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立馬站了起來「春蘭,是你?!」
春蘭嚇得手裡的繡活兒掉進針線簍里「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你心虛什麼?」二丫說道「既然你說不是你,那咱們明天就去找葛老二對峙!」
春蘭撲通一聲跪坐在地「好妹妹,別去!求你了!」
小花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你!春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咱們雖然是姑娘買回來的奴婢,但是姑娘何曾虧待過我們!待我們像家人一樣,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二丫指著春蘭「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這邊的爭吵很快引來了宋家眾人,方晴柔踏進下人房的時候,正好聽見二丫罵春蘭忘恩負義。
春蘭叫方晴柔進來,低下頭,不知是愧疚還是害怕。
「這是出啥事兒啦?」宋老頭披著衣服後到的,見春蘭跪在地上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老爺,今天那個葛老二又在賣糖雪球,賣的竟然和咱們的一模一樣!」二丫氣憤的指著春蘭「都是她!將做糖雪球的過程全告訴了葛老二!她這是背主!」
「春蘭,你真這麼幹了?」宋老頭也和方晴柔一樣,不敢相信一直默默做事的春蘭會幹出這樣的事而來。
宋幸之點頭「爹,長風已經查明,葛老二給了春蘭一兩銀子,春蘭就將製作之法告訴了那人。」
「你咋能這麼幹呢!」宋老頭寒心,他們宋家對這幾個丫頭向來寬厚,從不說一句重話,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白眼狼!
「春蘭,僅僅一兩銀子你就背叛了姑娘!」小花眼中帶淚,聲音都哽咽了「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春蘭揚起哭花了的臉「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個奴婢嗎?」
室內一片寂靜。
「我不是沒有親人,我和你們不一樣。」春蘭說道「爹娘走的早,留下了年幼的弟妹,我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法子養活他們,所以我把自己賣了,換了銀錢,讓他們活著。」
春蘭膝行來到方晴柔跟前「姑娘,我需要錢,我要找到我的弟弟妹妹,不然有朝一日我去了,無顏面對死去的爹娘!」
「你為何從不曾和我提起?你雖是丫頭,但是我又何曾苛待你,你有困難我又怎會袖手旁觀!」
春蘭一怔,似乎從來沒有想到姑娘會如此說。
「春蘭,人生中充滿著岔路口,每一個選擇都十分重要,不論你的身世有多麼可憐,都不是你背叛我的藉口。」方晴柔指著二丫他們「你覺得你難,那她們又何嘗不是?誰願意毫無自由的給別人當丫頭使喚!」
春蘭哭的更厲害「姑娘,奴婢錯了,奴婢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方晴柔也濕潤了眼眶,但卻硬生生逼了回去「你即已做了選擇,覆水難收,我再不能留你。」
春蘭震驚,整個人癱軟下去「姑娘……」
「我會給你一筆錢,今後你是生是死,和我,和宋家,再沒有任何關係。」
方晴柔說完,決然離去。
宋幸之悄悄退了出去,追上方晴柔,卻見對方已經淚流滿面。
月光下,方晴柔睫毛因為淚水的濡濕,晶晶亮亮的,美人垂淚,尤為可憐。
宋幸之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抬起手想為方晴柔擦淚,卻不知該如何,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她身邊,安靜的陪著她。
方晴柔平復了一下心情「將軍,能否拜託您一件事。」
「你說。」
「等春蘭離開宋家,能不能讓長風暗中保護她,還有些日子就過年了,這個時候容易出事兒。」
「既然捨不得,為何不留下她?有我在,絕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
方晴柔搖搖頭「咱們宋家不是只有她一個丫頭,而且我這裡也不允許有二心的人,以後丫鬟僕人只會越來越多,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個家不能沒有規矩。」
「再者,我把她趕走也是為了她好,她是個麵皮薄的,若是留下,我不敢保證二丫和小花會不會在背地裡奚落她,我怕她受不住。」
方晴柔抬頭對上宋幸之的眼睛「我這兩天會著人為春蘭找一間房子,將軍只要讓長風暗中保護她一段日子就好。」
宋幸之點頭應下,他看著這個明明是受害者的女子,卻每一步都在為旁人考慮,心中有些心疼。
次日一早,方晴柔讓二丫給了春蘭十兩銀子,只要春蘭仔細些,十兩銀子能花好長一段時間。
春蘭從後門離開,依依不捨的三步一回頭,卻始終沒有看到姑娘的影子,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小花依偎在二丫懷裡,也是不忍的哭著「你說她怎麼就這麼想不明白呢!」
「這都是命。」
百味齋里,方晴柔求上孫武陽「春蘭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具體叫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春蘭是桐鄉縣劉家村人,根據這些線索,你有法子找到她的弟弟妹妹嗎?」
「我試試吧,你放心,我這就安排兩個得力的小廝去劉家村打聽打聽。」
「多謝。」
「客氣啥。」孫武陽透過窗看到街角賣糖雪球賣的熱火朝天的葛老二「你就這麼放過他了?」
方晴柔眼眸變得冰冷「怎麼會,我要讓他徹底告別老本行!」
次日,來吃鴨門前敲鑼打鼓,熱鬧非凡。
夥計們將兩根插滿糖葫蘆的樁子放在門口,上面不光有山楂的,什麼橘子蘋果,但凡是冬天能見到的水果,方晴柔都給做成了糖葫蘆。
一旁原本只有一兩小推車,此時也變成了一張長條桌,桌子上放著三個用棉被蓋著的竹筐,竹筐里分別是糖雪球,糖乾果球和糖芝麻山楂球。
老百姓平日裡都只吃過山楂糖葫蘆,突然瞧見蘋果的,橘子的,甚至還有櫻桃的!就算不愛吃糖葫蘆的,也想買一串嘗嘗。
糖雪球剛時興沒多久,又出來了糖乾果球!乾果本身就香得很,這二者融合,不得是香甜香甜的啊!
「給我稱點糖乾果球。」
「我也要點!」
「我要這個芝麻球!」
原本紅火的葛老二,此刻歇菜了!
不過一看是方晴柔搞出來的,瞬間就想到賣給他配方的姑娘。
葛老二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對,多搞點花樣出來,弄的越火,老子以後掙的越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