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小螃蟹

  白綺羅終於服了!

  她不感慨馮驍運氣太差,只感嘆她爸老白運氣太好。大男主果然就是大男主,運氣爆棚,所有人都逃脫不了圍著他轉的命運。像是這個時候,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白家還挺遠呢!

  可是,偏偏能遇見她爸。

  偏偏能!

  就在白綺羅晃神兒的功夫,就看她爸已經開始拽車門了,車門發出亢呲亢呲的聲音。

  馮驍相當驚恐了,他拉住白綺羅,委屈:「媳婦兒,救我!」聲音都打顫兒。

  白綺羅攤手,相當愛莫能助。

  馮驍:「媳婦兒……」

  馮驍這下子都破音了,他苦哈哈的求饒:「只要你這次幫我,下次你讓我幹啥,我都義無反顧,真的,真的啊。」

  「馮驍,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開門!」

  白修然咣咣的拉著車門,馮驍懷疑,如果不是白綺羅坐在車上,白修然絕對能用這個鐵棍子砸車!

  他要哭了:「阿羅救命啊!」

  白綺羅看他這幅驚恐的慘狀,終於大發慈悲:「我下車,你開車逃命吧。」

  馮驍:「…………」

  躲哪裡是解決之道啊,他這次逃了,下次死的更慘!

  「我負責說服我爸!」

  這麼一說,馮驍終於點頭:「女俠,多謝仗義相助,他日必定以身相許!」

  白綺羅打開車門,微風吹過白修然的發,帶著幾分凌亂,不過倒是仍不失一分俊雅。她笑嘻嘻的開口:「爸,您這是幹什麼啊?」

  她上前挽住白修然的手臂,拉住他後退了一步,說:「您幹嘛和他這種小混蛋一般見識啊!」

  白修然一離開車子邊兒,馮驍迅速的竄到駕駛座,瞬間倒擋,一氣呵成,車子一下子後退了三五米,他迅速的打了個滑兒,車窗搖下,伸手飛吻:「岳父大人,我先走了!」

  白修然:「你個小王八蛋還敢跑!」

  白修然被他這幅風騷又嘚瑟的樣子氣炸了,怒道:「看我不給你揍成相片掛在牆上!」

  岳父發威,馮驍可不敢在嘚瑟,他不敢多耽擱,嗖的一下子掉頭,加油跑路。

  白修然將鐵棒子飛了出去——砰!

  砸中了車後玻璃!

  馮驍聽到碎裂的聲音回頭一看:「臥槽!這他~媽什麼水平還能打中!」

  不過饒是這樣,也不敢耽擱一點,嗖嗖的加速,嗚嗚的逃掉,他摸摸自己的後脖頸子,覺得自己如果晚一點就可能如同一隻小雞子一樣被掐斷了!

  而此時白修然父女也懵了,白修然哪裡想到四五米的距離,自己竟然可以一下子砸中,好巧不巧,咣當一聲。他看著一地的玻璃碴子,抿抿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白修然懵逼,白綺羅更懵啊,她睜大了眼睛,傻乎乎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自己剛才沒有看錯,她爸真的打中了,白綺羅:「………………………………」

  真是男頻大男主,真無敵!

  她立刻開啟彩虹屁模式:「爸,你真厲害!好棒哦!」

  白修然此時終於恢復了狀態,他又掃了一眼一地玻璃,哼:「算他跑得快!」

  想到這裡,又瞄他閨女,說:「你呀,還沒結婚就護著他!」

  白綺羅立刻舉手,說:「沒的,我怎麼可能護著他!我是怕爸打他累著。要知道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啊!您打他,自己也累不是?再說他那個皮糙肉厚的熊樣兒,打了他也沒用啊!您看他就知道這號兒願意作死的人,從小到大肯定沒沒少挨打。挨了這麼多揍還這麼能折騰,可見揍他是沒有用的。既然如此,您何必呢?破壞了自己玉樹臨風的想像,還沒有一點用處,不值得。」

  頓一下,白綺羅又說:「您是讀書人,斯文儒雅,何必呢?我看啊,您若是氣不過,也不用親自動手。馮驍又不是孫悟空送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您向他爸告狀啊!」

  白修然想了一下,點頭:「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白綺羅笑道:「讓他爸揍他,兒子不懂事兒,讓當爹的不管誰管?」

  她蹦蹦跳跳的跑過去將鐵棒子撿起來,她顛了顛,別說,還挺趁手的。

  她回來挽住白修然,笑盈盈:「走,回家去。」

  白修然感慨:「我們家阿羅真是聰明。」

  白綺羅揚了揚下巴,驕傲:「爸這麼聰明,我也不至於差到哪兒去啊!」

  白修然想了一想,十分確認的點頭:「那倒是,咱們家的基因不可能差。要知道……」

  父女倆站在路邊兒說話,一輛黃包車經過,黃包車上的正是徐大嘴與孫蕊。遠遠的他們就看到了白綺羅,沒辦法,誰讓白修然打著大燈呢!饒是天已經有些蒙蒙黑的傍晚,仍是可以看清楚是誰!

  孫蕊遠遠的看到了白綺羅,但是卻沒有看到同行的那位公子,只是她身邊那位男子明顯比她大了不少,而兩人動作卻又親昵。

  「今天那位小姐,不過,她身邊那位……」孫蕊遲疑了一下,看向徐大嘴:「那位是她什麼人啊?」

  徐大嘴看了過去,他推推眼鏡,說:「好像是白先生。」

  白修然雖然看似高調,但是卻真不接觸特別多人,算是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兒那種人。人人都聽過白修然這個人,人人都將他奉為傳奇,但是若說能準確認出白修然,又不算多了。

  而徐大嘴家境委實不差,他叔叔又跟白修然關係不錯,正是因此,他還是認得白修然的:「那位應該是她父親白先生。」

  孫蕊:「白修然????!!!!」

  徐大嘴:「是!」

  他反問道:「你也聽過這個人?」

  孫蕊幾乎毫不猶豫的:「停車!徐老師等我一下!」

  黃包車車夫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停下,孫蕊匆匆下車,直接跑向了白家父女。

  此時阿羅挽著她爸正準備上車,她一手挽著白修然,一手提著鐵棍子,鐵棍子一端滑在地上,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孫蕊跑過來還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她咬了咬唇,還是開口:「白小姐。」

  白綺羅揚揚眉:「有事?」

  孫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幾乎是拿出了全部的力氣,她認真說:「你我素不相識,只因為一次偶然相遇您就願意幫我擺脫陶太太,我不能平白承了您的人情。我知道一個秘密,算作報答你們。」

  白綺羅:「???」

  白修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淡淡的看著孫蕊一眼,也不言語什麼,只等著自己閨女開口。

  好在,白綺羅也沒愣太久,她很快的說:「你說!」

  「陶太太曾經把我送給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來自奉天的陸二爺,當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偷看了他的證件,知道他是奉天陸大帥的弟弟。我跟了他一個來月,偶然曾經得知一個秘密,一個關於白先生的秘密。陶太太與這位陸二爺當時正在物色女孩子,打算用來勾引您。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物色了十幾個人一同培訓。這件事兒已經大抵快七八個月了。我想這個時候應該差不多已經培訓好了。若是您身邊有這樣的女孩子出現,您千萬要小心。這是他們給您設的陷阱。」

  其實當時陶太太和陸二爺說的是白修然這種色中餓鬼最適合的便是通過女人搞定他。當時她以為又是一個齷蹉的小人,便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後來她又跟了新的男人,倒是聽到了對白修然相反的判斷。

  她那個男人還是很推崇白修然這個人的,畢竟,真有能力。而且便是有些好色,娶的多,卻也並不欺負女子,在這個世道下,也算是另一種正人君子了!

  原這些她都沒有放在心上,若不是偶然碰見這位白小姐,她也不會猛然間想起這些。

  她認真道:「我知道這樣的秘密也許不算什麼,也許白先生也不會上當受騙,不過,我總不能白得了白小姐的恩惠。既然知道,我就得告訴您,也算是一點報答吧。」

  言罷,轉身就要走。

  白綺羅:「等一下。」

  她問:「你不覺得我是說大話吹牛麼?」

  設身處地的想,若是她是孫蕊,有人這樣跟她說,想來她是不會相信的。

  不過孫蕊淺淺的笑了笑,說:「開始有點遲疑,也不是不信,就是遲疑。不過,徐老師說您可以做到。」

  雖然當時徐老師沒有說她是誰,但是孫蕊心中知曉,想來這位小姐不是什麼泛泛之輩。現在看來,還真不是,財政司副司長千金,北平城有名的白小姐。

  她不管如何都是有些耳聞的。

  北平城的千金小姐有許多,各種各樣,都不少的!但是若說最讓人羨慕的大抵就是這位白小姐了。許多人嘴上說著她如何驕縱跋扈,如何沒有大家閨秀的氣度,但是內心都是默默羨慕她。

  畢竟,誰人不想任性恣意的生活呢?誰人不想被全心全意的縱容呢!

  她淺淺的笑,鞠了一躬,認真:「謝謝你,也,勞煩您了!」

  白綺羅:「問題也不是只在陶太太。」

  孫蕊頷首:「我明白的,我回去之後會好好的想一想我的人生該是如何。」

  孫蕊這一次的步伐似乎輕快了不少。

  白家父女一同上車,白綺羅立刻乖乖的將今天的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說:「喏,大體就是這樣!」

  白修然頷首,因著涉及孫蕊的**,有很多點,白綺羅說的有點含糊,不過因著剛才孫蕊自己都說了,而白修然又是個精明人,所以很快就捋順了一切。

  他笑著說:「那你打算你怎麼搞定陶三太太啊?」

  白綺羅:「我可以威脅她啊,畢竟我還有她……」

  說到關鍵的位置,戛然而止,她撓撓頭,說:「爸你就別打聽了啊!」差點就把艷~照的事兒說了。

  白修然意味深長的看了閨女一眼,倒是也不追問,反而是笑著說:「我好好的閨女,都跟馮驍學壞了。」

  白綺羅嘟嘴:「哪兒有啊!我可是玉面小霸王,難道還需要學壞?我本來就很壞的!」

  白修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揉了揉閨女的頭,說:「這件事兒,交給我吧。」

  白綺羅:「咦?」

  白修然:「她冒著風險提醒我們,這個情誼就是白家的,哪裡能讓我閨女去處理?還是我來,而且我相信,我來處理只會更加圓滿。」

  白綺羅:「也行,我爸最厲害了。」

  把事情交給親爹,她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和負擔,反正這是她爸。

  她念叨:「那個陶太太,我看她真是壞死了,沒想到她還跟旁人聯合算計你。爸,不管如何,你總歸要多小心一點。他們這次安排小姑娘投其所好的接近你,下一次可能會做更多。她這種缺德的東西,把柄好抓。但是孫蕊口中那個陸二爺,他是陸系的人吧?這種身居高位的人這樣算計您,我們就不得不防了。」

  白修然眸光深邃了幾分,他看著前邊的路,聽著白綺羅碎碎念,他家小閨女還在念叨呢:「我覺得啊,其實也不光是他們,就連表姐他們這次來北平,我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白修然側頭看向了閨女,突然就笑了起來,他認真說:「他們就算是有算計,也要看能不能算計到我白修然。有算計不要緊,算計也分陰謀和陽謀。若是陽謀,我白修然敬他。但是如果跟我耍陰謀,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不搞死他,我不姓白。」

  說到這裡,似乎怕嚇到閨女,他聲音又放輕了幾分,說:「看爸,跟你說這些幹什麼。我們阿羅什麼都不用擔心,凡事都有爸呢!你就算是捅破了天,還有爸在後面幫你修補。你只要知道,凡事兒有爸,不管什麼時候都只要盡情做自己就好。不需要為了我委屈自己,更不要為了我傷害自己!」

  白綺羅總覺得,這個話有點不太對啊!

  她歪頭問:「爸,怎麼怪裡怪氣的。」

  說到這裡又吐槽:「您對我這麼好,整天這樣寵著我,給我寵壞了怎麼辦啊!您看看您,哪有人家像您這樣寵孩子的!」

  白修然淡淡的笑了一下,眸光深邃幽深幾分,不過語氣倒是平靜,他似乎玩笑道:「爸年輕的時候做過一個噩夢,夢見我少年得志,志得意滿。後來結了婚生了娃,一路順暢,好不容易寵大的小阿羅嫁了人,他們小夫妻吵吵鬧鬧感情卻很好。只是爸卻太自負了,惹了大麻煩。為了救我,阿羅決定離婚改嫁幫我。在她改嫁的當天,替我擋了一槍,直接死在了婚禮上。」

  停頓一下,白修然已經有些壓抑沉重的聲音頓時輕快不少,他歪頭說:「然後,我就大徹大悟了。就差修道了!你看,做過這樣的噩夢,我這當爸的能不怕嗎?我可得好好的對我的小阿羅,絕對不讓她成為我夢裡那樣悲慘的小女孩兒。我們家阿羅可是小公主,哪裡有這麼可憐巴巴被人害死的小公主?」

  白綺羅調侃說:「爸,看不出來啊?你還是那種因為一場夢就大徹大悟的人。再說,您都因為年少得志,志得意滿又自負惹來麻煩了,您也沒咋改啊!」

  白修然的語氣太過輕快,不像是陳述舊夢,倒像是胡編亂造呢!白綺羅也不當一回事兒,笑了出來。

  白修然昂頭,「那是,我是一般人嘛!聰明人,就會因著一個小的契機而大徹大悟,你看那有些說書的講得傳奇故事不就這樣兒嗎?主角窮小子一個契機就能得到至上無敵的神功,稱霸天下。話本兒的窮小子都能這樣,我一個讀書人做不到?沒道理的吧?至於還是張揚,此張揚又非彼張揚了。你又怎麼知道,爸做的這些沒有內在的用意呢?聰明人走一步看一百步。可不是你個小姑娘能看出來的。」

  他又甩了甩頭,十分的自得:「牛逼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白綺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哎呦喂,這給您牛逼的,不過也有道理,誰讓您是男主呢。」

  這話說出來,感覺特別有趣呢!

  她撐著下巴,驕傲得意:「現在我宣布,我是一隻螃蟹,可以橫著走了!」

  白修然突然就拍頭,連續拍了三下,十分的懊惱:「哎不是,我這人真是!你說我怎麼忘記了!小時候兒你爺和你奶問給你起個啥小名兒,我當時立刻拒絕了!小名兒是什麼鬼啊!現在想一想,該叫小螃蟹啊!你看看,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多可愛的名字啊!」

  白綺羅又噴了,講真,她不想有一個「小螃蟹」這樣的小名兒,一點也不想。

  她堅定:「爸,我這麼大了,不需要小名兒的!」

  她爸可千萬不要心血來潮在這個時候給她起一個小名兒,千萬不要!

  白修然原本想說的話被憋了回去,他悵然的看著白綺羅,無奈說:「果然是我閨女,知道我想說什麼!」

  白綺羅:「反正我就叫阿羅,我不要叫小螃蟹。」

  小螃蟹,下一刻就可以被煮了吃了!

  不過……她突然靈光一閃:「爸,你小時候的小名兒是什麼啊?」

  她爸那麼排斥小名兒,不太對啊!

  她賊兮兮的靠近白修然,嘿嘿嘿:「爸,當年爺奶給你起了什麼名字?」

  白綺羅咳嗽一聲,一本正經:「沒有的。」

  眼神兒有些飄。

  白綺羅一點都不信,她爸肯定說謊了。

  白綺羅搖晃白修然的手臂,「爸,你告訴我啊!我可是你嫡親嫡親的好閨女,你不告訴我,我可要生氣了!您叫什麼嘛?您說啊!」

  白修然:「我真的沒有小名兒。」

  如果她爸能堅定一些,眼神不那麼飄,嘴角不抿的那麼緊,她倒是要多相信幾分了!

  「我反正是不信的,爸爸爸爸……」

  白綺羅不斷的搖晃白修然,白修然堅定:「真沒的。」

  車子拐入院子,他說:「行了,走吧,下車吧。」

  白綺羅嘟嘴:「您竟然還對我保守秘密,真是太壞了!」

  白修然加快了步伐,力圖擺脫白綺羅:「真的沒有,談什麼保守秘密?真的沒有!」

  他快走幾步,竄到了屋裡。

  幾個姨太太此時都還沒吃,一直等著他們呢!

  二姨太說:「還沒吃飯吧?來,家裡都等著你們呢!」

  白綺羅回頭看了一眼,八點半多了。

  她點頭:「真沒吃啊!我都餓了。」

  其實幾個姨太太都以為他們父女是忘了支會家裡,實際上已經吃過了,不過饒是如此,還是一直等著。然而沒想到,他們竟然還真的沒吃。二太太立刻張羅起來。

  白綺羅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竄上前:「二姨娘,我們一起走……」

  白修然幽幽開口:「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他難得的聲音威脅的陰冷,二太太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其他幾個姨太太也從未見過他們家老白如此,一瞬間倒是有些懵了。

  白修然:「我去樓上換一件衣服。」

  白綺羅做一個鬼臉,挽住了二姨娘。

  二姨娘:「!!!」

  恐懼,瑟瑟發抖!

  雖然只是一個姨娘,但是她嫁過來的太早了,因此對這父女倆還是有幾分瞭然的,但凡是阿羅溫柔起來,十有八~九跟她爸有關。也就是順從了這個,就要得罪那個了。

  而夾在他們父女中間是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絕對沒有!

  「那個、那個阿羅……咋的、咋的了?」

  白綺羅同情的看著二姨娘,說:「您怎麼還嚇的結巴了。真的,不用懼怕我爸,我爸就是一個紙老虎!」

  她笑嘻嘻:「來來,您跟我爸也十六七年了吧?」

  二姨太:「十、十六年。」

  白綺羅嘿嘿嘿,臉蛋兒瞬間湊到她的面前,問:「那您知道我爸的……小名兒吧?」

  二姨太瞬間又是一個踉蹌。

  白綺羅:「???您這是怎麼了?有點骨質疏鬆啊!您才三十幾,這麼年輕就骨質疏鬆了?沒事兒多喝點骨頭湯吧?對骨質疏鬆比較好的。」

  二姨太:「……………………」

  雖然,那句「三十幾很年輕」讓人覺得心裡特別的舒暢,但是骨質疏鬆是啥啊!

  不過這父女倆都是留過洋的,說些他們不懂的,也是理所當然。而且,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根本就不在這上面啊!

  「你、你怎麼想起問你爸的事兒了?我、我不知道啊?」她的眼神開始飄。

  白綺羅很確定:「您就是知道的,您告訴我嘛!」

  二姨太立刻搖頭,很果斷:「打死也不說!」

  說到這裡,又覺得這麼說不對,立刻搖頭:「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如果她不那麼心虛,白綺羅就要信了。

  這個時候,六姨太好奇的湊了過來:「咋的?咱們老爺還有小名兒?我咋不知道?」

  白綺羅憤憤然:「我也不知道!這不,正在逼供麼!」

  六姨太立刻果斷的站在了白綺羅這邊兒,她說:「二姐,您咋還吃獨食呢!您都知道老爺的小名兒,憑啥我們不知道啊!都一樣是姨太太,咋你頭上還多個犄角?」

  二姨太:「………………」

  我謝謝你八輩兒祖宗兒,你可讀點書吧!沒文化胡咧咧真可怕!

  六姨太似乎想到了什麼,霍的一下回頭,看向了三姨太:「三姐,你知不知道?」

  三姨太還委屈呢:「我也不知道!老六後進門不知道也就算了,咋還能瞞著我?二姐,你不能不說啊!」

  「對啊,您咋還能瞞著我們?您這樣做真是太傷我們的心了!我們心裡苦啊!」五姨太此時也湊了上來。

  「老五說得對!」三姨太這個時候可顧不得他們還是「脫粉回踩」的狀態,立刻站在了同一戰線。

  二姨太被幾個姨太太和阿羅齊刷刷的圍住,覺得自己腦子裡有一萬隻小蜜蜂,嗡嗡嗡。

  阿羅可憐巴巴:「你們是姨太太不知道就算了,我這個親閨女都不知道!」

  她委屈又無助咧。

  「我要知道我爸的小名兒!二姨娘,你不告訴我就是不愛我!」白綺羅充分發揮了一個戲精的本質,立刻委屈指控。

  五姨太是幹啥的,唱戲的啊!這齣兒她會啊,她瞬間發揮一個「專業演員」的本質,瞬間紅了眼,苦哈哈的看著二姨太,咬唇,楚楚可憐:「二姐,你不肯告訴我,是不把我當姐妹?是想獨占老爺一人?當初我進門,咱們說好了要相親相愛的啊!您,不愛我了嗎?」

  她這幽怨的強調真真兒讓周遭人都生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得到的消息,七姨太也趕緊湊了上來:「您也不愛我!」

  她跺跺腳,做小女兒般的嬌態,「您都不愛我了啊!」

  三姨太幽幽:「可憐我也進門十三年了,竟然完全沒有人想要告訴我,竟然沒有人……」

  她用帕子掩住臉,肩膀微微顫抖:「我好慘啊!我真是好慘啊!」

  白綺羅立刻接話:「你們都是後嫁進來的,不知道也就算了。我可是他閨女,在這個家裡生活了十八年的,都不被允許知道麼!嗚嗚嗚!」

  說起這個,六姨太突然就撓頭:「哎,對吼,為什麼阿羅會不知道?」

  白綺羅叉腰:「對啊,為什麼我不知道?」

  她很確定,劇情里沒有這部分的描述,那麼白綺羅真的可能不知道的!

  二姨太小小聲兒:「因為他根本不許家裡人叫……當年阿羅才剛會走的時候,有個遠房親戚叫了一句,就被他攆了出去……時間久了,就沒人叫了。阿羅年紀太小了,又根本沒有聽人叫過,當然不知道。」

  說到這裡,她也無奈了,索性說:「老爺不讓說,我要是敢泄密,下一步就得被攆出去!你們可饒了我吧。千萬別問我!」

  雖然不肯說,但是二姨太還是很有同一戰壕的情誼的,她偷偷的,小小聲兒的提點她們:「你們問白管家,他知道的!而且老爺肯定也不會對他發火。」

  眾人的目光瞬間就轉到了白管家的身上,白管家手一哆嗦,瞬間感受到眾人的如炬的目光。

  可、可怕……

  ******

  白修然上樓之後沒有換衣服,他脫掉外套,將襯衫解開幾顆,隨即坐在了窗邊的太師椅上,夏日微風輕拂,他從抽屜里掏出一包煙,直接拆開,點燃抽了起來,一根又一根,也不開燈,窗外路燈昏黃,折射出一點點光芒,落在房間內,他眸光越發的漆黑深邃,也不知抽了幾根,很快的,地上已經一地菸頭。

  白修然捏住了煙盒,很快的攥成團,狠狠的扔到窗外,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