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副嚴肅的樣子:「噢?那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江力沉默了一下。
這時荊啟山跪了下來:「啟稟聖上,是末將出的主意,請聖上只罰末將一人。」
荊啟山在賭,賭老皇帝是明君。
賭老皇帝收復樺台心切,畢竟老皇帝已經一把年紀了,再過幾年就要退了,若他在位的這幾年沒能收復樺台,那定會抱憾終生,去了九泉之下,也愧對列祖列宗。
果然,老皇帝不一會兒就笑了:「兵不厭詐,只要能打贏仗就行了,講什麼誠信不誠信?荊啟山你幹得很好,朕決定封你為三品鎮西大將軍,賜京中大宅一座!」
荊啟山不由地叩拜言謝:「謝聖上隆恩。」
又封何永元為定西將軍,從四品,江力為明威將軍,也是從四品,均賜京中豪宅一座,黃金千兩。
還下令大赦天下,舉國歡慶一天,以表慶祝。
至於宋皓洋和丁啟,因為守衛西南無功,雖然沒有被剝官職,但是卻被下令駐守京城,成了閒職。
……
京中某個宅子,宋皓洋砸了杯子!
宋夫人在一旁規勸:「夫君別動怒,一會兒傷了身子!」
宋皓洋見到宋夫人就來氣,他指著她的鼻子罵:「若不是為了維護你弟弟丁啟,我會這麼輕視荊啟山?若是我能一早重用荊啟山,他又是我的部下,那他立下的軍功,遲早會是我的,因為我禮賢下士,識才重用。
就算軍功不算在我頭上,我也不會連西南都回不去!如今我窩在這京城之中,多少人等著看我的笑話?」
要不是宋皓洋和丁啟回京後一直貶低荊啟山,他們也不至於被打臉。
這臉打得可真疼!
宋夫人只得哭:「那荊啟山才回來不久,誰能想到他竟有這樣的膽子呢?夫君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沒用,是我拖累了你!」
宋皓洋看著這婦人哭哭啼啼,就氣不打一處來。
索性出去喝悶酒。
……
李玉嬌還在京城的驛站住著呢。
京城果真繁華,商品琳琅滿目,人又多,街上還有各種奇能異士,有些在表演耍猴,有些在表演噴火,有些在表演雜技。
但她因為心系荊啟山,所以並不敢出去逛太久,只在門口那條街看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荊啟山進宮面聖的情況如何?
她內心非常忐忑,就怕他被剝離軍職,最後落草為寇。
雖然他去投靠綠林那段時間日子也不難過,可是,一個立了赫赫軍功的人,到頭來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換誰心裡都不平衡,都會崩潰。
她接觸了荊啟山這麼久,此人雖然有些無賴狡猾,但算不上壞,後面作惡多端,也是因為前期屢次遭遇了不公吧。
就在她緊張得坐立不安時,突然有人過來通知她:「荊夫人,您夫君升職了,還分了新宅子,請您準備一下,再隨我們移步到新宅子那邊。」
李玉嬌:……
沒想到這移宅子也很隆重,禮數繁多。
先是要沐浴,換衣裳,當然,沐浴和換衣裳都有人伺候。
三品大將軍的夫人是有禮服的,這禮服華麗繁瑣,青綠色,上面用金絲繡著一隻孔雀,長長的,幾乎拖到了地上。
此外,還要戴上相應的頭面等。
李玉嬌不知道效果如何,只覺得這一身繁重累贅。
但走起路來會不自覺變得端莊,因為頭上頂著幾斤重的飾品,連轉一下腦袋都會變得優雅。
化好妝,就有兩個侍女過來扶她上轎子。
李玉嬌坐在轎子裡面,心裡越發地忐忑。
走了約莫兩刻鐘,轎子被放了下來,有人喊:「到了!」
李玉嬌被放下來,接著有侍女過來扶她出來。
李玉嬌在心裏面想:整得跟出嫁一樣。
然而,下轎子後她就驚呆了,她正對著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門前兩個栩栩如生的大獅子,門口還有守衛。
大門上,一塊巨大牌匾,上書:鎮西大將書府。
她正在發愣,這時傳來荊啟山那好笑的聲音:「夫人,你來了!」
李玉嬌轉身看著荊啟山。
他現在也換了一身衣裳,應該是官服,頭上還戴著官帽,看著越發威嚴大氣,英俊筆挺。
她的心不禁又動了動。
而荊啟山也在呆呆地看著她。
打扮一番後的李玉嬌變得雍容高貴,化過妝的一張小臉更加嬌艷大氣,雖然禮袍很大,但還是能看出她的纖腰。
「娘子,這是聖上賞賜給我的宅子,從此這裡以後就是我們在京城的家了,來,為夫帶你進去。」
說罷,他便牽上了她的手。
身後還有人替她提裙擺。
進了大門,先是一個簡潔的院子,院子有幾面銅鏡,這是讓人正衣冠的。
跨過這個院子,眼前豁然開朗,只見裡面假山亭台綠樹,應有盡有,還有侍女在裡面忙著修剪枝葉。
荊啟山道:「這是前花園,過了這一排廂房,還有後花園。」
李玉嬌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夢裡。
「這當真是皇上賞賜給你的?」
「那是自然,江力和何將軍他們也有,只不過沒有我這個大。」
「這麼快就布置好了?」李玉嬌又問。
荊啟山不禁笑道:「你在懷疑宮裡的辦事能力?」
「那這裡以前住的是誰?」李玉嬌又問。
「這你就別管了,有可能是歸隱鄉野的老臣,也有可能是犯了事被抄斬了的罪臣,或者民間一些商賈捐的。」
聽到「被抄斬」三個字,李玉嬌不由地捂住了他的嘴:「你別說了!」
「不怕的,就算真有冤魂也會找大師超度的,能讓大臣住進來,就說明這裡是乾乾淨淨的。」荊啟山安慰她。
李玉嬌這下放心了。
她又問:「那這宅子裡面的僕人侍女也是我們的?」
「那是自然,我現在是大將軍了,每月有俸祿,能養活這些人。」
他牽著她過了前廳,又領著她進入主人房。
裡面有兩個侍女在打掃,見他們進來,就趕緊行禮:「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平身。」荊啟山道,頗有當主子的派頭。
李玉嬌有些疑惑,她覺得荊啟山對待下人的態度太自然了,就仿佛他天生就是當主子的。
完全沒有平民剛當主子時那種被人伺候的拘謹。
不像她,看到僕人伺候就覺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