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冬夜燒烤
順毛是一種比較難的技術活,它可一點都不比帶兵打仗容易,還得占齊天時地利人和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馬六屯地處北方,整個屯子又三面環山,冬天就顯得格外的冷。尤其是夜晚,能燒的煤炭的人家幾乎沒有。
好在附近山林的木柴資源豐富。因而一到夜晚,就有那些愛玩愛鬧的年輕人抱著柴火到野外找處避風口生堆火。
一群人就圍著篝火烤著火,也有那順手的帶上一口砂鍋,吊在上面燒些熱水,或烤個地瓜土豆啥的。
白天關有壽不是在馬杜鵑她小哥家瞅他們幾個打牌這一瞅就到天黑都沒回家?齊景年估計他關世叔十有八九就是去「玩火」。
因為啊,這大雪封山的,別說外面的車輛都進不了屯,就是想出門,他叔也只能帶上黑子它們換乘爬犁。
相比起讓他的關關去關注、去操心那些與她毫無關係的外人,還不如哄她去外面玩著鬧著。小飛俠,走起~
三人出了西屋,也不去打擾東屋正嘮的正嗨的一對姐妹倆人,往小背筐內輕手輕腳地放些野味兒和調料。
再放了幾個酒葫蘆,幾個地瓜土豆,各自背上筐後一前一後悄然出了外屋地,招呼上黑子兩口子撤離。
「妹妹,你說咱爹這會兒在哪兒呢?」
「肯定是在屯子頭,小點兒離得近,買酒方便。他們後晌就說贏的人不算,輸一盤的一兩酒。」
「不是玩輸了給花生米啊?」
「哥哥,現在是過年了。」個個腰包厚了懂不?換成夏天玩的話,連花生米都玩不起改成土疙瘩的。
「咱爹身上有帶錢?」
「咱爹從不玩牌的。」關平安理直氣壯的好像就壓根不知道是他們個個都不愛跟她爹玩兒。「爹他就在那兒記都是誰輸了。」然後再給咱馬大爺打眼色,來點提示,免得他哥們回頭被媳婦掐壞了。
「還是不記贏了幾盤,光記輸了幾盤對不?」
「我聽他們幾個好像都先記著,不夠數了再加減。咱爹身上有帶錢的,爹爹他不喜歡占人便宜。」
路上,齊景年默默聽著,此刻不得不先打斷他們兄妹倆人的對話,不然他們倆的話題能越扯越遠。
「往左走。」
「啊?不去找我爹了啊?」關平安瞅了瞅他們仨各自背著的背筐,「行,給你面子,你來指揮吧。」
關天佑樂得咯咯直笑。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他妹妹,明明就是準備去南面養殖場搞燒烤,順帶犒勞丁爺爺他們五人。
有了南山狼群的傳說,一到夜晚,南面就一片兒沉寂。要是再過了養殖場,那更是連個人喘氣的都沒有。
關平安不知這些瞎話都是哪兒傳下來的,反正她就沒瞅見有什麼狼群,哪怕是一頭狼影子也沒見著。
按理來說,這要是真有狼群盯著山下,還有什麼比養殖場更好的去處?倒是讓她爹借勢搞了點福利。
比如養殖場的圍牆就不是杖子,而是黃泥和石頭壘的土圍牆,還壘的老高老高的,居然還沒一個人反對。
這邊主要還是養了一批豬和羊羔,還有因為靠近河而養了不少雞鴨鵝之類的。再有就是溫室的那些韭菜菠菜。
夏天是氣味兒極濃,但年關了出欄了一大批之後,不止活兒少了,也乾淨很多。之前還有隊裡的一位孤寡老人住在這看著這些家畜,還有丁老他們五位。如今六老頭彼此之間也混熟了,人家老頭早管自個跑回了家。
關平安暗戳戳地尋思這馬老頭也是光棍一個。無牽無掛的,真要丟了什麼,誰又能奈何得了他。
當然,這也是個酒鬼,一喝就高,一喝就倒頭睡。她估計馬大隊長他們幾位其實也是有意放任著不管。
當然,管理的如此寬鬆,一年裡也就這個時節。自古以來老百姓都有有錢沒錢的,都想過個好年的傳統。
誰也不想大過年的也苦巴巴的,誰也不想大過年的出現凍死餓死添上人命兒的官司,這不是晦氣嘛。
比起屯子裡大多數厚道人家,關平安也不得不承認與她血緣相近的那幫子人簡直就是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
老的,小的,幹啥都有目的,幹啥都自以為是,不管對方是否接受,一個個的還總覺得是人家欠了他們的。
關平安三人也不敢明目張胆地進養殖場搞什麼燒烤。火光一起,萬一要是有人瞧見了還不得以為這一頭著了火?
「怎麼過來了?/不是今晚休息?/老丁,我沒記錯吧?/咋就你一人?/是啊,你老子他們呢?/……」
關平安溜進養殖場之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被早睡的丁老他們幾人逮住,連連砸下好幾句疑問。
「哎呦呦~爺爺們,先聽我說啊。我爹跟他一幫子哥們在屯子頭那兒烤火,這不,我們仨就想喊你們去後頭也聚一聚啊。」
此話一出,自然免不了又是被老爺子們好一通埋怨和責怪。比如你們膽子可真大,凍著了怎麼辦?
還有掉書袋子的什麼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啊的一套套的,嚇得關平安連忙又是拱手作揖又是舉高雙手投降。
矮油~
咱們又不是沒玩過燒烤啊。
走啦,走啦。
好爺爺們,走啦。
好一段的彩衣娛親之後,關平安終於樂滋滋地領著同樣喜氣洋洋的五位老爺子從後門出了養殖場。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某個小酒鬼可樂呵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