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何氏老董雖然當眾殺了人,但他畢竟是個有財力的人,當時就給自己搞了一份精神病鑑定書,成功脫險。閱讀不過因為要協助調查,所以現在暫時被關在精神病院裡。

  何澤延依舊每天都跟蘇白月去上學。

  蘇白月覺得何澤延可能是全世界最勤奮的鬼了。雖然英年早逝,但每天還要努力參加高考,改變自己的鬼生命運。

  「小白。」張濤是體育生,比蘇白月等這些靠分數吃飯的人悠閒不少。他提著手裡的奶茶笑眯眯的趴在窗戶口跟蘇白月說話。

  自從知道張濤喜歡男人以後,蘇白月對他的防備不減反增。因為這個張濤看中的是何澤延的腚。

  蘇白月曾暗暗試探,何澤延的腚確實又翹又白,就是有點硬。畢竟是鬼嘛,身體也不可能跟人的時候一樣那麼軟綿綿的。

  讓蘇白月不禁想到了一個詞翹屁嫩男。

  正趴在課桌上睡覺的何澤延聽到張濤的聲音,霍然睜開,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張濤把手裡的奶茶遞給他。笑的一臉春心蕩漾。

  何澤延面無表情的扭過了頭,順勢把蘇白月的小腦袋也給掰了回來。

  蘇白月被迫低著小腦袋,繼續做題。

  張濤自討沒趣,也沒覺得尷尬,只是把奶茶放到窗沿上,然後笑眯眯的走了。

  張濤一走,那隻鬼立刻開始無理取鬧。

  「你剛才朝他笑了三次。」

  蘇白月「他喜歡男人。」

  何澤延面無表情的重複,「你剛才朝他笑了三次。」

  好吧,這個坎是過不去了。

  「我那是禮貌,我還每你笑一百次呢。」如果這個醋都要吃的話,那上從蘇媽媽,下到掛著二維碼乞討的老爺爺,這隻鬼一個都落不下。

  少年面無表情的低頭,用自己的小揪揪去戳蘇白月的臉。

  蘇白月被掃了一頓,當時就安分了。

  原因無它,因為她早就嘗過了這個小揪揪的威力了。蘇白月覺得這隻鬼可能是最會玩的一隻。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損招,居然連頭髮都能玩出那百八十翻花樣來。

  她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這些頭髮爆長後把她壓在床上死命撩撥的事。這頭髮又細又長,又酥又麻,專往奇怪的地方鑽。靈感來自評論,不關我事

  蘇白月紅了臉,用力搖頭解題。

  她可是要靠書包翻身的女人,成為自己的豪門

  晚上放學的時候,何澤延又失蹤了。

  這隻鬼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哎,小白,我剛才看到何澤延上了一輛車。那車就算是有錢人都開不起。不是一般家庭。」王倩倩跟蘇白月一起回家,把剛剛拍的照片給她看。

  「你知道學校里的人最近怎麼說嗎說何氏不行了,何澤延這個私生子豪門夢破,準備去做別家的豪門女婿了。」

  如果是以前的何澤延,大家肯定都會嘲笑他異想天開。但現在的何澤延單單只憑藉那張盛世美顏,就把學校里大部分的白富美給迷得暈頭轉向。那個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的沈歸晴不就是個典型例子嘛。

  「小白,好好管管你男人。如果他敢劈腿,我一定幫你把他的頭蓋骨擰下來。」王倩倩信誓旦旦道。

  蘇白月伸手,試了試王倩倩的頭蓋骨,很結實,但也是給何澤延送人頭。

  兩人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蘇媽媽絮絮叨叨的問蘇白月,何澤延的情況。

  蘇白月一問三不知,被蘇媽媽狠狠的數落了一頓。

  「延延這麼可憐的孩子,你怎麼不知道多關心他一點」

  蘇白月噘嘴吃草莓。

  那隻鬼哪裡可憐了。

  正說話,屋子的門被敲響了。

  蘇媽媽去開門,然後一臉驚喜的道「哎呦,您怎麼來了」

  蘇白月探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杵著拐杖,穿著中山裝的老爺子慢吞吞的走進來,身後跟著面無表情的何澤延。

  「孩子叨擾多日,我特地登門感謝。最近幾天家裡事情多,可能還要再住一段時間。」

  蘇媽媽趕緊道「您這是哪裡的話。我是非常喜歡延延的。」

  老頭子繼續點頭,轉頭看向蘇白月,那雙犀利眼眸中盛著精光,將蘇白月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才點頭道「是個好孩子呀。等他們畢業了,就先訂婚。」

  「好好好。」蘇媽媽一口答應。

  蘇白月

  雖然她跟何澤延的關係確實不清不楚,但作為一個人生自由的十八歲成年人,她的婚姻大事為什麼她自己不知道

  「小白,快過來,叫爺爺。」

  蘇白月複讀機一樣的開口,「爺爺。」

  老爺子笑眯眯的給蘇白月拿了個紅包。

  蘇白月一臉懵逼的接了,然後看著老爺子連坐都沒坐,獨自一個人去了。

  何澤延已經坐回了沙發上。

  蘇白月剛想跟過去,就聽蘇媽媽道「小白呀,把紅包給麻麻,麻麻給你存著當嫁妝。」

  蘇白月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已經十八歲了

  被清剿了紅包的蘇白月坐到何澤延身邊,拿起一個草莓,吃掉尖尖,把剩下的遞給何澤延。

  「家裡窮,沒有條件。」

  何澤延沒接,徑直自己拿了一顆,「家裡屬實有這個條件。」

  看著自己心愛的草莓被一隻鬼瓜分了一大半,蘇白月心痛的厲害。明明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還偏偏要搶她的東西吃,嚶嚶嚶。

  「剛才那個人是誰」

  正在吃草莓的少年頓了頓,「外公。」

  外公那就是何澤延他媽媽的親爸爸了蘇白月想起來,她好像從來沒有聽何澤延說過他家裡的事,倒是外面的流言聽了不少。

  蘇白月一直活在流言裡,以為何澤延是個窮苦少年,但現在,事實好像不是這樣的。他確實十分有條件的樣子。

  蘇白月決定去跟蘇媽媽了解一下。

  「那是延延的親爺爺。家裡以前是當兵的,後來退伍下海做生意,聽說現在是什麼什麼榜上面的富豪。唉,我也不懂。延延他媽媽長的年輕漂亮,就是心思太單純,那個時候偏偏看中了延延他爸。瞞著身份也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沒想到啊,那就是個渣男。生意有起色了就開始在外面花天酒地,胡搞亂搞了。」

  「那既然何澤延他媽媽家裡條件這麼好,為什麼不回家呢」蘇白月奇怪道。

  蘇媽媽嘆氣,「本來是要回去的,可是哪裡想到突然就過世了聽說是家裡進了賊」說到這裡,蘇媽媽搖頭,壓下聲音,「其實哪裡是進了什麼賊,就是當時何氏老董那個渣男問顧蕙要錢,顧蕙不給,他就跟那個朱棠做了一場戲。本來只是要搶錢,可是朱棠那個女人啊,心黑,直接就把人給殺了。」

  蘇白月被嚇得渾身一哆嗦。

  想起朱棠那個表面溫柔,實際心底狠毒的女人,暗暗咽了咽口水。然後默默念了三遍現在是法治社會。

  她能活到今天,真是託了何澤延的福啊。

  其實說到底,還是顧蕙太傻。但現在蘇白月也能明白何澤延做這些事的理由了。

  別人的歲月靜好如果是用你至親骨肉的生命堆砌出來的,那就算是蘇白月這樣的傻白甜,也會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聽完了故事,蘇白月回到房間。少年正坐在她的桌子前面垂涎她的草莓小發圈。

  好吧,你長的好看,都給你。

  蘇白月又做夢了,但這次不是春夢。

  她夢到自己站在一家醫院裡,前面的病房亮著燈,有激烈的爭吵聲傳過來。

  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病房門口,手裡的黑霧蒸騰而起,漸漸縈繞整間病房。

  蘇白月下意識走過去,手卻穿透了何澤延的身體。她驚慌失措的叫他,「何澤延」

  少年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蘇白月轉頭朝病房裡看過去,就看到穿著病號服的朱棠跟何氏老董,兩個人各拿著一把水果刀在互捅。

  嘴裡嘟嘟囔囔的念著一個名字,「顧蕙。」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心魔,也是何澤延的心魔。

  濃稠的血腥氣彌散開來,蘇白月幾欲作嘔。她看到何澤延走進病房,何氏老董和朱棠突然舉著淌血的匕首朝他扎過來。

  「何澤延」蘇白月驚得大喊,然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身邊睡著神態安穩的少年,聽到蘇白月的話,睜開那雙毫無睡意的眼睛。

  鬼是不需要睡覺的。

  「何澤延,你還活著嗎」蘇白月驚魂未定。

  何澤延伸手扒拉了一下頭髮,聲音冷靜道「死著。」

  「哦。」蘇白月點頭,趕緊又準備補個回籠覺。

  死著就好。

  那就不會再死一次了。

  何氏老董跟他妻子在精神病院裡玩互相捅刀的事被傳的沸沸揚揚,何氏是徹底廢了。

  何澤延這個私生子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也破碎了。那些看笑話的人每天都要來教室窗戶口轉三圈。

  蘇白月看著身邊這隻「家庭條件屬實不錯」的鬼,想了想老爺子剛剛送給她的那一套市中心大別墅婚房,覺得還是可以再談談的。

  高考過後。何澤延就跟蘇白月訂婚了。

  王倩倩哭的死去活來,穿著蘇白月的婚紗不肯脫下來。誓死不相信這隻傻白甜居然比自己早結婚那麼多年。

  訂婚當晚,穿著一身西裝的何澤延慢條斯理的解下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揪,聲音清冷道「流程我都很清楚了,開始吧。」

  早已上炕被剝光的蘇白月

  當蘇白月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所以她肚子裡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對於這件事,何澤延給了非常清楚的解釋,「鬼胎。」

  在蘇媽媽和一堆人的喜氣洋洋里,蘇白月抱著自己的肚子瑟瑟發抖。

  何澤延站在蘇白月身邊,看到這幅模樣的她,面無表情道「殺了吧。」

  蘇白月

  「這是你的孩子啊」

  「你不喜歡。」何澤延皺眉。

  早已繼承億萬遺產的何澤延坐在老闆椅上,單手摟著自己的小嬌妻,坐在落地窗前,帶她看他為她打下來的江山。

  「我喜歡,我喜歡,沒有不喜歡。」深知何澤延不是開玩笑的蘇白月趕緊擺手,死死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雖然是鬼胎,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蘇白月還是一邊怕,一邊撫養。在十月懷胎的日子裡,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孩子跟別的孩子沒什麼兩樣。能吃能睡能鬧騰,甚至就連醫院b超體檢之類的做出來也是非常健康。

  蘇白月安心了。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

  雖然生孩子的時候蘇白月並沒有受罪,但她只一看到站在旁邊虎視眈眈盯著那個鬼胎的何澤延,就感覺頭皮發麻。

  如果不是她硬撐著沒有暈,第二天社會頭條新聞可能就是xxx新晉年輕富豪竟親手掐死自己的兒子,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為了紀念這個父口逃生的孩子,蘇白月給他取名「何生」。

  何生雖然小時候跟別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兩樣,但當他到了會說話走路的年紀,就開始表現出非凡的變態了。

  蘇白月常常能看到他徒手殺鬼,徒手把章魚小丸子扭成麻花扔在地上摩擦,徒手把黑色小貓咪捏碎再拼起來。

  真是好棒棒呢。

  何生一直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他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他的父親,不愛他。

  他的母親雖然給了他足夠的愛,可是他還是覺得很不開心。

  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有他跟別人不一樣。

  「何澤延,生生不見了」蘇白月在別墅找了一圈,沒找到何生,立刻就給何澤延打了電話。

  正在開會的何澤延聽著電話里蘇白月哭得沙啞的聲音,暗暗攥緊手機,低低安慰一句後,轉身推門出去。

  原本應該是公司走廊的地方,何澤延推門走出去後,突然就變成了一片公園空地。

  何生正躲在那裡。他今年剛上初中,身形纖細,背著碩大的書包蹲在那裡,書包大大的墜著,整個人呈現出一股不協調的感覺。

  西裝筆挺一副精英范的何澤延頂著腦袋上的小揪揪,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原本圍在何生身邊的鬼立刻瘋了似得四處逃跑,有隻鬼因為太害怕,連腦袋掉了都不敢撿,還是何生給他扔過去的。

  章魚小丸子跟黑色小貓咪蜷縮著身子躲到何生身後。

  何生站起來,紅著眼瞪向何澤延,「都是因為你你們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你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快不快樂」

  何澤延伸手,一把掐住何生的脖子,「既然不願意活著,那就死吧。」

  「呃」何生漲紅了一張臉,使勁掙扎。

  章魚小丸子跳起來,被何澤延一腳踩在腳底。透明觸手使勁伸展,艱難又狗腿的比了一個心。

  黑色小貓咪顫抖著爪子企圖去抓何澤延,還沒動爪,就被他身上蓬勃而出的鬼氣嚇得跪下來了。

  何澤延陡然鬆手,何生摔在地上。

  男人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跟自己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稚嫩小臉,「你要是死了,她會傷心的。」

  何生摸著自己被掐得青紫的脖子,終於明白。

  孩子真的只是意外。

  「回家。」何澤延轉身。

  何生埋著頭,一臉頹喪的跟在何澤延身後回了家。

  蘇白月哭的雙眼通紅,看到何生回來,趕緊上下打量,在看到他脖子上的掐痕後,一臉緊張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何生一邊哭一邊告狀,「爸爸掐的,說要殺了我。」

  蘇白月

  何澤延早就應該一手了結。

  何生還是很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