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五畝地的蟠桃樹要想救活,得用靈池水大力澆灌才行。
澆水倒是不難。
不過周綿綿動動小手、少受點累的事兒。
只是若一次澆灌太多,桃樹好得太快,那必定會驚到白家。
周綿綿雖是個小奶崽,不過操起心來跟個小大人似的。
倒也顧得上周全。
夜裡她在小被窩裡翻來覆去得想個不停。
最後終拿定了主意,打算把該澆的靈池水分成五天,慢慢給地灌下。
如此一來見效不至於太快,倒也還算妥當。
於是接下來的五日裡,一到晚上,周綿綿就溜進了靈池引水去。
周老太則去白家的地頭負責望風。
直到確定白家的田裡沒人了,周老太才去示意綿綿把水澆下。
祖孫倆配合得極默契。
白家的蟠桃樹也漸漸有了起色。
好不容易五天過去了。
這天一大清早,白家兄弟三個跟往常一樣去地里幹活兒。
一到地頭,便一眼瞧見了那全都治好了的蟠桃樹,他們仨頓時都激動得不行。
又驚又喜的!
忍不住抱在一塊笑得嘎嘎的。
等這股驚勁兒過後,白家兄弟就忙要去找周老太道謝。
正好這會子周老太也帶著綿綿出來溜達,白鏢師的兩個哥哥箭飛似的沖了上去。
「周大娘,多謝您!」白老大臉紅脖子粗,上來就激動地一聲吼。
給周綿綿驚得小腦瓜直晃。
白老二儒雅氣質,忙推開老大,朝著周老太就是不停作揖。
眼看他都作了五六下,還不肯停下。
就跟那大公雞叨雞菜似的。
周老太看得一怔一怔的,只好伸手給他制止住了。
快別拜了,我老太婆有些眼暈。👹☝ 6❾丂ℍù𝔵.ᶜỖ𝓜 🐧🍮」
白家兄弟里還數白鏢師最正常些。
眼看著兩個哥哥都高興得不知該咋表達了,白鏢師一屁股給他倆拱開,生怕他倆嚇著周老太和周綿綿。
「周大娘,我家地里的蟠桃樹全活過來了,多虧了您,這下我家能跟寧王交差了。」白鏢師喜得不行,顯得格外唇紅齒白。
周綿綿瞧他英俊,看得心裡得勁兒。
也忍不住過去扯著他袖子玩兒。
這會子白家只感念周家的恩情,別說是扯袖子。
就算是讓白鏢師給外袍扯成碎片,供綿綿一笑,白鏢師也是肯的。
他一把給周綿綿抱在懷裡「小丫頭你家可是幫了我家大忙,你且等著,白叔叔去鎮上給你買糖吃。」
周綿綿一聽高興得直踢小腳丫。
這糖她可是吃得不虧心,畢竟忙了五個晚上呢。
周綿綿一激動,一隻小翹頭鞋就被踢掉在了地上,露出裡面白乎乎的一隻腳丫。
那小腳像個小餑餅似的,看著就讓人想要抓一下。
周老太笑著過來給她把鞋穿上。
「白鏢師不必這麼客氣,咱兩家親近,你家又把水井借給我家用,幫點兒小忙也不算啥。」周老太又道。
「這可不是小忙,是救命一樣的大忙了。」白鏢師高興得渾身喜氣。
想著周老太都能讓樹起死回生,想必也定是種蟠桃樹的一把好手。
為了能好好跟寧王交差,白鏢師兄弟幾個回去合計了一下,就讓白鏢師來了周家。
特地來請求跟周家合種蟠桃樹。
「咱兩家地是挨著的,那五畝地又正好在交界處,周大娘,不如這樹就咱兩家合種吧,將來賣了錢也一家一半。」白鏢師說得十分爽快。
只是有些出乎周老太的意料。
周老太驚訝「你家花了幾百兩才買到那蟠桃樹苗,地也是你家的,我家啥錢沒出,跟我家這麼合種豈不是讓你們吃虧。」
白鏢師擺了擺手。
「周大娘說的哪裡話,樹和地雖值錢,可這種樹的技巧才是最值錢的。」
「況且要不是你家幫忙,我家這幾百兩的蟠桃樹怕是全都糟蹋了,又怎麼能說你家什麼都沒出?」
見白鏢師確實很想合種,周老太回頭瞄了那小乖寶兒一眼。
這事兒還得看綿綿的意思。
周綿綿扶著小下巴,那小腦袋早就點個不停了。
跟小雞啄米一樣。
怕是再不答應,周綿綿就要急地幫周老太先答應了。
周老太領了綿綿的心意,心裡便也有譜了。
於是也不再推脫「好,既然你們白家肯,那我家也願意合種。只是賣來的收成,分我家三成就行。」
白鏢師見周老太不光人和善,還這般不貪心。
心下更是對周家生出一陣好感。
「不行周大娘,說了平分就是平分,要沒你家,我家這些樹都早沒了,這錢本就是你家應得的!」白鏢師也絕不想讓周家吃虧。
於是最後二人讓來讓去,便還是定下了這五五分成的事。
直到送白鏢師出門前,周老太才從他嘴裡得知了那蟠桃的價錢。
賣給寧王后,少說也能賺個八百兩。
到時候兩家一分,周家咋說都能得個四五百兩。
等有了這筆錢,再加上家中的積蓄,想去鎮上開個像樣的鋪面就不成問題了。
想著此事,周老太覺得幹勁兒十足。
周綿綿一想到開鋪子,就也盼得不行。
為此,近來她都不曾從靈池裡取參芝出來,專留著繼續長著,只等著以後放在自家鋪子裡賣呢。
翌日,白鏢師也兌了承諾,特地從鎮上的祥齋鋪子買了五六種飴糖。
給小綿綿送了過來。
祥齋鋪子的飴糖是鎮上最貴的,種類繁多,也頗會做些花樣。
白鏢師帶來的就有冬瓜銀絲飴糖、甘蔗飴糖、南瓜金瓤飴糖、綠豆飴糖。
還有一包蠻特別的沉香味兒飴糖。
周綿綿甜兮兮地笑著收下,統統拿去了窗台上一字擺開。
接著就伸出小手,把那飴糖挨個打開,饞巴巴地嘗了又嘗。
祥齋鋪的飴糖果然是相當好味兒,周老太跟著嘗了一顆,那滋味兒都快甜到心裡去了。
周綿綿吃得慢悠悠的,先拿小舌頭舔舔外面的甜味兒,再小小咬上一口淺嘗一下。
最後再把一整顆都丟小嘴兒里嚼呀嚼。
不同的吃法,自然能帶來不同的口感,這小傢伙可會享受了。
周綿綿連吃了兩五六顆,就忍不住想起小世子送的荔枝飴糖來。
祥齋鋪的糖雖好吃,可比之那個還是差了些。
為了稍稍彌補一下,周綿綿便抓著整包的冬瓜銀絲飴糖,都倒進了原先裝荔枝飴糖的小食盒裡。
她整個小身子趴在窗台上,對著小食盒裡的糖塊不停往嘴裡炫。
周老太怕綿綿吃多了甜的,那口小牙會受不住。
於是就把剩下幾包飴糖都收了起來。
讓她一天只吃上七八顆就可以了。
周綿綿耐不住饞蟲勾魂兒,便總趁著周老太不在屋時,小手偷摸抓走兩塊躲小暖閣吃去。
回回鄭巧兒見了,都忍不住笑綿綿是小饞貓。
只能多幫她漱幾次口,免得那口小白牙真吃壞了。
一晃過了這麼些天,鄭巧兒的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她是個閒不住的,剛休養好了就各種忙活起來,尤其愛花心思給綿綿做些小灶。
這天周綿綿照例去靈池裡溜達。
順便給家裡的鴨也帶進去,好多下些蛋。
正巧撞見了一隻大野牛踩碎了倆鴨蛋,氣得小綿綿一把就給它丟了出去。
果然沒一會兒,周老四就樂顛顛地回來,身後還拖著那隻大野牛。
一般的野牛又不能耕地,用來吃肉也不心疼。
周老太就讓周老四快去殺牛,趕在晌午前還能吃上。
足足四百斤的野牛,周老三和周老四累得直喘,才可算給弄出來了。
四隻大牛腿周家留了兩隻,餘下的周老太給了老村長和白家各一隻。
又割了不少牛肉給他們兩家送去。
餘下的周家也實在吃不了,就留著大半等明個兒好送去沈府。
中午趁著牛肚正新鮮,鄭巧兒便拿來做了一鍋牛肚河粉。
洗乾淨的牛肚被她切好焯水,又經大火爆炒,調好湯汁再加上河粉一塊煮了。
沒一會兒,小廚房裡溢滿了香噴噴的味兒。
湯汁的鮮和牛肚的香混合在一起,都飄到隔壁老村長家去了。
都老村長忍不住饞,趕忙過來看看周家這吃的是啥。
周老太這就招呼他過來吃「老村長,今兒中午你帶著雲秀來我家一塊吃吧,正好巧兒做得也多。」
老村長嘿嘿笑著,忙回去拿了一小壺酒,就領著雲秀一塊兒來了。
飯桌上,周綿綿吸溜著河粉,吃得可美。
河粉滑溜,她用筷子夾不起來,於是乾脆就被周老太抱在懷裡餵著吃。
小半碗粉嗦完後,周綿綿的小肚皮都撐了起來。
只是她還沒吃夠,舔了舔小嘴兒又想要周老太弄幾口吃。
周老太怕給這小傢伙撐壞了,只能哄道「行了綿綿,你要愛吃讓你四嬸嬸晚上再給你做,現在你可不能再動筷了,小心別吃傷了。」
聽著這話,小綿綿只能作罷。
只是那雙小白手卻不肯老實下來,趁著奶不注意,又偷摸抓了幾片牛肚解解饞。
等大家都吃飽了,周綿綿就被周二郎牽著出去溜達消食兒。
才剛走出大門口,周綿綿眼尖,忽然瞧見花嬸兒的身影從一旁掠過。
進了老村長家裡。
「二鍋,花嬸兒這是剛剛出去了?」周綿綿有些起疑。
也不見花嬸兒抱著孩子。
那她方才,豈不是留安哥兒獨自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