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老二兩口子不見了

  說起來,這楊婆子雖是個沒臉的,不過好在她閨女還是有幾分要強。

  楊淒說罷,不好意思地朝周老四點點頭。

  便強拉著自己老娘要離開了。

  可那楊婆子饞啊,都被拖著走了步了,可眼珠子仍直勾勾盯著老四身上大肥羊。

  她著急地扯著手臂,可算掙開了楊淒。

  「你這丫頭吹啥牛皮,你四哥厲害能抓著這些,你當你也能啊,這幾天咱家頓頓不是婆婆丁,就是苦麻菜,吃得你老娘俺腸子都綠了,你可休要在這兒死要臉活受罪!」楊婆子直衝閨女臉上噴唾沫星子。

  楊淒無奈地拿袖子擦臉。 ❈

  「娘!野菜又不是吃不飽,咱家的乾糧也還剩不少,況且昨個兒我不是又拿了繡樣兒,給您換了壇鴨蛋解饞了嗎。」

  楊婆子氣得直朝她使眼色。

  一轉身,這又腆著厚臉皮朝周老四呲牙。

  「這死丫頭淨說些生分的話,好大侄兒你別見怪。做姑的想嘗嘗葷,哪有侄子不給的道理,你說是不。」

  周老四有些無奈,好歹是他親大姑。

  他盤算不出拒絕的話,正尋思著要不就分點兒吧。

  可這時,周綿綿晃著小身子過來了,給周老四擋了個結實。

  「半兩銀砸!」她的小手一伸,差點懟在楊婆子的臉上。

  楊婆子嚇了一跳「啥玩意?」

  「我家這羊是要拿去賣的,能賣七百文吶,姑奶不是想買嗎,綿綿給你算便宜點,半兩就行。」

  周綿綿抱起了胳膊,像個小管家婆似的算起帳來。ღ(¯`◕‿◕´¯) ♫ ♪ ♫ ❻9s𝓱ù𝐱.ℂσⓂ ♫ ♪ ♫ (¯`◕‿◕´¯)ღ

  楊婆子的嘴巴頓時癟了起來。

  「買啥買,你這孩子別胡鬧,咱兩家都這麼親了,吃你家點兒東西咋還提錢?」

  周綿綿故意大聲嘀咕。

  「哦~原來姑奶是想白拿啊,不給錢,就是吃白食的!」

  「你這丫頭片子,你奶沒教過啥叫親戚情分,晚輩孝敬長輩點吃食,那叫應當應分!」楊婆子不快道。

  「既是親戚,那你咋從不見你給綿綿封壓祟錢?」周綿綿身量漸長,小嘴皮子也快了不少。

  隨即,她兩隻餑餑似的小手一伸。

  「綿綿四歲啦,姑奶欠綿綿四年的壓祟錢,統統拿來!還有我四個鍋鍋的,一併給了叭姑奶!」

  這聲姑奶叫的,楊婆子從未覺得如此刺耳過。

  她臉蛋子紅了,恨不得跺兩腳。

  可自己又不能跟個四歲孩子計較。

  楊淒見狀趕緊給她娘拽走。

  「你看我都說四哥的羊是拿去賣的吧,孩子都說了,您快別再這兒胡鬧,別耽擱了四哥家的營生。」

  楊婆子訕訕地摸了摸嘴,這才不情不願的被她閨女拉走。

  周老四忍不住笑笑,揉揉綿綿快要炸毛的小發揪。

  「你這乖寶兒,倒是幫四叔把話都說了,走,回去,四叔比你們幾個烤個大羊腿,讓你們可勁兒造!」周老四腳步輕快。

  臨走前,周綿綿咬著手指頭,回身瞅了眼那楊家娘倆。

  那楊淒也不知是生育時虧大了還是咋的,看著氣血不足,還瘦骨伶仃的。

  走起路來,兩條腿像筷子似的,隨時都能摔倒般。

  綿綿莫名地有點可憐她。

  索性就從靈池倒騰出兩隻山雞扔了山上。

  楊淒能不能抓著開開葷,全看她自己的運氣了。

  等小綿綿跟著四叔和哥哥們到家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周家宅院裡,一片淺淡的楓色大地。

  周綿綿爬上院子裡的鞦韆,舒坦地望著風景,三郎最是有眼色,搶先一步去推綿綿。

  大郎則過去跟著四叔,拿著炭爐和銅網,一塊做炙羊腿給綿綿和弟弟們吃。

  小廚房裡,爆炒的香味兒溢散開來。

  周老太剛送了盆豬血腸進去,出來時就見周老四正噼里啪啦地弄著羊腿,她忍不住朝兒子腦門上點了點。

  「你媳婦兒和你三嫂晚上做了殺豬菜,你還做啥羊腿,吃不了了淨浪費。」

  周老四無所畏懼地晃晃頭。

  「答應給你乖孫女兒做的,咋的,不讓做?那我可不做了,到時候就讓綿綿找您要去。」

  一聽是寶貝疙瘩要吃,周老太立馬變了態度。

  「誰不讓弄了,我是讓你給羊腿做好吃些,不然看我老太婆不削你的!」周老太疼愛地朝鞦韆那邊看去。

  說罷她又不忘囑咐道「少放些辣的,綿綿還小,吃太辣容易生口瘡。」

  周老四笑得燦爛,就知道搬綿綿出來好用,忙應下了。

  此時的周家正忙得熱火朝天,卻沒人留意老二兩口遲遲未歸。

  直到快吃飯了,殺豬菜和烤羊腿擺滿了一桌,可東廂房卻始終沒出來人。

  周老太這才覺得不妙。

  她忙去驢棚里看了眼,裡面果然是空的。

  「驢不在家,這老二兩口子是一直沒回來啊。」周老太回了裡屋,神色有些緊張「下午時他們張羅著要去鎮上一趟,娘還以為早該回來了,咋到現在還不見人?」

  周老三剛吞下一口殺豬菜,這就著急下地穿鞋。

  「娘,二哥可別是又出啥事了,我還是出去找找吧。」

  看著天色漸暗,找人又沒個頭緒,周老太可不放心讓老三出去找一宿。

  「天都快黑了,你上哪兒找他們去。橫豎他倆又不是孩子了,又不會被人拐了,且等到明個兒再說。」周老太並未慌亂。

  她盛了碗沒動過的菜,又切了盤豬血腸,在鍋里煨著留給老二兩口子。

  待明個兒清早周老二若還是未歸,再讓老三直接去報官得了。

  吃過晚飯,白家的牛車晃晃蕩盪回了村,停到了周家門口。

  先前聽白鏢師要去鎮上辦事,周家便托他順道給二郎接回家,等著明個兒一同給大郎慶生。

  本以為白鏢師下午就能回來,沒想到一直等到了暮色已深。

  周老太忙端了盆新鮮的後肘子,出來迎他們。

  「白鏢師,多謝你幫我們接二郎回來,你這肉你拿回去,今個兒現殺的。」周老太像往常一樣把東西放牛車。

  又給周二郎接了下來。

  可白鏢師卻未動,似有心事。

  「咋啦?」周老太疑道。

  白鏢師想了想,只道「咱進去說吧。」

  進屋後,周綿綿等不及穿上小繡鞋,趕緊先屐著娘的大鞋子,跑去迎二哥哥。

  想著大人們有事兒要說,裡屋太擠,綿綿就給二郎拽進小暖閣里,掏出攢了兩天的酥鴨卷,倆人湊一塊吃噴香。

  而白鏢師這邊,上了炕後,押了口粗茶,神色仍有疑雲。

  周老三猜出了些不對勁兒「你早上走時說下午就能回來,咋入了夜才到家,可是在鎮上被啥事兒絆住了?」

  白鏢師抬眸道「在鎮上倒是無事,是我在杏花鎮外遇了些怪事兒。」

  白家自打從京城回來,在靈州城內置辦了不止一處田產鋪面。

  今個兒,白鏢師本是要去紅纓鎮,去看一處水田的長勢。

  可誰曾想,這區區兩個時辰的路,愣是被他走了大半天。

  白鏢師皺眉道「杏花鎮往紅纓鎮去,有一條大路可走,可不知為啥,那條路今個兒竟堵死了,我繞了兩遍的路,才從小道兒回了杏花鎮。」

  周家對紅纓鎮了解不多。

  但大概也聽說過,這鎮子比杏花鎮小多了,也比較窮困。

  在前朝時,這鎮子因此處一道官棧之間,時常受打仗所困。

  所以鎮上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

  周老三琢磨了下,能讓白鏢師臉色如此差的,肯定不能僅僅是為了浪費了些路上的工夫。

  想著這紅纓鎮地處要緊處,怕是白鏢師另有所想啊。

  「好好的路被堵住了,定是有人成心不讓過。這幾日,又是炮聲又是河道被堵的,該不會真是要鬧啥亂子吧。」周老三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