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塵不是第一次坐爸爸的班車,卻是第一次跟媽媽一起坐,他記性好,路過哪裡有什麼東西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次輪到他給媽媽科普,小嘴叭叭說給媽媽聽。
路程走到一半他才想起有件事還沒幹。
「麻麻~~背書書哦~~」
塵塵說完,自動自覺從「人之初」背到「老何為」。
蘇桃桃聽完愣了好一會回不過神來,她不是只教到「教五子,名俱揚」,一共十六句嗎?怎麼多出來八句?
難道是她記錯了?
傅征途知道她疑惑,輕聲說:「昨晚睡覺前我又教了他八句。」
傅征途說完,又順口往下教了八句,塵塵一下子又記住了。
就這樣一路教到科研中心,傅征途八句八句地說,重複幾次之後,塵塵已經把整本三字經一千多個字全都背了下來。
從一開始的磕磕碰碰,到後面忽略發音,無比絲滑。
不止蘇桃桃驚呆了,整個車上的人都驚呆了。
半程車的功夫背完了一本三字經,要不是親眼所見,這誰TM敢信啊?
老母親蘇桃桃沉默了。
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啊。
比起傅征途,她教得實在太保守,大概天才的腦袋都是互通的吧。
她還是別教了,免得天才變庸才。
「以後塵塵的學習由你來負責,我只負責陪他玩。」
傅征途說:「他只是記得快,還需要一段時間溫故知新才能鞏固下來,你那樣教也是沒有問題的,方法不同,結果都一樣。」
蘇桃桃一個標點都不信,傅工就是在忽悠她。
有人忍不住問了:「傅工,你兒子真的只有兩歲嗎?」
傅工揉揉兒子的腦袋,小傢伙話都還說不利索,走路快一點還帶搖晃,只有兩歲這件事很難看出來嗎?
「前兩天剛過完兩歲生辰。」傅征途說。
問話那人沉默了,何必自取其辱,他兒子都已經五歲了,啥也不會背。
不對,那人細想一下,是他自己根本就沒教!
他越想越慚愧,果然是「養不教,父之過」,應該背三字經的人是他這個為人父的啊。
其中沉默得最厲害的人是張春城,冬冬比塵塵大了大半歲,現在除了瞎玩,他們啥都還沒教!
人塵塵半程車的功夫已經背完了一本三字經!
不行不行,晚上回去得趕緊讓冬冬把三字經背起來!
張春城繼而想起塵塵上回在辦公室摺紙的畫面,忍不住嘆了口氣。
聰明已經比不上了,努力還比不上,這以後還怎麼混啊?
基地其他小朋友瑟瑟發抖,你們天才自己玩好了,沒事來卷我們普通人幹啥?
塵塵自然不知道自己只是坐車無聊,和爸爸玩了個背三字經的遊戲,會導致自己變成了整個基地小朋友們的公敵。
當然,此乃後話。
車子停在一條椰樹長廊前面,站崗的同志一個個檢查他們的工作證,再對上人臉才放行。
蘇桃桃拿的是放行條,站崗的同志大概都聽過她和塵塵的「大名」,鑑於傅工氣場強大,也不敢多看,確認過後便放行。
可這一家三口真的很難讓人不多看幾眼啊。
研發中心在椰樹長廊的深處。
傅征途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地一手抱著塵塵,一手牽著蘇桃桃穿過鐵門。
如果說之前傅工抱著兒子來上班的消息是十級地-震,那現在傅工右手抱著兒子、左手牽著媳婦來上班絕對是十級地震和十號龍捲風的疊加效果。
整個中心都震三震。
周正今天第一天復工,特地早早來上班,此時他正在行政部提前銷假。
剛剛還對他十分熱情友好的女同志們,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了他的堂妹周為寧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周正清了清嗓子:「寧寧,那什麼,傅征途瞞得緊,他有媳婦孩子這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之前我是真不知道。」
他要是早知道打死也不可能幹出撮合他們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周為寧沒好氣地回了句:「我知道,我沒事,早過去了。」
周正心想,你要不是配上這副只剩下半條命的鬼樣子,我差點就信了。
周正虎口婆心道:「傅征途人是很不錯,是個非常好的同志,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做他的家人未必幸福。」
周為寧終於偏過頭看他一眼:「哥,你見過大仙女和小仙童了嗎?」
「啥?」那是啥玩意?
周為寧嘆了口氣:「你見過就不會這麼說了,他們很幸福的。」
周正嚇得不輕,趕緊伸手去摸堂妹的額頭:「你生病了?要不要去看下醫生?」
周為寧拍開他的手:「你才生病了呢,你快出去占位置看大仙女和小仙童吧,去晚了連下腳的地都沒了。」
周正:「……」憂心忡忡。
小姑娘該不會被刺激到神經失常了吧?
「你真的沒事?要不再放幾天假回家看看爺爺?」
周為寧搖頭:「我真的沒事,早放下了。」
周為寧嘀嘀咕咕:「我拿什麼跟大仙女比呀,眼睛沒她大,鼻子沒她高,皮膚沒她白,身高都比不過,連胸……」
周為寧挺了挺胸:「唉……比不過比不過,什麼都比不過……」
上哪裡才能找到比傅征途更俊的對象啊?
愁死她了。
周正扶額,完了,小姑娘真的失心瘋了。
……
此時的蘇桃桃隨著傅征途七拐八拐,穿過層層疊疊的圍觀目光,終於來到了領導辦公室。
「你先帶塵塵回去上班吧,我自己在這等就行,完了我過去找你們。」
傅征途倒不是不放心她:「你認得路嗎?」
蘇桃桃點了點自己唇,笑意盈盈道:「我長了嘴巴,會問人。」
傅征途:「……」
蘇桃桃摸摸塵塵的腦袋:「塵塵乖乖聽爸爸的話,媽媽一會過去找你。」
塵塵點頭:「好噠~~」
傅征途抱著塵塵剛轉身,領導班子就到了,這一次連鄭院士都來了。
他看見傅征途手上抱著孩子,看了好一會:「你兒子?」
傅征途:「我兒子,傅皓塵。」
塵塵歪著腦袋沖鄭院士笑。
年過花甲的鄭院士心都融化了:「好好好,長得好,又是聰明相,好孩子,等過陣子去上育紅班,就不用跟著爸爸媽媽來上班了。」
鄭院士這句話給了傅征途一個定心丸,等於是錘定了蘇桃桃的方案。
接下來要聊的,只是細節問題。
傅征途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沖蘇桃桃頷了下首,便抱著塵塵離開,把主場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