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剛悶頭「嗯」了聲。🐸👊 ♞💲
隨即又不免納悶「碧雲啊,你問這個做啥,可是想給誰做媒?」
張碧雲尷尬地咳了兩聲「是、是啊嬸兒,我……我娘家有個堂妹,正急著結親事呢,所以才想找您打聽一下。」
她總不好說是要給自己找男人吧…… ❄
這便只能是「無中生妹」了。
好在李老太也沒疑心,只是笑了下。
「那你在咱山谷可不好找啊,咱這兒但凡是出挑點兒的漢子,沒有還未成親的。」
說完李老太又遺憾地晃晃頭「可惜你來晚了,不然周家的老四倒還有些可能。」
一聽又是這周家,張碧雲忙追問「嬸兒,這怎麼說?」
「有些事兒你不知,周家老四幾個月前剛休了妻,那時候你若是搬來,或許還能為你堂妹說說親。」
「只是人家後來找了王家那小媳婦兒了,說起來那媳婦兒跟你一樣,也是原先沒了男人的……」
李老太上了歲數,一絮叨起來就沒個完。
羅里吧嗦講了一大堆閒話。
只是後面說的張碧雲都沒心思聽了。
她只記住一點,就是那周老四的新媳也是寡婦。
同自己是一樣的!
而且算著時間,那周老四娶妻也沒多久,還是一個休了妻,一個守著寡。
張碧雲估摸著,周老四不過就是耐不住寂寞,隨便找個搭夥過日子罷了。
很可能沒啥感情。
這念頭很快便讓她的心底竄起了小火苗,連著幾日總想著此事。
後來又聽李鐵匠說周家兄弟常去山上,張碧雲就更不安分了,開始經常去山腳下溜達。
盼著能偶遇一二。
這天晌午,出了個大太陽,山谷被曬得暖洋洋的。
周老太看天兒好,才捨得讓周老四抱著綿綿去山上轉轉。
順便又讓老四從山上帶些乾柴回來。
「趁現在才剛入冬,還沒那麼冷,你們兄弟幾個再受累些,多砍點兒柴回來。」周老太盤算得清楚「不然等下雪了,山上路滑,柴就不好弄了。」
周老四忙一口應下。
這就找了個大背筐背在身上,留著裝柴。
周綿綿見狀,調皮地從老四懷裡掙出,就往那背筐里鑽。✌🎁 ❻9Ŝ卄𝓾᙭.cØм 👍💲
「綿綿不用四叔抱,綿綿要坐大筐筐~」
背筐結實,綿綿又還小,就算兩個綿綿坐進去也管夠的。
只是那筐底有些粗糙,周老太怕硌著自己乖孫女兒,便進屋去找了個墊子放在了筐下面。
又找了條新做的小薄被兒,給綿綿的小身子裹了個嚴實。
這才放心笑道「小被兒是巧兒拿鵝絨填的里子,綿綿這麼蓋著,就凍不著了。」
「不凍不凍,綿綿還覺熱呢~」周綿綿穿得多,才一小會兒就折騰出汗了。
小臉蛋兒紅潤潤的。
周老太寵溺地又給她捂嚴實了些「山上風大,等出去了就不覺得熱了。」
於是周老四就這麼背著周綿綿去了山上。
一路上綿綿都縮成個小糰子,半躺在柔軟舒適的錦被之中。
遠遠望去,就只能看到她露在筐外的小發揪兒,正隨著周老四的步伐顫來顫去。
到了山上,周老四忙著先砍柴。
就把大筐連著綿綿一起放在了身後的空地上。
周綿綿也不悶著自己,不緊不慢地進了靈池,烤好了個大地瓜出來抱著啃。
那地瓜長得碩大,裡面的紅瓤一經烤熟,都快淌出甜汁來了。
小綿綿怕髒了衣裳,趕緊把小嘴兒湊上去舔著地瓜瓤。
又因烤得太燙,這小傢伙只能不停換著手拿,吃得飛快。
等周老四砍好了柴後,周綿綿也差不多吃飽了。
嘴角和臉上沾著的地瓜都沒來得及擦。
周老四回身一看,就不由得懵了下。
綿綿咋嘴邊兒都是焦黃焦黃的?
「嗝~」這時周綿綿又剛好打了個小飽嗝,還舔了舔小嘴兒。
周老四頓時睜大了眼睛。
忙蹲下來問「綿綿,你剛才吃啥了,四叔也沒給你弄東西吃啊?這黃不拉幾的,咋這麼像粑粑……綿綿,你可別嚇你四叔啊。」
要是讓周老太知道,綿綿在山上餓到吃小粑粑。
那他在這家估計就只有被趕出去的份兒了吧。
吃粑粑?啥意思?
小綿綿聽得也愣愣的。
過了會兒,這小傢伙才反應過來。🐝👤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頓時變得氣鼓鼓「四叔,你才吃粑粑,你天天都吃粑粑!」
周綿綿瞪大了圓滾滾的眼睛,氣得嘴巴都快噘上天了。
小手一掏,這就拿出剩下的大半個烤地瓜,朝周老四丟了過去。
「四叔接著,輪到你吃「粑粑」了!」
周老四眼疾手快,連忙拿下。
一看就忍不住樂了「原來是烤地瓜啊,四叔還以為,嘿嘿沒事兒,那剩下的四叔就吃了啊。」
幹了好一會兒的活,現下能有個熱乎乎的烤地瓜吃,可是美滋滋。
周老四幾口便給吃沒了。
打了一聲長嗝後,他才忽然反過味兒來。
「等等,綿綿,這烤地瓜你是從哪兒弄的?」
「哼,綿綿拉的!」
等到下山時,周老四看綿綿這小氣包很喜歡躺筐里,便寵著她讓她繼續躺著。
至於剛砍好的柴,老四就隨便拿繩子綁了幾下,一路拎著下去。
走在半山腰時,剛剛周綿綿想吃口蘑了。
這就從靈池裡采來些,拋到周老四腳下。
順便又打暈了只大公雞。
周老四已經見怪不怪了,笑著把東西全都拾起,高興地往山下去。
平日裡,從山上收穫多時,周老四怕被人瞧見,就抄小路走。
小路偏僻,又繞,不是特別好走。
周老四怕顛簸著身後的小綿綿,又看今個兒東西不咋多,於是就挑了大路回家。
他們叔侄二人剛剛走到山腳下,眼瞅著離家就不遠了。
周老四加快了步子,急著回去收拾柴垛。
誰知這時,忽然有一聲婦人的呼救傳了過來。
「疼~」
張碧雲倒在不遠處的樹下,正捂著腳腕子柔聲叫著。
「有沒有人來幫幫我,我腳好疼,怕是走不了路了,誰幫幫我啊。」
聞聲,周綿綿和周老四都齊齊朝那兒看去。
只見張碧雲面色微紅,眼角含淚,一副惹人憐愛的動人模樣。
整個人跌倒在地,像是遇到啥難事兒了。
見周老四看了過來,張碧雲揉揉眼睛,更顯楚楚可憐。
不過周老四隻看了一眼,就理都沒理,繼續往家走了。
張碧雲怔了一下,那大概就是周家老四吧。
可他咋不幫幫自己呢?
難不成是沒瞧見?
眼看著周老四背著筐里的小人兒就要走遠了,張碧雲只能心一橫,主動開口喚他。
「你、你先別走,你能來幫我一下嗎?」
大冬天的,上山的人不多。
此時山腳處更是沒有別人。
周老四知她是在叫自己,連頭都沒回。
便回絕道「幫不了!」
張碧雲吃了一驚,忙道「我……我是李家的遠親,我叔和我嬸兒和你家都是舊相識了,我崴了腳,你就看在李家的份上,背我回去吧。」
周老四哼了一聲「你這婦人,大冷天的跑山這邊作甚!我背不了你,騰不出手來!」
說罷,周老四就背著小綿綿,嗖的一下就朝家跑去了。
身後的張碧雲一看臉都快白了。
自己好歹也是山谷難得一遇的美人兒,那周老四難道是木頭疙瘩做的嗎。
咋不懂得英雄救美呢!
這邊,等周老四回了周家後,周綿綿才從筐里爬了起來。
拽了拽他的衣領子,奶呼呼地問「四叔為啥不幫她呀?」
雖說綿綿不喜那張碧雲,可她也知四叔是個熱心腸的。
按理說不會見人有難卻不救啊。
周老四一臉認真地回綿綿「四叔咋幫,四叔還得背你這小乖寶兒呢,咋可能去背她?」
況且,他還左手拎著捆柴,右手抓了山雞和口蘑。
一隻手都空不出來。
周綿綿一聽,咯咯樂了好幾聲,想想也是。
「那婦人也太沒眼力見了,明知我騰不出手還讓我幫啥。」周老四聳了聳肩。
等放下了柴後,周老四把周綿綿從大筐里抱了出來。
又嘟囔道「她一婦人,又不可能上山幹活兒,那山下也啥都沒有,這時候她咋會在那塊崴腳呢,四叔覺得古怪,當然就更不可能幫了。」
「再說你奶還告訴過我和你爹,不許我們跟韓家人有牽扯的,一會兒四叔幫她去跟李家報個信兒就得了,讓你李爺爺去給她背回來。」
聽了這話,周綿綿頓時睜大了眼睛,想不到四叔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卻如此細膩呢。
小綿綿不由樂了,當即也不計較四叔說她吃「小粑粑」的事兒了。
使勁兒拍著一雙小手「四叔做滴對,四叔聰明!」
這哼哼唧唧的小奶音一下子就逗樂了周老四。
周老四用力在她腦門上吧唧了一下,給她送回屋後,就去找李鐵匠報信兒了。
只是等李鐵匠趕過去時,那張碧雲早就沒了蹤影。
鬧得李鐵匠還一頭霧水。
人呢,不是崴腳了嗎,難不成長了翅膀飛回家了?
……
張碧雲這次沒能計成,心裏面多少有些不快。
自然也是不肯輕易放棄的。
於是連著好幾天,她都繼續去山腳等著周老四,就不信一次不成,還能次次不成。
不管怎麼說,張碧雲也是容貌極其招人疼愛的,她自是有信心讓老四看清自己的臉後,便能念念不忘。
只不過,接下來的好幾天,張碧雲就壓根沒再見過周老四的影兒。
她初來乍到,哪裡知道山底下還有條小路。
只知道在大路的岔口乾等著。
結果最後周老四沒有見成,反而還給自己凍出了風寒。
眼看著張碧雲病了天天咳嗽,那韓家婆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整天板著臉訓她「自找的,誰讓你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外面有有什麼勾著你的心思,我看你現在是心越來越野了!你要是不甘願為我兒守著,那就趁早明說,也別再吃我韓家這一口飯!」
一旁的韓家大兒媳跟著嘲諷「弟妹生得這般俊,那心思能不多嗎,只可憐了二弟啊,早早走了,留下這麼個身賤心癢的東西來氣娘!」
張碧雲氣得剛想辯駁,可一急又咳了出來。
韓婆子陰著臉「既是病著,也不幹活兒,那就該少吃些,今晚的飯就沒你的份兒了。」
「娘,求您別……」張碧雲眼角一濕,無力地倒在冷炕上。
婆婆苛待,大嫂又趁機擠兌,可是讓張碧雲受了不少苦。
本來小小的風寒,愣是拖了十多天都沒好利索。
這也越發堅定了她要離開韓家的決心。
於是等病剛見好些,張碧雲就以去找李老太學繡樣兒作藉口,出了家門。
臨走前還偷了韓婆子一對護膝,便直奔周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