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氏說到做到,特意花銅板托人給在鎮上的魏昭君她們遞了口信,添油加醋說的方氏一無是處,把家裡所有人都氣壞了,一股腦的朝家跑。
無論胖夫人怎麼留,魏昭君都沒有答應,只將答應他的那種藥草掏了出來,又收了她五百兩銀子,步履匆匆的直奔魏立秋的鋪子。
魏立秋也聽說了,嘴裡大罵方氏是個敗家娘們兒,竟然將魏家的東西貼補娘,而後將鋪子暫時拜託給自家女兒和兩個侄女兒看顧,帶著老娘就回了家。
剛進家門,魏立秋怒氣沖沖的直奔三房,一把將方氏薅了出來,揪著她的領子質問:「村里牛嬸子跟我說,你偷魏家的錢和糧貼補娘家,願意過就過,不願意過咱倆就和離,你娘家那都是什麼東西,為了那麼三個爛人,你竟然做出偷盜的事兒,真是令人心寒!」
方氏哪裡受過這種對待?登時臉就紅的比猴屁股還難看,大聲和魏立秋吵,「我爹不是爛人,我小時候要是沒有他早就餓死了,我不許你這麼說他!我又不是你個賭鬼,怎麼會偷家裡的東西呢?我只是把你送給我的金簪和銀簪給了他們,你送給我就是我的了,我願意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管不著...」
「行了,你們倆都給我閉嘴!吵什麼?吵什麼吵!家裡的日子才剛剛有點兒起色,大家都和和氣氣的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吵吵嚷嚷的,福氣都被你們吵沒了。」
魏昭君不顧三七二十一,兩人通通臭罵了一頓。
「老三,鎮上魚龍混雜的,三個孩子肯定看不好店,你趕緊回去。」
魏立秋有些不太情願,「娘...家裡的事兒還沒解決呢。」
魏昭君一聽這話立刻瞪圓了眼珠子,「你是覺得老娘解決不了你這點兒破事兒了?你信不信老娘連你都解決了!」
「信,我信,我當然信了,我這就回去。」魏立秋跑的比兔子還快,生怕挨自家老娘一逼斗。
「老大,老二,老四,都給我去瓜地里除草,還有我之前叫你們的怎麼掐蔓兒,趕緊給我滾到地里去幹活,不然寒瓜賣了錢你們一分也別想拿!」
四房很快就傳來了開門聲,魏立冬和小秦氏匆匆往地里趕,二房也不例外,往氏向來是個手腳麻利的,揪著魏立夏的耳朵就去了地里。
只有柳氏磨蹭了好久才出門,頗為不自然的來到魏昭君面前,手裡還牽著小月寶,「娘,春哥他...」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的,等老娘解決完了這點兒破事兒,早晚把他的狗腿打斷,看他還敢不敢去鎮上招貓逗狗了!」魏昭君咬牙切齒的說道,還不忘摸了摸小月寶的腦袋,又對柳氏道:「你不用去了,我那屋裡有兩匹新布,你做點兒肚兜和褻褲,給家裡所有的女人。」
小月寶蹦蹦跳跳的來到魏昭君面前,「奶,那我呢?」
魏昭君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揉了揉他的小圓臉,「你的任務最重大了,你要全權盯著你大伯娘,仔細看她哪個線頭沒有藏好,一定要告訴他,要不然咱們穿的時候肯定刺撓。」
「好,保證完成任務。」
小月寶蹦蹦跳跳的拉著柳氏進了魏昭君的屋子。
魏昭君帶著方氏來到了大樹下,現在日頭這麼足,也省的把她曬暈了。
在躺椅上一躺,魏昭君舒服的閉上了眼,「說說吧,你想怎麼解決?」
「我...」方氏支支吾吾的說不明白,「娘,我爹他把我養這麼大真的很不容易,小時候我後娘經常不給我吃飯,每次我爹都省下他的口糧偷偷給我,要不然我早就餓死了。
之前秋哥賭博,我後娘為了聘金把我嫁給了他,我爹怕我在這邊過的不好,送我出嫁的時候還特意給我塞了個雞蛋,這麼好的爹上哪兒找去?
現在我後娘死了,兩個後哥哥經常打我爹,如果我要是不給他們銀子,我爹的小身板挨不住的。
怕是過不了幾天,我就要回去奔喪了,娘,您能理解我嗎?」
魏昭君倏的睜開眼睛,搖了搖頭,「不能。你說的這些所謂的感動的事兒,不都是你爹主使的嗎?如果你爹不娶後娘,你又怎麼可能吃不飽?偷偷省下他的口糧給你,他作為一家之主,連讓你吃飽的權利都沒有,還真是夠失敗。明明知道魏立秋是個賭徒,卻還是任由你後娘把你嫁給他,臨行的時候給你塞個雞蛋,他心思挺重啊,無形之中就把所有的事兒都推到了你後娘身上,難不成你後娘拿到聘金一分都花不到他身上嗎?」
聽完魏昭君的話,方氏鬧了個大紅臉,覺得這些年所謂的父愛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她自然不肯承認自己從小就沒人愛。
梗著脖子和魏昭君辯駁,「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爹,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爹,是我的依靠,你願意和離就和離,不許你說我爹!」
說完就怒氣沖沖的跑了出去,直奔小河邊,越跑越沒有底氣,自家婆婆是個什麼人,她也太清楚了,沒準兒真的會一衝動休了自己。
現在魏立冬這麼能掙錢,還捨得讓自己穿金戴銀,萬一把自己休了,回到娘家還不被兩個後哥哥磋磨死。
越走越偏,直奔河中心而去,繡鞋都濕了,還沒反應過來,好在張婆子拉了她一把,「要死,滾一邊兒死去!大家都在這塊兒洗衣服呢,你偏偏在這塊兒尋死,是誠心膈應人嗎!」
周圍幾個婆子媳婦兒的臉色也不好看,誰願意洗著洗著衣服旁邊死了個人呢?
方氏思緒回籠,終於感受到了腳上的濕意,趕忙退了回來。
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又被張婆子這樣說,心裡自然是不大痛快的,也顧不上什麼長幼尊卑了,直接懟道:「怪不得我娘狠狠的抽了你一頓呢,你這張賤嘴擱哪不挨抽,不會說話就把破嘴給閉上,誰尋死你才尋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