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傅工記憶力是好,就是臉盲

  蘇桃桃笑了下:「固若金湯,突破不了。」

  小陸說:「我也是這麼表述的,他們也只是探一探我的口風。」

  蘇桃桃說:「放心,現階段他們都會順著我的意思來做,怕我撂擔子不干呢,以後不好說。

  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眼前的事把握好。」

  現在國營企業吃香,等過幾年改革開放,允許個人經商,私企漸漸崛起,國企也就不吃香了。

  她現在儘量幫廠子打下一個好的基礎,讓它在歷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

  當然,這只是她個人的美好願望,至於現實和理想之間有多大的差距,這些都以後再說吧。

  ……

  中午唐老讓老吳給傅遠航煮長壽麵,三人就著蘇桃桃的蛋糕,又給傅遠航過了一次生辰。

  傅遠航小小的心靈埋下了一顆愛和關懷的種子。

  以前在青蓮村,他是除了母親,誰也不愛的小可憐,現在發現,原來大家都喜歡他。

  他很喜歡大家,很喜歡這裡。

  蘇桃桃四點才過來,塵塵已經睡醒了。

  小朋友見到唐爺爺和吳爺爺特別開心,咚咚咚跑過去跟爺爺們問好。

  作為爺爺們最喜歡的小寶貝,兩位爺爺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塵塵。

  其實傅征途和唐伯鏞應該都聽過對方的名字。

  只不過傅征途以前對工作以外的人和事不怎麼上心,以至於當初蘇桃桃提起這個人的時候,他都沒對上號。

  胡老爺子甚至可能提過讓他去跟唐老學畫畫的事,不過他是真沒放心上。

  這跟為什麼記憶力那麼好的傅工,而周為寧身為周正的妹妹,他自然是見過的。

  但周為寧忽然冒出來,傅征途霎時間也想不起來她是誰,是一個道理。

  他時間和精力從來都不會浪費在他認為沒有必要的地方。

  而唐老曲高和寡,即便胡老爺子提過有傅征途這麼一號人物,說得多天花亂墜,但是沒親眼見過,也是不上心的。

  這就導致出現有點大水沖了龍王廟的局面。

  不過,回溯過去沒意義。

  他和唐老都是性情偏冷清的人,更不喜歡刨根問底。

  兩人見面,傅征途淺淺行個後輩禮,再握個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成熟男人之間的安全距離,不提家裡長短,也沒有不必要的寒暄,簡單且隨意。

  唐老還跟蘇桃桃商量,反正已經放暑假,能不能讓傅遠航在家裡住上一陣子,靜下來心來打好這個基礎。

  「我回去跟小航商量一下,看他自己的意願,他要是願意,我這邊沒意見,他要是不願意就算了。」蘇桃桃說。

  唐老點頭:「是,還是要看小航的意思,也是這孩子太招人喜歡,我總想著跟他多待一會。」

  蘇桃桃搖頭說:「是您太惜才了,我能理解,但我們家會尊重孩子的意見。」

  ……

  回去的路上,換成小陸開車,傅征途依舊坐在副駕駛。

  進了島,到了一片特別漂亮的椰樹林,蘇桃桃讓小陸停了下來。

  「傅征途,我們去那裡拍照吧。」

  藍天白雲,夕陽漸漸偏西,準備落入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晚風輕送,浪花朵朵。

  傅征途點頭:「好。」

  「你還記得怎麼拍照嗎?」傅征途問小陸

  小陸點頭:「記得,我來幫你們拍的吧。」

  之後,一家四口的、一家三口的、夫妻倆的、塵塵和小叔叔的、塵塵分別和爸爸媽媽的、單人照的……什麼的組合都拍了一通。

  其中塵塵的照片最多,蘇桃桃想給小朋友留下一些童年記憶,讓傅征途多抓拍幾張。

  玩沙子的、踩水的、呼喚海鷗的……都有。

  最後贈送小陸兩張單人照,蘇桃桃做場外指導:

  「小陸,注意表情管理,來八顆牙齒的標準笑,給你拍個相親照,保證所向披靡。」

  小陸:「……」

  小陸臉都笑僵了,終於在太陽西沉之前,消耗掉最後一張菲林。

  傅征途把相機收回去。

  「傅工,需要送到照相館去沖印嗎?」

  傅征途搖頭:「不用,周正會沖印照片。」

  小陸:「那傅工,我那相親照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蘇桃桃挑了下眉頭:「怎麼,真要拿去相親啊?」

  小陸難得靦腆地撓撓後腦勺:

  「不是,那什麼,大燕兒,傅工認識,她說好久沒見我,想看看我現在長什麼樣子。」

  傅征途搖頭:「不認識。」

  小陸:「……?」

  「大燕兒,就是那個,咱總部文工團那個台柱子。」

  蘇桃桃笑著說:「我們家傅工記憶力是好,就是臉盲。」

  蘇桃桃發現了,傅工的記憶力是定向的,不相干的人,他是真記不住啊,又或者根本懶得去記。

  傅征途蹙眉:「我記住別人家女同志做什麼?」

  蘇桃桃挽著他的手:「好好好,不記,去食堂吃飯吧。」

  塵塵意猶未盡:「麻麻~~不能再玩一會會嘛~~」

  蘇桃桃說:「不能了,再不回去,太陽要下山,食堂要關門,吃不上晚飯了。」

  「好叭~~」難得爸爸媽媽都有空,塵塵還是想多待一會。

  傅征途把小朋友抱起來,讓他騎到自己的肩頭上。

  「哇~~」這個高度直接打開了小朋友視野新世界的大門,「好高哇~~好漂釀~~回家咯~~」

  ……

  全家人一起吃過晚飯,走回家的路上,蘇桃桃才把唐老的意思轉述給傅遠航聽。

  「小航你怎麼想?」

  傅遠航問蘇桃桃:「嫂子,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蘇桃桃說:「我的意見的話,得綜合幾個方面:

  一是你對畫畫這件事的展望是什麼,是想把它作為職業,將來想做成為一名畫家?

  還是只是一門業餘愛好,你有其他的理想職業?

  你在這件事上花費時間和精力的多少,取決於你希望在這件事情上獲得多大的回報值。」

  他們雖然不是大富之家,但如果傅遠航很喜歡畫畫,以將來成為一名畫家作為職業規劃,蘇桃桃和傅征途都會支持。

  唐老其實也不是想傅遠航繼承他的衣缽,或者他的徒弟將來在畫壇上能有多大的成就。

  他和傅遠航投緣,傅遠航愛畫畫,心性好,有天賦,他願意去教,如此而已。

  不管是唐老還是蘇桃桃,都希望傅遠航以後有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唐老最知道畫家這條路多不好走,幾十年清貧換晚年清名,值不值得,冷暖自知,所以他從來不給傅遠航灌輸過類似傳承這樣的思想。

  他更傾向一種心靈上的寄託。

  這一點,他很早以前就跟蘇桃桃談過。

  傅遠航思索好一會,過了會才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蘇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