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車飛馳在馬路上。
蘇白月已經靠在陸冬清懷裡睡著了。
女主肖笑還在硬撐著開車,因為她身後的兩隻拖油瓶都不會開車。
夜幕降臨,徘徊在四周的喪屍更加興奮。寂靜的空夜裡,除了汽車的引擎聲,就只有喪屍的怒號。
陸冬清很熟悉這種味道,明明應該被恐懼蔓延的他,卻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不能相信,他重新活了過來,身邊是剛剛交往的女友,正在給他用濕毛巾退燒。
那一瞬間,陸冬清還以為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個夢。
可是外面呼號的喪屍和記憶中女友一模一樣的話語告訴他,他是重生了。
陸冬清原本以為他會怨恨,可他沒有,面對寧啾啾這一張單純懵懂的臉,他甚至提不起半絲興趣。
這裡的末世才剛剛開始半個月,而那天正好是他們交往一個月。
陸冬清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性格冷淡的,那些溫柔儒雅,是他深入骨髓的偽裝。
末世求生三年,寧啾啾還保持著自己清高的小仙女人設,除了必要的肢體接觸,甚至不願意跟他親吻。
陸冬清也不強求,十分理解這種屬於女人的矜持。
可是那天,他發燒轉醒,剛剛覺醒異能,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女人撲了滿懷。
女人的身體很柔軟,帶著香氣。興奮的叫道「你終於醒了。」
那個時候,陸冬清就發現了不對勁。
上輩子,末世開始前的寧啾啾,可是連牽手都是勉勉強強的,怎麼可能撲進他懷裡抱他。
然後,陸冬清以各種理由,有意無意的對寧啾啾進行肢體接觸。
牽手,摟腰,摸臉。
寧啾啾沒有半點抗拒,甚至十分習慣的往他懷裡鑽,用那張天真懵懂的臉,一臉依賴的看著他。
既然這麼依賴我,又為什麼要把我推進喪屍堆里去呢
陸冬清垂眸,看向懷裡熟睡的蘇白月。
女人生的很嫩,現在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著卻像是未成年。
這個女人,好像也重生了呢。
陸冬清的臉上顯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笑。
多好玩啊。就這麼把她殺了,那該有多可惜。
不過既然能跟他重活一次,那必定是還記著重生前的事吧
這樣的女人,就算是重生了,又有什麼用手無縛雞之力,在這強者橫行的末世,除了像如今菟絲花般的依附男人,還能做什麼
男人修長白皙的指尖替蘇白月挑開那些散落在面頰上的碎發,然後緩慢的往下滑去,掐住那纖細羸弱的脖頸。
你看,多可憐,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微弱。脖子這麼細,只要他輕輕一捏,就會斷氣。
上輩子她進入生存區,一定也活得很不好吧所以這輩子反悔了,又要來依附他了亦或者是感覺到了愧疚想要彌補他
呵,多麼可悲呀。這樣的女人如果就這麼放任她死了,人生還真是少了很多樂趣。三觀盡毀,毫無人性的末世,會替他,把這樣的她,撕成碎片。
不過單是身體毀滅有什麼用,用靈魂折磨才能更加的讓人興奮啊。讓她擁有一切,再失去一切,然後跪到他的腳邊,螻蟻一樣的仰視他。
同樣是重生,就讓他看看這株菟絲花,有什麼能耐吧。
既然她要演戲,那他就陪她演。
不過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想去求死重活一世難道不好這裡面還藏著什麼秘密
那掐在纖細脖頸處的修長手掌微微收攏,然後緩慢鬆開,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得歸攏於身側。
呵,你要死,我就偏不讓你死。
蘇白月顫了顫眼睫,可憐又脆弱,然後努力的伸長了脖子。
老弟你怎麼肥事,怎麼又不掐了
天知道她這樣梗著脖子睡覺有多難受。
「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前面的肖笑專心致志的開車,沒發現后座的風起雲湧。
蘇白月緩慢轉醒,覺得自己又錯失了一次良好的去世機會。
這隻男主重生後心思詭譎多變,完全按照喜好行事,蘇白月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堅強去世。
「吱呀」一聲,軍用車停下來,肖笑率先下車,陸冬清和蘇白月跟在後面。
「物資已經開始緊缺,已經有人利用老人、小孩甚至寵物貓狗做誘餌,來搶奪物資了。」肖笑剛剛說完,就看到原本還貼在陸冬清身邊的寧啾啾一個健步沖了出去。
「好可愛的小鵝鵝啊」
肖笑緊了緊手裡的槍,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這樣白淨的鵝,一看就是誘餌好嗎
「寧啾啾,你快點回來」肖笑覺得寧啾啾要拖累死他們了,她朝陸冬清吼道「你到底是從哪裡找的傻白甜,她不知道這是末世嗎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喪屍」
陸冬清半個身體隱在黑暗裡,他沉著一雙眼眸,聲音一如既往的清亮,「啾啾一向很有愛心的。」
上輩子的寧啾啾可是非常熱衷於把食物分享給眾多老弱病殘孕的好人。導致的結果就是那堆人的恩將仇報。不過陸冬清並沒有怪寧啾啾的意思。若非上輩子寧啾啾教給了他那麼多「真善美」的好道理,這輩子的他又怎麼能如此快速的適應這個人吃人的末世呢
作為男主黑化道路上的人生導師,蘇傻白甜白月一把抱住那隻肥美的鵝,滿臉竊喜。
這麼明顯的誘餌,總能死了吧
但她等了足足一分鐘,四周也沒有衝出來什麼人。
「啾啾,快點回來吧。」陸冬清抬手招呼。
蘇白月一臉鬱悶的抱著鵝跑回去。
陸冬清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誇獎道「啾啾真棒。」
暫時落腳的倉庫里,飄出肉香。
蘇白月用力咽著口水,目不轉睛。
「啾啾是功臣,給鵝腿。」陸冬清將一隻大鵝腿遞給蘇白月,「要不是啾啾,我們哪裡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鵝。」
蘇白月也不嫌燙,直接就悶頭開始吃。
在末世里,物資是非常緊缺的。就算是蘇白月,也想在死前做個飽死鬼。
「香嗎」陸冬清捏著手裡的鵝肉,轉頭看向寧啾啾的目光晦暗不明。
蘇白月用力點頭,一臉感動,「香。」
肖笑啃著另外一隻鵝腿,沒有說話。
這隻傻白月的運氣怎麼好像有點好
吃完了鵝,大家分頭睡覺。
倉庫的門緊閉,蘇白月也出不去,裡面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見。
粗神經的蘇白月蜷縮著身子,直接就睡了過去。
悄靜無聲的黑暗裡,一個頎長的身影緩慢站起來,出了倉庫。
在剛才發現那隻鵝的地方,躺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男人身上纏著絞死的藤蔓,只剩下一口氣。
他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陸冬清,用力掙扎。
陸冬清長了一張斯文俊秀的好人臉,只要看到他第一眼的人,都不會以為他是個壞人,並且會毫無條件的相信他。
陸冬清詭異一笑,那張臉上顯出古怪的弧度。他慢條斯理的拔出背包里的斧頭,然後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大漢連那口氣都沒咽下去,西瓜頭就掉了。
浸了血的藤蔓緩慢歸攏,憑空消失。
這是陸冬清空間裡長著的東西。
果真好用。
第二天,大家一起繼續出發。
肖笑詢問陸冬清的空間裡能裝多少東西。陸冬清表示大概有一百平米的空間,現在有近九十平米都是空著的。
因為他們這一對弱雞情侶根本就不敢在喪屍的眼皮子底下搶東西吃,所以只能餓著。
肖笑沉默半刻,道「我可以帶你們一起去找物資,但裡面的東西我要二八分。我八,你們二。」
蘇白月把腦袋抻過去,「你好黑啊。」
肖笑面無表情道「不願意就算了。」
「好。」陸冬清毫無反抗的答應了。
肖笑突然道「你們真的是情侶嗎」
蘇白月立刻表現出一臉嬌羞,「我們才交往一個月呢。」
聽到蘇白月的話,肖笑的臉上顯出幾分奇怪神色,不經意道「我還以為你們交往有三四年了呢,默契這麼好。」
蘇白月心裡一個咯噔。
肖笑都看出來了,那她身邊這隻砍頭狂魔就應該更早看出來了
夭壽啊怪不得不讓她去死,原來是她露餡了正在抓她的狐狸尾巴呢
蘇狐狸白月悄悄的轉頭看過去。
陸冬清正在閉著眼睛清點空間裡的東西。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那張臉上光滑的毫無瑕疵,就像是被精心雕琢出來的美人。
很好,應該沒聽到。
不行,她必須立刻快速的找到一條通往死亡的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