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痛心地問:「那你還想怎麼樣呢?」
李玉蛾哭道:「你們不幫我,我自己去對付他們。」
「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荊啟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要說荊啟山了,就算是現在的李玉嬌,我看著也不是當初的李玉嬌,蛾兒,你年輕單純,你鬥不過他們的!」
李玉蛾朝李員外吼道:「你們都不相信我,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
說罷便回到自己屋裡,把門關上。
李員外想追上去哄一哄的,可又覺得這樣寵下去不是辦法。
因為最近家裡損失了好多銀子,所以不管是兒媳婦還是下人,對他都沒有好臉色,一個個干起活來火氣沖天,昨天他有一件打算過年穿的外衣被下人洗破了一個洞,追問下去,下人說當時太冷,手凍僵了,沒注意。
這不是就是說宅子裡面的柴和炭都不夠嗎?
李員外想發火,但又愣是發不出來。
罷了,讓李玉蛾自己冷靜冷靜吧,再這麼慣下去,怕是宅子都要保不住了。
……
嬌嬌美食鋪。
因為李玉嬌和荊啟山進了一次衙門,所以這次一回來,王氏就去燒了艾葉桃木水給他們洗澡了。
說是沐浴,更衣,去晦氣。
等一通流程做下來,夜已經深了。
不過大家都很興奮,因為李玉嬌讓大家在鋪子裡面等著,說是要發年底的獎金,叫什麼年終獎。
幾個夥計們都興奮得很,紛紛說著李玉嬌的好。
王氏一邊嗑瓜子一邊道:「我活了這麼久,也是頭一回聽說還有年終獎這麼個東西,我男人在碼頭當了這麼久的搬磚工,除了例錢,別的一文錢都沒有。
現在我的薪水都比他高了,以前我婆母和男人天天看我不順眼,但現在呢,我兒子的束脩都是我交的,我每次回去,他們都要奉著我,還有我娘家那些人,恨不得天天來巴結我,可我算是看清了,這些人統統不靠譜,靠自己才是硬道理!」
王二花道:「就是,我以前以為女人成了親,就只能在家操勞農活,操勞孩子,可自從我也有了例錢後,我都不想生孩子了,月子裡頭不能幹活,不幹活就會少一個月的工錢,我就想在這鋪子裡面干到老。」
荊啟志道:「還有我,以前我在村子裡面天天被取笑,說我痴迷武學,一事無成,但我現在有工錢了,還能偶爾跟我堂哥堂嫂學幾招武術,現在村里好多媒人想給我介紹媳婦呢。」
春哥就更不用說了。
他不止不用操心錢,還可以上學,他覺得在這幾個人當中,他才是最好命的一個,所以他不需要什麼年終獎。
正聊到這裡,李玉嬌和荊啟山過來了。
李玉嬌還拿著錢袋。
眾人立刻坐直身子,激動地看著李玉嬌手中的錢袋。
李玉嬌也不擺領導架子,她上一世最討厭那種發個年終獎還要專門開個思想大會的領導,好像是多大的恩惠一樣。
所以她進來就發錢,每人一份。
眾人拿到錢,趕緊數了數。
好傢夥,這都抵得上一個月的月錢了!
王氏興奮地問:「咋這麼多啊?」
李玉嬌笑道:「年終獎是根據咱們鋪子裡面的營業額來算的,假如這一年賺得多,那年底發的年終獎就多,來年大家繼續努力,若是粉店的生意比今年還好,那年終獎就更多。」
眾夥計聽罷,都激動地保證,來年一定會好好干!
發完年終獎,李玉嬌就宣布了放假通知。
後天就是除夕了,除夕肯定是放假的,可以一直放到初十再來開工。
……
眾人都解散後,李玉嬌和荊啟山也回到了閣樓上。
李玉嬌正要進屋,荊啟山卻在門口叫住了她。
「嬌嬌!」
他時而叫她娘子,時而叫她嬌嬌,不高興的時候,就直接叫她李玉嬌。
李玉嬌轉過身看他。
她手裡提著一隻紅色的燈籠,映得她的臉像是開了一層濾鏡,很是美艷。
荊啟山問:「可以談一談嗎?」
李玉嬌其實也有話想問他,這話她憋了半天了,路上的馬車太顛簸,回來後又要沐浴,她沒有來得及問。
現在夜深人靜,正是聊天的好時機。
她點了點頭,道:「可以的,你進來吧。」
自從知道他那方面的功能沒有恢復之後,她對他就不再防範了。
哪怕他要賴在她屋裡,和她同床共寢都沒問題。
荊啟山進了她的屋,然後坐在她床邊。
等她將屋裡的燭燈點好之後,也過來和他坐在一起。
李玉嬌問:「你想和我聊什麼呢?」
他看著她的目光炙熱,道:「聊今天進衙門的事。」
「不是解決了嗎?」她問。
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道:「可我擔心接下來還會有不少這樣的事,不是進衙門,就是被人針對,總之,我覺得你跟著我很危險。」
他上一世就是一個不祥之人,身邊的好友全都離他而去,他一輩子都處在被人算計和算計別人的日子裡面。
李玉嬌只覺得她的手被他握得很緊。
他看起來真的很在乎她的樣子。
她不由地問:「那你的意思是……不想我跟著你過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荊啟山道:「我希望你能一直跟著我,但是我又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李玉嬌不由地把心中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你是想回軍營嗎?」
「坦白說,我不想。」荊啟山這輩子只想安安靜靜地待在這個小地方,和李玉嬌相守到老。
可是,命運似乎不允許他安安靜靜。
就比如今天,他為了不讓李玉嬌承受那杖刑,答應了縣令要解決虎頭幫。
這樣一來,他的日子又要陷入水深火熱當中,他怕連累李玉嬌。
李玉嬌感受到他有顧慮,她不禁笑了笑:「回軍營是好事,男人嘛,總要出去闖蕩一番的,你不用顧及我,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荊啟山問:「你真的想讓我走?」
「我……」
李玉嬌還沒說話,就冷不防被荊啟山拖了過來,然後嘴巴就被他的唇堵住了。
她整個人一僵。
他的吻像排山倒海一樣襲來,親得她嘴唇泛白,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