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顧達民陰沉著臉回家以後，看大哥沒回來。
王秀蘭關心的問「二弟，姥姥姥爺怎麼樣了？」
自從二弟和娘走了以後，她一直心神不定。
如果不是有兩個孩子牽絆，她也想去。
儘管顧家她很少去，出了這樣的大事她當然擔心。
陸達民陰沉著臉說「他們都沒了。」
王秀蘭震驚之餘繼續問「那娘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嗎？」
陸達民不動聲色的回答「是娘讓我回來的，她要守靈。」
王秀蘭信以為真，心情複雜地哄孩子去了。
陸達民從沒想過自己也有表演天賦，心裡想的是一回事，表面上卻在雲淡風輕地撒謊。
是他成長了？還是心態變化了？
走進屋看妹妹在洗腳。
「二哥，回來了，娘怎麼沒回來？」
在妹妹面前沒必要掩飾，他憋悶半天的怒氣衝出來說了句「以後別喊娘，她不是我們的娘！」
陸曉花疑惑的問「二哥，發生了什麼事？」
陸達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感覺很委屈，「原來是她把奶奶氣死的，也是她把咱爹氣跑的。」
娘這些天的表現陸曉花都看在眼裡，她吃驚的說「不會吧？你聽誰瞎說的？」
「是大舅媽……」
陸曉花激動地說「不是她氣死了姥姥姥爺？她肯定是在撒謊？」
陸達民臉上的肌肉扭曲著，繼而眼圈紅了。
「可是咱娘沒否認……」
從小到大，母親對他們兄妹相當好，好到頂在頭上怕嚇著，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程度，從而養成了他們自私自利的習慣。
嫂子和兩個小侄女受苦，他們自私到視而不見。
這些天的辛苦勞動，讓他們明白了很多事。
大哥掙錢供他們上學，而他們不但心安理得承受，還和母親一起把嫂子當成奴僕對待，還看不起兩個小侄女。
他們的心靈都有所觸動，逐漸反思自己的行為，知道他們錯了。
今天發現母親竟然做了那樣喪心病狂的事。
母親現在這樣，是在補償做過的虧心事吧？
陸曉花大吃一驚，「你是說奶奶和爹……都是因為她？」
陸達民語氣沉重的說「我想等大哥回來問問，他應該有記憶。」
陸曉花點點頭。
這時，他們聽到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陸達民急忙竄出去。
看到大哥走進院子，他一把拉住對方，「大哥，你過來……」
陸達軍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見二弟臉色不對。
跟著她走進來，邊走邊問「發生什麼事了？」
陸達民先把姥姥姥爺被大舅媽氣死的事說了，然後說「大哥，大舅媽說奶奶也是被娘氣死的，還說爹是被娘氣走的，這是真的嗎？」
陸達民沒想到塵封在腦海里的記憶被二弟拉出來了。
撕心裂肺的感覺襲上心頭。
當年，他想去參軍就是不想看到母親，在這個家裡他感覺窒息。
這些往事陸達軍不願意去想，反正娘已經改變了。
他不想弟弟妹妹沒了父親以後，再沒了娘。
儘管他們已經十七歲了，卻依然是溫室中的幼苗。
他不知道應該點頭還是搖頭，點頭的話弟弟和妹妹剛被娘帶正，很可能再次滑下去。
搖頭的話，他究竟怎麼把話圓回去。
陸達民和陸曉花不傻，看到大哥猶豫的樣子頓時明白了幾分。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大哥，這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對我們說？這樣的娘我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