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家三個小子這便一擁而上,一個個都兇巴巴的!
可憐那李柱子,就被這麼被抬著胳膊和腿兒,丟到了草垛上去。🐉🐸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見狀,周綿綿趕忙邁著小短腿跟了上去,小臉兒上掛了點兒急色。
「二鍋,柱子鍋沒欺欺綿綿。」
周綿綿邊軟著聲音哼唧,邊墊腳去拉周二郎的手臂。
周二郎一看,卻立馬將她護在身後,護她護得很緊。 ✸
手臂微張開著,像玩老鷹捉小雞一般。
「他就算沒欺負你,那也不是啥好人。他有一堆姐姐,肯定在家作威作福慣了,不會好好跟你玩的。」
周二郎越說越忍不住蹙眉,生怕這李家小子傷到自家綿綿。
「說的對!就是不許他靠近咱綿綿。」周三郎也粗聲哼道「不管他剛才到底幹啥了,今兒咱都得收拾他。」
說罷,周三郎就用力擒住李柱子的雙腳。
周四郎這便打著滾,跟個泥猴似的滾去摘了一大把狗尾巴草。
倆人鼓著臉蛋兒,對著李柱子的腳心就是一通撓!
「讓你招我妹妹!」
「滾回你自己家去,找你娘哭鼻子去吧你!」
那李柱子最是怕癢了,被撓得身子直抖。☮♕ 💘ඏ
鼻涕眼淚都一齊淌了出來,小臉兒紅得像個蘋果似的。
他個小娃娃哪裡知道,周家小兒郎們看他不慣已久,其實全是為著他家太過重男,不喜女娃。
妹妹在周家小子們眼裡就是天大的寶兒!
若是托生在李家,豈不是要成為供養李柱子的草?想想這仨小子就氣!
又豈能覺得李柱子順眼。
李柱子被撓腳心撓得眼淚汪汪,他委屈得直抽搭。
「嗚嗚嗚,我就是想跟綿綿玩會兒。」
周三郎一聽更氣呼呼,舉著拳頭就給他砰砰來了兩下。
「還敢渾說?誰稀罕跟你玩兒,你回家跟你那老娘玩兒去吧!」
「嗚嗚嗚我娘、我娘她不似綿綿可愛……」
「還不死心?揍你,真揍你嘍!」
草垛那邊很快便亂作一團。
等周家三小子出夠了氣後,李柱子才頂著一腦袋包,委屈巴巴地爬下來。
看著周綿綿被周二郎抱走的背影,他不舍極了,眼睛濕噠噠地抽著鼻子。
「等……等我回家讓……我娘做些大肉菜餅……」
「再拿上我爹做的大紙鳶……下次過來……你們肯定就不氣了……就願意跟我、跟我玩兒了。」
李柱子抹了把小髒臉兒,勉強止住了眼淚,
眼看著時候也不早了,李柱子想著還得回家幫姐姐纏線團呢,這才戀戀不捨地往家走了。
……
傍晚時分,正房傳來殺魚剁肉的聲響。
東廂房這邊,更為熱鬧。
一會兒是哭一會兒是嚎的,時不時的還有幾聲砰砰的磕頭聲。
李春珠求了周老四好久,腦瓜子都快在地上磕破了,最後周老四終於耐不住煩,許她可以出屋了。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若再敢做不安分的事兒,別說是手,下次連你的腿也別想要了。」
周老四說完,皺眉瞪了她一眼。
眼底浮上深深的厭惡。
這眼神看得李春珠心驚,她只能乖順地應下,不敢再說半個「不」字。
等周老四上山後,李春珠瞅著院子裡沒人,便趕忙跑出去,一頭扎進了王家。
這王家和周家原來也是同村,只是兩家關係一般,不過是逃荒時碰巧都來了此處而已。
王家人丁稀薄,家裡除了王大娘老兩口外,就只剩下一個閨女、一個上門女婿,和一個守了寡的年輕兒媳。
而那王大娘和李春珠卻向來交好,沒逃荒前就總湊在一處說閒話。
現下李春珠覺得自個兒有了難處,自然便要來找王大娘說道說道。
「唉呀,你這手是咋弄的。」
王大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剛一看到李春珠手上的淺色疤痕,便一驚一乍地喊出了聲。
這麼一喊,李春珠便更覺委屈了。
連忙擠了擠眼淚,勉強擠出一滴來。
「大娘,你說說我那婆婆有多心狠,就為了我多吃了兩口剩飯,竟讓老四就這麼生生地給我打了頓。」
李春珠編起瞎話來那是眼都不眨,給王大娘聽得心窩口都疼。
「周老太居然能狠到這般田地。」王大娘對著空氣啐了一口「那真是活該她早沒了男人當寡婦。」
倆人正罵著,王大娘的小兒媳走進了屋。
這是個年紀極輕的婦人,臉上脖子上都是傷痕。
見到王大娘在生氣,她壯著膽子小聲道「娘,今晚喝野菜湯可行嗎。」
話音未落,王大娘就瞪起眼珠子來,抬手拿起個破菸斗就朝兒媳砸了過去。
「喝個屁的野菜湯,你個不孝的東西想餓死我嗎!」
那年輕婦人被砸到了額角,血都流了出來,她也不敢喊痛,只能咬著唇默默退了出去。
「沒用的貨,連口像樣兒的吃食都給我弄不到。」人都走了,王大娘還是余怒未消。
繼續對著窗外罵罵咧咧「再敢給老娘吃野菜,我就給你賣到娼館子去,換錢買肉吃總比讓你天天氣我要好。」
李春珠聽了這話,嗓子眼兒不由得緊了下。
她竟忽然慶幸起來,多虧自己當初嫁到了周家來。
若是嫁到了這王家,遇到這等惡婆婆,豈不是得天天幹活兒,還要動輒被揍得渾身是傷。
一時間,李春珠對周家的那點怨氣都煙消雲散了。
只想好好跟周老四過日子,在周家有個立足之地。
於是她趕忙拉著王大娘的手央求。
「大娘,我家婆婆現在看我和妹福不慣,你幫我想想主意唄,咋的才能讓她待見我們娘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