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間的那道門是推拉式的,當時谷叔可沒少在這個門上下功夫。
為了推拉時減少噪音,直接在門的上下兩邊釘了條野兔皮,中間摳出一條縫隙做拉劃。
野兔皮是那次狩獵分的野兔留下來的,孟、朱二人沒有要,高悅陽就收了起來。
宋家幾口人看著推拉門稀奇不已,這可比開關門省地方。
宋天剛和兒子抬著長方形餐桌通過推拉門,放到西邊靠牆的位置。
抬頭一掃,眼睛頓時一亮,那會兒在裡面透著玻璃看這邊還不覺得,身臨其境卻後,沒想到地方還挺大。
劉月娥和大兒媳婦把頭探入廚門,心下瞭然,原來是砌在了炕後邊,廚房和炕的中間被一道火牆和玻璃窗隔著。
這樣一來,做飯時,油煙不會跑到屋裡,整的是挺好,就是太費玻璃和紅磚。
等於多建了三個小房間,如果換做其他人家,這後邊的兩間廚房和中間的餐廳,直接改成三間住人的屋子,或者另蓋成三間廂房。
沒辦法啊,誰讓家裡的人口多捏。
這時,劉月娥指定廚房裡的小門好奇的問:「那裡面是幹啥的?」
高悅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隨即笑著解釋道:「那是小耳房,兩邊都有,一個用來當倉庫,一個用來當洗澡間。」
她沒說的,東邊那間用來當倉庫的下面,還有個大地窖,很適合存放蔬菜糧食啥的。
自己有空間沒錯,可等到秋收時,隊裡分糧、分土豆、地瓜、白菜、蘿蔔等明面上的東西,總不能都放空間保存吧。
所以,為了能把蔬菜保存時間長一點,挖個地窖也不費啥事。
而且,有了地窖這個幌子,冬天就不會斷蔬菜了,偶爾從空間裡取些白菜蘿蔔出來,王寶磊指定發現不到異樣。
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給王寶磊補充營養,高悅陽是把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
劉月娥恍然,當下露出一臉羨慕,隨即像是又想到什麼,回過頭疑惑的問:「小高知青,你買的家具是不是沒拉完呀。」
心說,餐桌旁沒有椅子,西屋還空蕩蕩的,炕上也沒個放被子的柜子啥的。
「孟知青和朱知青走時,把他們之前置辦的家具……
呵呵,到時搬過來就可以了。」
高悅陽說的很隱晦。
宋家人立馬會意,就是說,人家把那些家具買了唄,而且,指定還很便宜,能省不少錢。
只是因為現在不讓倒買倒賣,嘴上不說,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宋天剛一聽,立馬開口說道:「那別等了,就趁著現在,我們過去幫你把家具都搬過來。」
「你一個人總歸是搬不了,找誰幫忙不是幫,叔今天就把這忙給你幫到底。」
劉月娥連忙笑著附和:「對,知青院離這也就幾分鐘的路,你叔他們有勁兒腳程快,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
高悅陽有些不好意思,但人家已經主動開口要幫忙了,自己要是拒絕,就會顯得自己清高瞧不起人家。
「謝謝剛子叔,謝謝嬸子。」
「這樣吧,嬸子,您和我小嫂子就在我家歇會兒,我領著剛子叔他們去知青院拉東西。」
劉月娥立馬點頭應下:「小高知青放心,嬸子指定給你把家門看好嘍。」
站在她旁邊的大兒媳婦,聽高悅陽管她叫小嫂子,瘦削的臉不自然的紅了紅,女知青嘴巴真甜,能說會道又能幹。
不像在老院幫自己看女兒的小姑子,就知道悶頭幹活,聽話是不錯,可這性格以後到了婆家,指定得受氣,真愁人。
宋天剛尋思著,自己和兩個兒子共三個男的,得再找個男的搭把手才行,總不能讓人小姑娘抬東西,累住咋整。
於是,他路過東院也在蓋房子的自個二哥家的宅基時,直接把侄子宋有成給喊上了。
這個侄子自打從前些天回來後,原本開朗活潑的性格變得很內向沉悶。
時間長了,宋天剛也怕這個侄子憋出病來,還是多讓把他出來走動走動,和大家多多交流交流比較好。
高悅陽見此也沒說什麼,誰還沒有年少輕狂時犯過錯的。
聽說,老隊長家男丁興旺,下地幹活是隊裡最多的人家。
每年秋收後,分到的糧食也最多,剩下的工分到年底時,還能兌個三五十塊錢,絕對是隊裡數一數二的。
宋有成知道奶奶根本不會借錢給他,家裡的糧食還算多,所以,他就背了二十多斤高粱米到公社賣。
結果,費勁吧啦的剛賣給一戶人家兩斤高粱米,就被那戶人家給舉報了。
宋有成對公社的大街小巷不熟悉,慌不擇路的可就不就被抓住了嘛,有人證物證在,想狡辯都不成。
就因為這進去了半年,高悅陽到沒覺得啥,可別人就不那麼想了。
人家不會管你是啥原因進去的,而是只認你蹲過坑的事實。
劉月娥摸著錚亮的鍋台,稀罕的不行,鄉下女人都是見天的圍著鍋台轉。
如果每天做飯時,瞅著漂亮又好清理的鍋台,那心情別提多得勁兒了。
「人城裡來的知青腦子就是好使,你瞅瞅,鍋台上面和周圍整的多乾淨,咱們咋就沒想到呢。」
小媳婦雙眼笑眯眯:「娘說的是,這些碎石頭片子都是人家扔了不要的,高知青竟然拉了那麼多回來,還讓咱們也跟著沾沾光。」
她不知道的是,拖拉機壓根就沒拉多少,一大部分石頭片子都是高悅陽直接用空間運回來的。
隊長再怎麼好說話,也不可能讓你可勁兒使拖拉機。
劉月娥一臉欣慰的點點頭,隨即又把目光放到另一邊,壘得有小半人高的石台,看著寬度,應該是用來放面板或者菜板啥的。
底盤穩當,擀麵條切菜啥的省滴晃悠。
客廳里,劉月娥一臉好奇的蹲在房門口旁邊角落裡,看著壘著三層空蕩蕩的奇怪東西,周圍和裡面也都貼了石頭片子。
皺起眉頭:「這是啥玩意兒啊?咋這麼奇怪捏?」
小媳婦兒瞅了瞅,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心說,這也不像是凳子啊。
瞅那東西的寬度,又放在門口的角落,忽的,她腦中靈光一閃,立馬驚呼出聲:「娘,這玩意兒應該是放鞋子的。」
劉月娥愣了下,忽的一拍波棱蓋站起身:「你說的對,肯定是放鞋子的,哎呦,城裡人可真講究,太能折騰了。」
其實,這個放鞋的石櫃,是高悅陽突發奇想臨時讓工人壘的,因為剩了一小點磚實在沒地方使了。
隨即,婆媳兩人開始這瞅瞅,那看看……
「唉呀媽呀。」就在這時,小媳婦突然大叫一聲,把劉月娥嚇一跳。
拉著個臉回頭正要嗤嘍幾句,就見兒媳婦仰著頭,手指著房頂,
「娘,你快看,那房頂鋪的是啥玩意兒?乾淨平整又好看的。」
這個年代鄉下的房子,壓根就沒有吊頂的,一抬頭,看到的都是房梁,時間長了,都會變黑。
夏天的時候,房樑上的木頭還會生蟲子,蟲子把木頭嗑的總是往下掉木屑。
屋裡要是一天不打掃,不用抹布抹一遍,那都老埋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