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元很好奇地問荊啟山:「今天小年夜,將軍居然不回去陪夫人,倒是和我們這兩個大老爺們喝起酒來了,稀奇,真稀奇!」
江力也感到奇怪,「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覺得。」
荊啟山笑了笑,給他們兩個各自夾了一個雞腿,道:「今天來是想跟你們商量個大事。」
江力問:「多大的事?」
荊啟山看著他們,隨後嚴肅地道:「大到可能掉腦袋的事!」
江力和何永元面面相覷。
江力壓低聲問荊啟山:「啟山兄,你究竟想幹什麼?我們掉腦袋不要緊,你還有娘子,想想嬌姐啊!」
荊啟山諷刺地問:「江力啊江力,不是你平時總把建功立業放在首位,說想早一點拿下樺台,好跟大祁的老百姓交代嗎,你現在這麼快就忘了自己的承諾?」
江力心裡一驚:「你想拿下樺台?不等宋將軍回來?」
荊啟山嗤笑一聲:「等宋將軍回來,就算我們掉了腦袋怕是也沒有軍功,別說軍功,能保命就不錯了。」
何永元在旁邊聽著,一顆心也差點就跳了出來,他連忙喝了幾口酒壓驚。
然後問:「荊將軍,你有幾成把握?」
荊啟山道:「自然是十成把握,但是我需要你們的配合。」
江力還在糾結,「萬一我們計劃失敗,或許就算我們成功了,宋將軍難道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把軍功拿走嗎?你就不怕他到時候又要給你穿小鞋?或者他在朝中參你一本?」
荊啟山冷笑道:「若立了功還要被參奏,那這大祈朝還有什麼值得我們拼命的?不如早點投靠西陵得了。」
何永元和江力又面面相覷一番。
荊啟山道:「反正現在正是立功的機會,你們就說要不要跟我干吧?若是干成了,以後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是幹不成,那我們黃泉路下也有個伴,來世還當兄弟!」
江力道:「可我們跟西陵已經說好了這半年是休假期,不打仗的。」
荊啟山拍了拍江力的肩膀:「要麼怎麼說你最老實呢,這兩國交戰還講什麼誠信?真要講誠信,他們就應該把樺台還給我們,那畢竟是大祈的土地。」
何永元舉起酒杯,又猛地幹了一杯,然後把杯子摔碎,隨後道:「我干,我哪怕拼了這條命,也把樺台給奪回來!」
江力見何永元都下定決心了,他也不由地喝了一杯酒,再把杯子摔碎,道:「行,我也跟著你們干,我可以以宋將軍的名義來調動一部分將士。」
……
小年夜這天總是格外地冷,連西南地區都飄起了小雪花。
李玉嬌烤了一些麵包和南瓜籽,又熬了些奶茶,打算一個人在屋子裡面過節。
荊啟山那狗男人,平時回來得勤,可小年夜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隔壁院子的杜麗娟的丈夫都回來了,她丈夫是個小監軍,人看著老實巴結,可干起那種事來,也是強得很,她去井邊打水的時候都聽到杜麗娟的叫聲了。
雪花飄落,天氣寒冷,一個人過節,總顯得孤寂。
尤其是這個朝代沒有電子設備,看電視是不可能的,只能看話本。
好在古代的話本用詞比較接近白話文,若是用文言文來,她定是看不懂的。
正看著,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竟是桂姨來了。
「荊夫人,我沒打擾到你吧?」桂姨知道今天荊啟山沒有回來。
宅子裡面有規定,凡是男人回來都要去登記,畢竟古代男女授受不親,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找人。
「沒有打擾,桂姨裡面坐吧。」李玉嬌熱情地道。
桂姨這才肯進來,一邊進來一邊道:「我是聞到了烤麵包的味,這才過來的。」
李玉嬌給她倒了一杯奶茶,再道:「桂姨,您再試試這個茶,看看喝不喝得習慣?」
桂姨嘗了一口,立刻讚不絕口:「味道很好呢。」
李玉嬌笑道:「你喜歡就行,不過這茶喝了可能夜裡會睡不著覺,所以得少喝一點。」
桂姨打趣道:「你是怕我太多了,到時候你沒有了才這麼說的吧?」
「您要是不怕啊,也可以多喝些,反正我是提醒到位了。」李玉嬌笑起來。
桂姨吃了一口麵包,又喝了一口奶茶,只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
「荊將軍今天為何不回來啊?不是說沒有戰事了嗎?」桂姨問。
李玉嬌道:「不知道呢,他們軍營里的事,我也不想多問,問了他也不會全部告訴我。」
桂姨就用特別讚賞的眼神看著李玉嬌,「你過得倒是通透,男人不喜歡難纏的女人,你問得越多他越是厭煩,你什麼都不管吧,他又會著急,處處都緊著你。」
李玉嬌也打趣她:「桂姨好像有故事。」
桂姨把杯子放下來,看了一眼門口,然後道:「我有什麼故事呀,無非是見得多罷了,咱這大宅子裡面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天天盼著丈夫回來的?難得丈夫回來一次,就跟過年一樣高興,只有你,既不迎接也不給開小灶,隨便去後廚拿點包子饅頭就把他打發了,他反倒稀罕你。」
「桂姨,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您丈夫呢?」
桂姨又喝了一口茶,然後道:「戰死了,我跟宣氏以及陳三朵是一樣的,丈夫死了,又不想回鄉,就厚著臉皮留在這裡了。」
「怎麼能說是厚著臉皮呢,您乾的活一點都不少,宅子裡管吃管住不是應該的嗎?」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隨後就聽到隔壁院傳來動靜。
好像是有人來通知杜麗娟的丈夫,讓他趕緊回軍營里,有緊要的事。
接著就聽到杜麗娟的丈夫罵罵咧咧的:「不是休戰了嗎?西陵軍怎麼這麼賤啊,小年夜都不讓人安生,難道他們不過小年夜的嗎?」
桂姨連忙對李玉嬌道:「外頭好像有事發生,我去瞧瞧。」
「我也去。」李玉嬌道。
原來不光是杜麗娟的丈夫被叫走,其他回來的也都被叫走了,說是西陵軍又在城外挑釁。
所有人都罵罵咧咧,罵西陵軍不守信用,說好休戰的,結果又來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