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休想算計周家

  周老三這就怒聲應下,便要回家趕驢車去。✌🎁 ❻9Ŝ卄𝓾᙭.cØм 👍💲

  那呂氏娘倆一瞧,不由傻眼了。

  啥!報官?!

  呂氏頓時急了「你、你要去衙門告我們,憑啥?」

  方才不是還商量得好好的嗎。

  周老太捏緊了手中的「罪狀」。

  「就憑你們白紙黑字,認下了偷我家種苗一事!到了衙門,有了這畫押可是誰都抵賴不得!」

  呂氏一看,臉都白了幾分。

  這周家又不比自家有個秀才兒子,可咋也會來這一套呢。

  她忙道「周老太,可咱明明已經說好了,我家賠錢給你家,會補了你家的損失啊,你報官又能有啥好處。」

  「賠錢?」周老太眸光凌厲極了「你個長了一百八十個心眼的賊婆子,說這話前你竟也不覺得虧心?」

  呂氏心虛地直搖頭「啥、啥意思,我有啥好虧心的。」

  周老太乾脆一口啐在她臉上。

  「我呸!為了撈個便宜價,你就生生禍害了我家種好的地,現在光想賠個種苗錢就算完,天底下哪有這等便宜好事!」

  呂家娘倆聽了這話,心底都咯噔一下。

  這周家看來也是夠精,壓根糊弄不住啊。

  眼看事兒要鬧大,呂秀才忙從他娘身後探出了個腦袋。

  臉上擠著笑道「周大娘,你也別惱,咱都是一個村的,報官鬧大了也太難看。」

  「這事兒是我家有錯在先,要不這樣,我家再補你家兩百文來賠罪,您把那認罪書給燒了,您看可好?」

  「好你娘個腿!」這時,周老四的暴脾氣終於忍不住了。

  大罵一聲跳出來就要踹呂秀才兩腳。

  呂秀才見狀不好,忙躲到了呂氏背後。

  「你都過了吃奶的年歲,還躲啥躲?」周老四怒目圓睜。

  「有本事就給我出來掰扯清楚!」

  「兩百文都不夠我家重新種地的辛苦錢的,你拿來糊弄誰呢,我看你是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白當個秀才,就只知道算計鄉鄰!」

  呂秀才被罵了一臉唾沫星子。👌💀 ❻9𝔰ℍU𝓍.Ⓒㄖм 🐣👊

  眼看著周家人不肯罷休,這娘倆只能先退了一步。

  呂氏護住了兒子,虛聲道「周老太,那你說你家到底要咋辦才肯不報官。」

  周家現下只為了找回損失和出口氣,倒也不是非把這娘倆扭送衙門不可。

  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於是周老太冷了冷臉。

  指著地上的種苗「想不去見官也可以,你得把我家虧的銀錢賠夠數了,再賠上我家重新種地的汗水錢。」

  「你家想要多少?」呂氏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眼前這些種苗已經被呂家拔出,有了折損,周家定是不會再要了。

  若要重新買回這兩樣草藥苗,以原價去買,一共要四十二兩銀子才夠。

  周老太種了一輩子的莊稼,地里的錢向來算得明白。

  於是便道「麒麟竭和金線蓮種苗貴得很,共計四十二兩。」

  「買苗費事需要車馬費,得加兩百文。」

  「還有重種的辛苦錢五百文、田地的踩踏費三百文,這一天多耽擱我家幹活兒的損失費五百文,一共算下來是四十三兩半銀子!」

  周老太神色堅定,算完便朝呂氏伸手要錢。

  「四十三兩半?!」呂氏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家咋不去搶呢?誰家用得了這麼多車馬錢和辛苦費!」

  那吝嗇鬼呂秀才就更是受不了。

  他急得直跳腳「訛詐,這是訛詐,有辱斯文啊!你家當初買這些種苗不過花了三十三兩半,憑啥要我家賠四十二兩苗錢。」

  「三十三兩半那是削了價的,難不成你家自己去買苗,能拿下這麼低的價錢?」周老三反過來質問。

  老村長也粗聲道「就是啊呂秀才,周家現在要想重新去買新苗,是得花四十二兩才行的,這錢你們得出。」

  呂秀才和呂氏氣得老臉通紅。

  若真賠了這些,那還不如呂家當初自己去買,又何苦折騰這麼一趟!

  「休想,我家不認這帳。」呂氏氣急敗壞了,指了指那種苗筐「既然這東西是我家偷你家的,那我現在還給你就是。不過除了這苗,你一文錢也別想讓我賠。」

  「就是,我娘把偷的還給你家就行了,娘,咱們走。」呂秀才臉氣腫了活像個河豚。

  呂家娘倆想要甩手走人。

  這缺了德行的倒霉樣,看得老村長都氣得吹鬍子。

  這真是啥人啊。

  不過周老太卻並不急,她鎮靜地把「認罪書」交給周老三。

  「娘就知明算帳後,呂家肯定是不願認的,為了防著他們耍混,娘才哄他們畫押認罪。」

  說罷周老太抬了抬手「老三,他家既然給臉不要,那你便拿著此物去衙門吧。」

  此話一出,周家人才終於恍然大悟。

  還是娘有先見之明啊,姜果然是老的辣!

  老村長立馬也樂了「老三你放心去吧,之後官府來捉呂家問罪時,我也會為你家作證的。」

  種苗、罪狀是實打實的物證。

  老村長又肯做人證。

  這事兒不管拿到哪去說理,呂家都是犯了板上釘釘的盜罪。

  那呂氏和呂秀才一聽要來真的,不由又怕了起來,哪裡就能為了點兒種苗被下獄呢。

  可呂氏又捨不得賠那麼多錢。

  罷了,只好又折返回來。

  呂氏假裝硬氣地「周老太,我本是看在都是鄉親的份上,不跟你來真格的,你咋還這麼不知好歹。」

  這時候,周老太都要帶著兒子兒媳回去了。

  連周老三也套了驢車正要出村。

  見呂氏又墨跡,周老太一針見血地哼笑。

  「你這賊婆子又要耍什麼滑頭。」

  呂氏叉腰橫道「周老太,你可知我兒子是秀才。」

  「廢話,叫了他半天呂秀才,誰還能不知。」周老四懟道。

  呂氏……

  「既然知道就好。」

  呂氏仰著下巴拉過兒子「我兒出息,就連知縣大人的家門都是登過的,你家要真去報官,也得掂量掂量我兒的身份。」

  原來,這婦人是想拿秀才身份唬人。

  本朝是看重讀書人不假,不過區區秀才,鎮上一抓一大把,算得了啥身份。

  周老太哪能不知呂氏在裝硬。

  不怒反笑。

  「呂秀才登過知縣的門算得了啥,你可知那知縣和知州都曾登過我周家的門?跟我家來這虛頭巴腦的,你還太嫩了些。」周老太聲如洪鐘地對著呂氏。

  「啥?你家連知州大人都認識?」呂氏目光一怔。

  這咋可能,她、她不信!

  「何止認識,前些日子我家還幫李知州抓了大案同黨,李知州現如今還在杏花鎮查案,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見他!」周老三大步走來喝道。

  呂氏睜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這時候,老村長也硬氣道「除匪時周家就得過獎賞,後來又揪出了楊知縣私自挖礦之事,若說官門,你家秀才可真沒人家熟。」

  呂秀才聽完不由腿軟。

  這周家不就是個普通農戶,咋還鬧過這些名堂?

  他區區一個秀才能比得了啊?

  「你要不提秀才我倒忘了,本朝有律法,讀書人若是犯了盜罪,可是要取消科考資格的。」周老太留了後手。

  呂秀聽著臉色煞白。

  瞬間慫了「賠,我們賠就是!何苦還勞煩你家再去鎮上跑一趟,娘你快拿錢來啊。」

  「不算勞煩,我去鎮上跑慣了,也不差這一趟,你這秀才別想再科考了。」周老三哼著一躍跳上驢車。

  呂氏嚇得也忙撲到驢車上。

  「周家的,可別真去啊!」

  「此事原是我家糊塗了,哪能真叫你家吃虧,還請你看在同村的份上,饒過我家這回吧,我兒的前程可萬不能為了這點錢給耽擱了。」呂氏慌得嗓子都啞了。

  「那四十三兩半銀子呢。」周老太斜睨著她。

  呂氏忙不迭地點頭「給給給,全都給,我這就回家拿給你們,不會賴帳的。」

  「好,那一文也不許少,這次我就先饒過你。若還有下次,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周老太冷著臉,說罷,就把那「罪狀」收進袖中。

  這事兒呂家既認賠就好。

  不過這畫過押的字據,還得周家收著,呂家若要生事端,此事也是個憑證。

  看著周家人離開的背影,呂氏身子一癱,坐在了地上。

  「兒啊,咱家這次可虧了啊!」

  銀錢悉數賠夠了後,周老三也張羅著重新去鎮上採買種苗了。

  正好要去沈府送貨,也就一塊捎帶了。

  等周綿綿醒來時,大人們已經去地里忙了,周老太在小廚房煨著骨頭湯。

  鄭巧兒坐在炕邊做針線活兒。

  等聽了四嬸嬸說起今晨的事兒後,周綿綿氣呼呼地就被窩裡滾了出來。

  捏著一雙小拳拳朝空氣揮了兩下。

  「呂家壞壞,奶咋不帶綿綿過去呢?」小綿綿剛睡醒說話還不利索。

  透著一股倔倔的奶氣。

  周老太端著兩碗熱湯過來,一聽就笑了。

  「那麼早你還睡得呼呼呢,奶咋叫你。再說大人能解決的事兒,你這小丫頭哪來那操不完的心。」

  周老太邊笑著,邊把兩碗湯分別拿給了綿綿和巧兒。

  骨頭湯又熱乎又香,聞著這味兒周綿綿就忍不住要淌口水,食慾頓時抵消了大半的小火氣。

  周綿綿又開心起來了。

  她歡快地套上小襖,又戴了個棉布做的圍嘴兒,趴在炕上就把這早飯給吃了。

  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塊小油餅、小半碗雞蛋羹、一對油燜鵪鶉腿兒。

  外加一碗帶著骨髓的熱湯。

  才算是吃了個飽。

  周綿綿打了個飽嗝,換了身米色的新襖裙後,就又想去老村長家找雲秀玩兒。

  「奶,綿綿要去看雲秀姐姐~」周綿綿眼巴巴地哼唧。

  周老太這會子也忙得差不多了。

  她給晌午要吃的米飯燜鍋里後,就抱著綿綿朝老村長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