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銀子的事兒,李春珠就比誰都來勁,現下是急得滿臉通紅。♢♦ 6➈รHuˣ.𝕔όᵐ 👽♢
就差直接說周老太對她不公了!
「別說是你,就算是我老太婆,一年為著自己個兒也花不上二三兩銀子,老二老三他們這些大人也都一樣!」
周老太不快地瞪住了她「眼下是為了孩子的前程,才捨得出這一大筆。老四家的,你又有啥可攀比的。」
李春珠卻癟癟嘴,還是一副吃了大虧的倒喪樣兒。
為了孩子又咋了?那孩子又不是她的。
於是忍不住頂嘴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娘,二郎可是三哥和三嫂的孩子,花的錢理應也算在三哥和三嫂身上才對。」
「你啥意思。」周老太的眸色沉了下去。
李春珠不知死活地開口。
「那既是三哥他們從家裡支了五十兩,娘也理應給我和老四也支上五十兩銀子使,這才公平。」
這話一出,周老太當即就黑了臉。
周老四更是一把揪住了李春珠的衣領子,擼起袖子就要削她。
「你個丟人的玩意兒,聽聽你說的是什麼屁話!」
周家是團結齊了心,才有了現下的好日子可過。
若是要什麼都計較起來,那一家人豈不是要離了心,日子可就要過散了。
李春珠簡直就是在挑周家的事兒!
「照你這麼說,那咱家起初得的銀子,可有大半都綿綿弄竹蓀挖玉石才得來的呢,綿綿可也是老三兩口子生的,那得錢時你咋還跟著老三他們一起花了呢?」孫萍花看不過眼,說了句公道話。☺💙 ➅9s𝓗υX.cσ𝓶 🍮🍪
周老四怒喝道「賺錢時不見你出半分力,如今到了花錢時你卻嚷著要分得清些,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要是沒妹妹冒著險從狼嘴下救四嬸,四嬸現在早沒命了。」周三郎不滿地握著雙拳「四嬸既要算得清,就先把命還給我妹!」
這話說得夠狠,也有理!
李春珠一看個個都衝著自己來,像是惹了眾怒般,不由急得白了臉。
「三郎休要胡說,一碼歸一碼,命又不是錢,四嬸我咋能還得了。」
向來蔫吧的周老二,此時也忍不住數落了兩聲。
「孩子可沒胡說,老四家的,我看是你的心裡壓根就沒我們周家人吧。」
不得不說,周老二跟個蔫葫蘆似的,但有時說上兩句,卻很有拱火那味兒。
周老四的暴脾氣頓時被這話給點著了。
於是抬起大手,就朝李春珠的臉蛋子上扇了兩下。
「李春珠,我咋就攤上你這麼個蠢豬媳婦兒,你就淨會在家生事兒,你要是就這麼不想當我周家人,明個兒我就給你一紙休書。」
兩個血紅色的巴掌印兒,頓時就落在李春珠的臉上。
李春珠挨了打,又聽周老四不想要自己了。
不由又委屈又害怕。
跌倒在炕上,就哭得死去活來。¤ (¯´☆✭.¸_)¤ ➅9şℍย𝓧.ςσΜ ¤(_¸.✭☆´¯) ¤
周家人這是在幹啥,自己個兒又沒有說錯,憑啥都來數落她。
就連三郎個小娃娃都能說她了。
周老四竟還要休她?
「太欺負人了,憑啥啊,還不讓俺在家說句話是咋了。」李春珠張著大嘴哭著,大鼻涕都快淌嘴裡了。
「俺咋就不想當周家人了,老四你可不能冤枉了人,不過就是幾句話沒說到一塊去罷了,你可不能寫啥休書。」李春珠掉著眼淚,又開始給自己找台階下。
這時,周老太讓大傢伙都安靜下來。
她黑著臉,既然李春珠問憑啥?那她就告訴李春珠憑啥!
「老四家的,就憑周家供你吃穿,你卻無德無能,從未給周家做過貢獻,在我周家你就還真沒有說話的份兒!」
李春珠一聽,哭得更是厲害。
臉很快就腫得像是個胖頭魚,兩隻眼睛也跟倆核桃似的凸在外面。
可卻不敢再頂嘴了。
周綿綿只看了一下,便嫌丑得不行,小手趕忙捂住了眼。
周老太又冷著聲音繼續道「你若還想吃上我周家一口飯,那五十兩銀子事兒,你就想都別想。」
「別說我老太婆不公平,你若是能為老四生個孩子,將來我老太婆自是也會為這孩子花錢上私塾。五十兩銀子拿給子孫們圖前程可以,但拿給你用來穿戴玩樂想都別想!」
李春珠被懟得是啞口無言,連哭都不敢大聲哭了。
只能張著個大嘴,躺在炕上不停地吸著氣。
周老太也實在不想再多看這倒霉兒媳婦一眼,這便讓周老四給她帶回東廂房去。
看著李春珠娘倆被拽走時,那一臉哭哭啼啼的喪門樣兒,周老太的心裡,便暗暗生出了讓老四休妻的念頭。
……
過了一夜,可算是到了送周二郎去私塾的這日。
臨行前,周二郎穿著一身新做的提綢衣裳,坐在驢車後面,跟著家裡人一一別過。
鎮上太遠,好在私塾有供學子入宿的住處,於是周老三便給二郎交了錢,讓他以後便住在私塾。
只是如此一來,怕是要好些天才能回家一趟了。
家裡人自是有諸多不舍,可為了孩子念書,也不得不放著他去闖一闖。
宋念喜紅了眼眶,拿著一個小小的包袱,放在了驢車後眾多包袱之上。
「二郎,這是娘今早給你炸的些油糕子,夜裡讀書時便吃上兩塊,可別餓著自己。」
周老太也過來摸摸乖孫的額頭,怎麼摸都摸不夠似的。
「你娘說的對,讀書固然要緊,可是啥都沒有身子要緊。」
說罷,周老太從胸前掏出一個小布袋,默默塞進了周二郎的手心裡。
周二郎微微握了一下,摸出了裡面裝的是二兩銀子。
「等去了那邊,缺啥少啥的,就先自己置辦點兒。你爹也會常去看你,有啥需要的都管他要。」周老太不停叮囑著。
周老三抬頭看了看天,眼看著天快大亮,再不往鎮上趕,怕是要去遲了。
「娘,我得送二郎過去了,第一天可不好遲了,別讓夫子覺得咱二郎是不懂規矩的孩子。」
周家人一聽,這才趕忙止住話匣。
這便要送周老三和周二郎出發了。
只有周綿綿還不捨得地扯著周二郎的衣袖,眼淚巴巴地仰頭瞅著。
「二鍋鍋,綿綿會想你想你。」綿綿說著,難過地吹了個大鼻涕泡。
周二郎看著心頭不由一揪。
看著妹妹哭成這般模樣,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生出不去私塾了的念頭。
周二郎只能拉著她的小手,溫柔地幫她把鼻涕揩了。
「哭啥,雖然不能天天待在一起了,但二哥也會經常回來看綿綿的。」
周綿綿吸了吸小鼻子,點了點小腦瓜。
「那綿綿聽話等~」
嘴上這麼說著,可是小手卻仍不肯鬆開二郎的衣裳。
直到馬車漸漸駛得遠了些,衣裳都要拉不住了,這才不得不鬆開。
周三郎見縫插針,趕忙巴狗似的湊過來「綿綿,別管你二哥了,反正三哥肯定天天守著綿綿,哪也不去,三哥比二哥好!」
周綿綿又抽搭了兩下,啥也沒說,只留給周三郎一個微微顫抖著的小後腦勺。
便搖搖晃晃地朝屋子走去。
這失落的小背影,可把周老太他們都給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