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看去,竟然是王寶站在離寒瓜鋪子不遠的地方,微笑著向王氏打招呼。
柳氏從未見過他,一頭霧水的看著王氏,「弟妹,這是你阿弟嗎?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也從來沒有見過。」
王氏是在柳氏後頭進門兒的,魏立夏一直是一個文弱膽小的人,唯一大膽的決定就是娶了身為樓姐的王氏,雖然沒有花一分彩禮。
成婚那日,王氏娘家這邊兒沒有來任何賓客,這些年也從未見過王氏回娘家,柳氏自然而然的以為她是個孤兒,如今竟然冒出來一個弟弟,還真是怪令人迷惑的。
「不是,我不認識他,大嫂,咱倆不是還要去買簪子呢嗎,趕緊走吧,一會兒鋪子關門了。」
王氏惡狠狠的瞪了王寶一眼,拉著柳氏走了。
王寶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令人迷惑的笑容,「阿姐這是不認我了嗎?那我只能讓娘來幫咱們姐弟緩和關係了,我可是太想找回阿姐了。」
......
妯娌二人提著大包小裹滿臉笑意的回了家,發現自家回不去了,門被堵的死死的。
人群中不知誰吼了一嗓,「魏家有人回來了!」
王氏和柳氏瞬間被包圍了,其中更有不要臉的張賴子,直接伸手去拉扯王氏,想搶她手裡提著的肉。
卻被王氏一巴掌扇倒在地上,「不要臉的張賴子,老娘你也敢摸,若再敢動手,小心老娘把你頭上的賴子一個一個的割下來!」
張賴子被打的頭暈眼花,聽著周圍的嘲笑聲,一下子羞恥感達到了頂峰,指著王氏就是一頓罵,「大家都來評評理呀,他們魏家實在是欺人太甚,有錢吃肉,竟然還拿著咱們的錢不還,你們沒聽說嗎,他家開的那個鋪子日進斗進,都要蓋青磚大瓦房了!用的可都是咱們的血汗錢呀!」
「什麼?」
「真的假的呀?咱們也是出於好心借給老魏的錢,她們怎麼能這樣狼子野心呢?」
「實在是太過分了,還錢,還錢!」
門吱呀一聲開了,魏昭君叉著腰站在門口睥睨著所有人,「你們兩個還在外邊兒站著幹什麼,趕緊滾進來!」
「是,娘。」
妯娌二人像小貓一樣乖順的進了門,大家都知道魏昭君打人的厲害,也不敢去攔她們,只敢打打嘴炮。
「我說魏婆子,你們家都已經這麼有錢了,把欠我們的錢還了有那麼難嗎?」張賴子說完摸了摸頭上的癩子,這仿佛是他力量的源泉。
「你們所謂的欠錢,是小秦氏借的,和我魏家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她可是打著你們魏家的幌子借的!」張婆子突然大聲吼了起來,當初她看小秦氏哭的那麼傷心,可是把棺材本兒都借了出去,眼下要不回來了可怎麼行,以後死了連個棺材都沒有。
「小秦氏找你們借錢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我們家的兒媳婦兒了,她和姦夫私奔了,找你們借的錢,為的是養她的姦夫。我能理解你們損失了一大筆錢的心酸,可確實和我家沒有什麼關係,老四,你出來帶著叔伯嬸子們去小秦氏娘家要錢。」
「是,娘。」
剛才大家找上門兒了,魏立冬生怕老娘把他推出去,讓他還錢,這才藏在門後邊兒躲得遠遠的,現在有人替自己還錢了,也就趕緊露頭了。
「他嬸子說的這話不對吧?」村長抽著旱菸走了過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們哪有去找她娘家要錢的道理,大家說是不是?」
「是,村長說的對。」
「村長說的對!」
魏昭君剜了一眼這個乾巴老頭子,這個東西一肚子壞水,越老越壞,最見不得別人家比他家過的好,「村長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家已經把她休回了娘家,自然是她娘家的事,關我們家什麼事兒?照村長這麼說,大家被小秦氏騙錢,還不是村長沒有做好村民管理,這才導致大家損失了一大筆錢,要照我說呀,大家都應該找村長要錢。」
「魏嬸子說的也有道理,為什么小秦氏只騙咱們村子裡的人,而不騙別家村子裡的人呢,還不是因為村長沒有做好管理。」
「是啊,你這麼說也沒錯。」
輿論的風向一下子就變了,村長的臉色也一下子就變了,本就乾巴的臉現在皺成了一朵菊花,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一個婦人能知道什麼!」村長有些氣急敗壞了,他感覺自己在村子裡的威嚴越來越不存在了,這可不是個好的現象。
「現在只有兩條路走,要麼大家跟著我這家老四去小秦氏家裡要錢;要麼繼續跟著村長在這兒掰扯,我肯定是不會出一文錢的,就是不知道村長願不願意出錢?」
魏昭君把兩條明路都擺在了大家面前,也充分表達了自己的立場,然後是村子裡的人是傻子,也能聽明白。
村長還不死心,繼續蠱惑著,「大家別聽她的,我是這個村子裡村長,大家都聽我的。魏家的鋪子這麼掙錢,怎麼可能沒有還大家的錢,要我說大家就直接去她家拿回自己的錢。」
村民們聽完紛紛皺起了眉頭,「村長這話說的,我家狗蛋兒還在呢,這么小的孩子還不懂明辨是非,竟然被村長慫恿著要去搶東西,大家雖然窮,可還沒到違法亂紀的程度,你們誰樂意去就去吧,反正我家不去!」
「是啊,村長最近是怎麼了?人家隔壁方家村的村長就帶著村民致富,咱們村都是越來越窮了。到底是因為乾旱,還是因為村長無能啊?」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村長在我眼裡可是最英明神武的村長,村長說的對,大家一起去魏家搶錢。」
張賴子話音剛落,就已經被魏昭君一個大逼斗扇到老遠的樹上了,此刻正哎呦哎呦的揉腰呢。
魏昭君叉著腰瞪著村長,「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也想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