是可選的人太多。
要麼是皇后推薦上來的,要麼是二皇子的人推薦上來的,還有一些所謂的中立派,可實際早已經站隊的人。
老皇帝今年快六十了,自古以來當皇帝的都短命,群臣都希望他立儲君,可他子嗣少,幾個兒子又不堪大任,他立誰都難。
這事就一直拖著。
現在兵部尚書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空缺了,下面的原形畢露,都盯著這位置。
兵部尚書嘛,自然要精通用兵,最好立過軍功的,又最好是不參與黨派的。
於是老皇帝就想到了荊啟山。
雖然不少大臣反派,說荊啟山尚年輕,怕是不能勝任。
老皇帝就道:「他立軍功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覺得他年輕?他駐守西南,同時把西南振興起來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覺得他年輕?」
眾人無語,於是聖旨就下了下來。
……
帶著孩子長途跋涉,總歸是累的。
荊啟山也坐到了馬車裡,和李玉嬌一起照顧小樺寧。
馬車搖搖晃晃,李玉嬌心事重重。
「娘子可是累了?」荊啟山問。
李玉嬌不由地抓住荊啟山,再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隨後道:「我有點慌。」
「娘子不願意去京城嗎?」荊啟山問。
李玉嬌道:「雖然去京城你是升官了,可你站的位置越高,周圍不懷好意的就越多,京城雖繁華,可京城也是漩渦的中心,夫君,我害怕……」
荊啟山不由地握緊了她的手:「娘子,你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
就京城那些人,上輩子就不是他的對手,這輩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李玉嬌倚在他懷中,還是有許多的擔憂。
不光京城是權力的修羅場,還有各種紙醉金迷。
……
因為有孩子,所以他們行程不快,走了二十多天才到京郊。
那夜同樣是住在驛站,李玉嬌夜裡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荊啟山叫醒:「娘子,我們要趕路了。」
李玉嬌睜開眼睛,發現天還沒亮,到處都黑乎乎的:「趕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