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你還是做野花

  有些事情的發生往往出乎人意料。

  沈齊調查出來沈溪明明已經離婚了,但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還會和江家的人又重新有了糾葛。

  他真的想不明白,於是謙虛請教他對妻子初禮。

  初禮乍一聽的時候也愣怔了一下,那不是小溪自己的孩子嗎?

  沈齊背著手氣哼哼道,「那可不是她親生的孩子,是江家那臭小子不知道跟那個女人生的,最後人家肯定跟他過不下去,跑了。」

  「這樣嗎?」

  初禮雖然問出了聲,但她依然有些疑惑,她覺得那個孩子和沈溪的眉眼很像,尤其是那小男孩的眼睛,幾乎是一個眸子刻出來的。

  但,她希望不是。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經歷那麼多的苦難,結婚,生子,離婚,通通走一遭,再重新來過,誰又能說往後怎麼樣呢?

  初禮猶豫一下,正準備說什麼,

  開著的房門外就傳來噔噔噔飛躍的腳步聲。

  「媽,媽,你在哪啊?」

  白毛的沈珂一步跨三個台階,邊跨邊拽著自己礙事的黑色領帶。

  夫妻倆一坐一立,沈齊站在初禮旁邊,眼看著聒噪的沈珂進來了,他溫柔的表情一閃而逝,立馬繃著臉,身上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聲音都渾厚了不少。

  「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沈珂聽見聲,推門而入,看見初禮的那一刻,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小伙愣生生的眼睛了,叫聲悽慘,不知道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你可算回來了,我真的我有罪,一天到晚圍著一個不賺錢的破公司亂轉,根本沒有關注到我親愛的媽媽。」

  沈珂頗有氣勢,認錯態度十分積極,乾脆利落的撩起衣擺,『咚』的一聲,地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直挺挺的跪了下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嗯?跪著做什麼,我今天可沒紅包給你。」初禮笑容溫婉,摸了摸兒子的頭打趣道。

  沈珂滑著膝蓋,一點點的湊到初禮面前,腦袋搭在媽媽的腿上,抱著她的大腿,小伙眼淚噼里啪啦的掉著,染濕了地板。

  媽媽……竟然一點也沒有責怪他。

  沈齊看著眉毛越皺越深,最後看著沈珂那礙眼的白毛雞一樣的頭髮,在初禮的腿上拱來拱去,他捏了捏骨腕,大步上前一把揪起沈珂的衣領,

  「這麼大人了,像什麼話!」

  初禮好笑的看著他,「我沒有生氣,年輕人有自己的事情,不必與父母捆綁。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也是想出去散散心,看看這外面另外一種生活。」

  「更何況,我也不是七老八十了,還輪不到你要來趕著看我的地步,肯定是你爸嚇唬你什麼了。」

  最後初禮說,「不要聽他瞎扯。」

  沈珂『嗷嗚』一聲,眼淚流的更歡,心底更慚愧了。

  他邊抹著淚邊,邊想問關於自己親生妹妹的事情,但沈珂看著初禮柔和平靜的眼睛,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最後的最後,他不問,初禮也沒有開口。

  ……

  「If you want my love,He gotta do what he does~」①

  沈溪哼著歌左手拎著一個粉藍色的小袋子,右手牽著乖巧可愛的小男孩,一路走來。

  李管家站在花圃旁邊正澆著水,聽見聲音見少夫人回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澆花的噴壺,擦擦手走過去。

  沈溪看見,笑著搖搖頭,小幅度的搖了搖手裡的包裝精緻的小袋子,

  「李叔,不用幫我拿了,我自己拿,你忙你的。」

  「好的。」

  李管家聞言立馬明白了,又退回二線小心翼翼的澆著這些名貴美麗的玫瑰花。

  小江渡小小的手指頭也勾著一個袋子,不過是黑色的,他一會看一看,一會看一看,生怕裡面的東西掉出來。

  沈溪帶著孩子一腳踩進門,看見江辭手上拿著一沓紙,身姿挺拔的坐在長長的沙發上,蹙著眉看著。

  「今天不是說四五點才能回來嗎?你項目提前結束啦?」

  沈溪沒想到他這麼早歸來。

  小江渡看見爸爸,乖巧的喊人,

  「爸爸~」

  「今天是有點意外,不過也沒多大問題,所以回來的早了些。」

  江辭放下手中的字,動作流利自然的拿著一本自然雜誌蓋著,他摸了摸兒子的頭,看著母子手上都提著一個小袋子。

  他走過去,道「這是買了什麼?」

  沈溪沒注意到他蓋書的動作,眨巴眼睛俏笑道,「你猜猜這裡面是什麼?」

  小江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爸爸,也好奇他能不能猜出來。

  他悄摸的檢查了一下衣服,嶄新露出,沒有沾上東西。

  男人繞著沈溪走了一圈,微微彎腰在靠近女人,鼻尖微動,嗅了嗅,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光,他眯著眼睛,聲音危險,

  「我大致能猜出來了。」

  沈溪錯愕,這麼容易猜到嗎?

  「是什麼啊?」

  江辭冷哼一聲,揚聲道,「是外面某個野花的味道。」

  沈溪一臉茫然,野花,什麼野花?

  江辭語調慢悠悠的,語氣不陰不陽道,

  「哪個野男人這麼不要臉,給你蹭上了T家男士香水味兒。」

  小江渡偷偷往媽媽身邊蹭了蹭,湊著小臉,動了動小鼻子,嗅了半天,一臉疑惑。

  媽媽身上沒有其他香水味呀?

  沈溪也左聞聞,右聞聞,這個氣味在身上似乎已經久了,他們兩個都聞不到。

  「你什麼鼻子這麼靈?我都聞不到。」

  「大約是……狼鼻子吧。」

  江辭漫不經心的說著話,伸著小拇指勾著沈溪垂在手邊的袋子,輕輕提在手上。

  「溪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江辭語調閒散,似笑非笑,

  「中國有句老話說的好,自古以來家花沒有野花香。」

  小江渡老神在在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辦呦?

  他的爸爸好像掉進醋缸里了。

  沈溪眸光流動,煞是認真的點頭開口道,

  「這句老話說的不錯,我……」

  江辭唇線拉平,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你什麼?」

  「我……還是覺得你香一些。」

  「要不你還是做野花吧,我看你挺有那個天賦。」

  嘿嘿,正常的戀愛固然健康但畸形的戀愛實在精彩。

  ……

  ……

  【注釋】①:歌詞引用《IF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