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周四

  後來完全不知道, 最後到底到了什麼時候。

  好像又回到了隨著太空艙飄在宇宙里的那段日子,浮浮沉沉的,根本失卻了對時間的概念。

  遲瓊後來的感覺就是, 封成璟是個變態,而他自己,就要對貓耳、貓尾和項圈這一系列的東西都PTSD了。

  醒來後封成璟並不在身邊,遲瓊賴了會兒床,就爬了起來, 走出房間,下樓。

  一樓的客廳里已經被收拾得很乾淨,一如從前。

  橘橘趴在貓爬架最上面打著盹, 貓爸貓媽躺在那個豪華貓窩裡互相舔著毛, 空氣里有食物的香味。封成璟恰在這時,端著一碗粥走了出來。他隨意地披著件家居服,頭髮有點亂,看到遲瓊的時候,就抬頭很溫和地對他笑。

  遲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場景。

  好像家啊。他想, 突然就有點鼻酸。他曾經以為,自己沒有家了。

  「轉轉,煮了粥給你吃。」封成璟說。

  這個陽光很溫柔的午後, 他就窩在沙發上, 靠在封成璟的懷裡, 對方一勺一勺把粥餵給他。

  時間好慢,像是永遠到不了盡頭。

  「單身派對過完了,我們可以去結婚了嗎?今天是工作日, 我們去領證好不好。」粥喝完了, 封成璟就說, 在遲瓊眼角印下了一個吻。

  「好呀。」遲瓊說, 「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兩個世界裡,領兩次啊?」

  「我們可以去別的小世界裡玩兒,順便領十次二十次三十次。」封成璟突發奇想地說。

  「幹嘛要領這麼多次啊。」遲瓊忍不住笑,這種事也有癮的嗎。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封成璟,我們回去我那裡一下,我還有給你買了禮物的,都忘記拿給你了。」

  主要就是和他一直在床上瞎混,才忘了的。

  封成璟就拉開了一道傳送門,和他回主世界去。

  樓下客廳里,886又在和謝姨鬧著說自己才不要上學什麼的,一直冷清的老宅居然還顯得很熱鬧。遲瓊不想摻和,沖封成璟比了個「噓」的手勢,牽著他,悄悄摸摸地推開了自家老爸的書房的門。

  白板上還是掛滿著封成璟的照片,地上堆著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禮物,太多了,房間都要被堆滿。

  「轉轉,你偷拍我。」封成璟說。

  「是你兒子偷拍的,才不關我事。」遲瓊趕緊說,「哎呀我就說不要這樣搞,現在搞得好變態的呀,像是我要暗殺你一樣。」

  「封成璟,我們來拆禮物啦。」他說,俯身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個禮物盒打開,裡面是……

  是十個戒指那麼多。

  他就把戒指盒一個一個地打開給封成璟看,有紅寶石的,有鑽石的,有鉑金素環的,有帶刻字的,各種各樣。

  好像買太多了哦,遲瓊有些不好意思,「都說了要給你補大鑽戒的。以後可以換著帶。」

  「也可以每根手指都帶一個戒指。」封成璟說,「不對,算是你之前送我的,我有十一枚戒指了——沒關係,我可以讓自己多長一根手指出來。」

  遲瓊一下子笑了出來:「不要啊,都要掉san了。」

  他把戒指放在旁邊,又去拆別的禮物盒子。

  和封成璟分開的那些天,他沒事的時候就在和886出去閒逛,看到什麼都想買給封成璟。後來意識到的時候,這個房間都要被堆滿了。

  現在,他們一起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將那些禮物盒子一個一個拆開。

  有很多衣服鞋子帽子,拆出來一個,遲瓊都忍不住在封成璟身上比一比。又想玩兒奇蹟璟璟了。

  有些項鍊或者手鍊一類的首飾,他也掛在了封成璟脖子上,這人後來身上掛了一堆的東西。

  有些毛絨絨的玩具,比如鯊魚,比如不高興貓,比如假笑著的河馬,遲瓊說看起來就很像封成璟。

  有些精緻的木雕,雕出來迷你版的的惟妙惟肖的房子、桌椅和家具,封成璟過去也曾經雕木頭拿去賣,看到就想起他了。

  有柔軟的毯子,漂亮的地毯和布掛,他說可以裝飾到封成璟的小木屋裡面去。

  有閃閃亮亮的小燈,有叮叮咚咚的風鈴,有漂漂亮亮的小樹,有可可愛愛的小鈴鐺。

  還有好多各種各樣的東西。

  就很喜歡給封成璟送禮物啊。他喜歡的,恨不得都給封成璟準備一份。

  全部拆完了,房間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地上到處都是堆著的包裝紙和禮物盒。

  封成璟能記起遲瓊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是一柄升級版S光子能量炮,貓咪用爪爪推給他,尾巴搖了兩下,眼睛也亮晶晶的。

  遲瓊總是送東西給他。

  他收到的也不只是禮物,是關心,在意,陪伴,是一腔赤誠,是很純粹的暖意和微光。這都是他過去未曾擁有過的東西。

  遲瓊舒出了一口氣,說道:「封成璟,過去的17536遍輪迴,是好辛苦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送你17536個禮物那麼多。這次不夠啦,我以後——」

  他沒能說完,就被拉入到一個炙.熱滾.燙的懷抱里。

  環著他的手,抱得好緊好緊。

  這才是他擁有的全世界。

  那些被撕裂的,被操控的,只代表著黑暗與陰影的過去,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因為過往的一切,他才能遇見遲瓊,遇見這個世界上,最為珍貴的存在。

  他得到了一份赤誠真摯的,生動絕倫的,毫無保留的,徹徹底底的愛。

  他擁有了賴以生存的空氣和水,他擁有了彩色的過去和值得期待的未來,他擁有了新生。

  .

  婚期定在了兩個月之後,謝姨特意找人算過的一個日子。

  遲瓊臨時起意,給自己的婚禮找了個好地方:H119號星球,有溫泉有熔岩的那個。那裡風景超美,東西好吃,而且還可以宅在酒店裡宅好久,就好適合辦婚禮啊!

  婚禮的策劃師是886傾情推薦的,據說在系統世界裡很出名。他叫林嗔,本職工作是個畫家,大帥哥一枚,索要的報酬是以後可以隨意進出這個遊戲世界,因為他老婆想開高達。

  遲瓊自然應允,還友情贈送了30架機甲連帶著10艘星艦,雙方都很滿意。

  婚禮籌備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倒是夏離星還被安排了一個任務:當伴郎。

  這個主要是,遲瓊主世界裡那四個哥哥、醫生、發小、學弟,再加一個被塞進來的郁高,伴郎團的人數變成單數了,有點奇怪。於是夏離星就被封成璟塞進了伴郎團里,湊個整。

  夏離星初時高興得不得了:給自家老大當伴郎啊,這是什麼天賜的殊榮,夠他吹一年的了!

  等搞清楚了剩下那五個都是什麼人之後,夏離星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對不起,我混在你們中間,畫風好像有點不太對。

  他們伴郎還有一個跨時空群,沈允言他們幾個日常就是在瘋狂吐槽封成璟的,將他說成一個騙財騙色的騙子。夏離星埋伏在其中,不敢吭聲,倒是郁高這時仗義執言:

  「我也不喜歡封成璟,但他不是你們說的那個樣子。如果他是那樣的人,遲瓊還喜歡他,那遲瓊不就是瞎了眼嗎?遲瓊根本沒有瞎眼,他眼睛好漂亮的,我不想你們這麼說他。你們出現在這裡,不也是為了讓遲瓊幸福嗎?不也是為了遲瓊願意去做任何事嗎?反正我是這樣的。我只想默默地喜歡遲瓊,遠遠地看著他快樂就夠了。」

  群聊里一陣沉默。

  最後沈允言忍不住道:「你好茶哦。是不是因為你的存在,促成了封成璟的進化,才讓封成璟也變得那麼茶的?」

  夏離星擦去額角的汗。

  據他所知,好像這一切,其實是從一隻橘貓開始……

  兩個月後,H119星球上迎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

  賓客人數不多,但都是遲瓊和封成璟最最親近、最最熟悉的人。有些客人是從主世界而來,封成璟拉了道傳送門,同時將這裡混淆成主世界的一個小島上。

  婚禮很好看。天空中點燃著萬丈霞光,絢麗異常,火焰中燃燒的花兒是路引,軟蓬蓬的棉花糖一樣的雲朵鋪在道路上,踩著的時候心情都變得愉悅。

  天幕中垂落下無數串閃著光的花瓣串,用手碰一下,便化成蝴蝶飛起,最後在天空中融化成一片火焰。長桌的背景是火焰與雲朵的結合體,他們仿佛坐在了雲海盡頭。

  一切都美得仿似童話。

  遲瓊穿著白色的禮服,封成璟穿的黑色。花童是封成琉和封成璃這對小朋友,沿途灑下花瓣;戒童是886,為兩人拿著戒指。

  遲瓊就牽著封成璟的手,走過長桌邊上那些他最熟悉的人。

  這種感覺太特別了,是激動的,只是他握著封成璟的手,心跳都變得不急不緩。

  就……終於到這一刻了。

  他笑著,不錯眼地看著這一切,只想將所有都刻在心底,永遠都不忘記。

  婚禮的證婚人是封成環,她站在台上,微笑著看著這對戀人走近。莊嚴的音樂聲響起,她問:「你們是否願意與彼此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能夠始終愛他,有如此刻,直至死亡把你們分開?你們願意嗎?」

  他們牽著彼此的手,注視著對方,能從對方的瞳孔里,看到倒映著的自己。

  最初見面時,是在一艘星艦上,一個千瘡百孔、心中儘是戾氣的人,遇到了一隻毛絨絨的貓咪,抱在手上,小小的,暖暖的。

  屬於彼此時,是在一架逃生艙上,漂浮在茫茫宇宙中,世界上好像都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下諾言時,是在一幢小木屋裡,他們將戒指套在對方的無名指上,天空中隨即燃放起了最美的焰火。

  然後,就到了現在。那些他們在意的、愛著他們的人,都在這裡,或在天上,注視著他們,祝福著他們。

  遲瓊說:「我願意。」

  封成璟說:「我願意。」

  那枚指環再次戴回到無名指上,封成璟把遲瓊拉近,吻上了他的唇。

  鼓掌聲、歡呼聲四下而起,無數的花瓣從這對熱吻的戀人頭頂傾瀉而下。

  分開的時候,遲瓊的嘴唇紅了,臉頰上也染上了一絲紅色。

  「我們結婚啦。」他輕輕地說。

  「是啊,轉轉,不能後悔。」封成璟說,總是很深很深的眼睛,這時看起來亮晶晶的,倒映著整片星辰大海,「轉轉很喜歡結婚嗎?我可以倒轉這個世界的時間,我們再結一次婚。或者十次。」

  順便再來一百次新婚之夜。

  「哪兒有這樣的,」遲瓊道,「有些事就是只有一次才很珍貴嘛。」

  他笑了開來,伸手就拿過了捧花,衝著六位年輕帥氣且單身的伴郎們揮了揮:「我已經脫單了,接下來就輪到你們啦,結婚好開心啊,有誰要搶捧花嗎?」

  ……並沒有。

  貌似這六個人中的五個都比較低落。

  最後還是夏離星讀懂了封成璟眼神,沖了上來把捧花搶走了,這一趴才算完。

  接下來會有新人雙方親友的致辭。

  先上台的是封二狗,這人今天穿得正兒八經的,還拿著稿子在念。那稿子一看就是他秘書處的工作人員寫的,非常文縐縐,屬於遲瓊聽了三十秒都要睡著了的那種。

  結果封二狗自己念了三十秒,突然在台上就落淚了,稿子也徹底念不下去,「對不起,我只是……抱歉。」他哽咽著說,「我和阿璟,我們從小沒有一起長大,一直還有一些誤會。我很感謝他能遇見遲瓊,能過現在的生活。你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封成璟笑了笑,過去的隔閡已經煙消雲散,他遙遙衝著封成瑜舉起酒杯。

  代表遲瓊的親友致辭的是顧予徊。他說起了遲瓊一些年少時的趣事,說起了遲瓊父母親的期許,不過說著說著,這人也突然開始哽咽了:「希望轉轉幸福,這也是我和你爸爸媽媽的最大的心愿。」

  他親手向封成璟敬了杯酒:「照顧好轉轉。」

  「我會的,那是我餘生每一秒都會做的事。」封成璟鄭重地說,將酒一飲而盡。

  「悲傷的環節結束了,你們今天結婚,嗨一點呀!」修白叫了起來,「我們一起敬這對小情侶一杯酒吧!遲小瓊,封成璟,祝你們以後的每一天,都像今天這麼相愛!」

  「乾杯!」

  「要喝光的!」

  「再給老大倒上啊。」

  「你們根本不夠醉,不如你們現在表演一個親十分鐘吧!」

  「十分鐘不夠,親二十分鐘好不好。」

  「哇你們看老大,感覺他好期待的樣子啊!」

  眾人開始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

  後來就變成了各種各樣的狂歡大會。

  封二狗和陸洺風似乎前段時間甜蜜了一陣子,但最近又在鬧彆扭了,一起來敬酒的時候都還在掐架,不過誰知道這兩人喝多了會不會又跑去角落裡親親。

  修白是個麥霸,他走上舞台,為新人們獻唱一曲,之後就再也不肯下來了,一首接一首地唱,仿如在搞個人演唱會。

  他傾情唱了半天的時候,他的靈寵沙雕就叼著一樣東西撲棱撲楞飛到了他肩膀上,把東西丟在他手裡,沙雕就叫道:「禮物!禮物!」

  「是個聲音存檔啊,給你們的禮物嗎?我放來聽聽。」修白道。

  裡面是首《婚禮的祝福》,唱得很動情,帶著一種很奇妙的感染力。那聲音遲瓊一聽就知道,是來自司行厭。所以那個傢伙選秀那麼忙,居然還抽空錄了首禮物送來。

  大概是這首歌感染力太強,謝姨已經在抹眼淚了,她一手拉著封成璟,一手拉著遲瓊,語重心長地說道:「阿璟,以後轉轉就拜託給你了。」

  星際世界的安娜也在這裡,只是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和謝姨長得一模一樣,這個過去超鐵血兇殘的女人這時也在抹淚:「阿璟,你們一定會超幸福的。」

  方染夏帶著兩個孩子來和他們道賀,帝國的前皇后狀態很好,看起來比封明赭在世時還年輕幾歲。「兩位一定要幸福呀,不然我以後都不相信愛情了。」她笑著說。

  886超開心的,主要是他的臉,今天這麼一露面,已經被默認成是這兩人的遺產繼承者了。封成環當即給了他一個爵位,系統看起來簡直想體驗一把做帝國皇帝的感覺。

  「爸爸媽媽,祝你們幸福呀!遺囑什麼的等明天再立就好了。」他就甜甜的乖乖的說。

  歌劇院的幽靈也在,和他的女主角克麗斯汀在一起,這時對遲瓊笑著道:「恭喜,貓咪。我也很想結婚了。」

  老筒興高采烈地表示自己剛剛過了18歲生日,終於成年了,終於可以喝酒了。跑過來鬧著要灌醉封成璟,結果幾杯下肚自己先醉得不行。

  夏離星和小船乾脆帶著1349和F14的一幫人一起來敬酒,也鬧著要把封成璟灌醉。封成璟其實酒量是真的不行,但是他現在是世界意志啊,面不改色地把所有人喝趴下。順說,小船在很認真地追夏離月,但是總被對方往死里打。

  曾寧諳塞了個空間盒子給封成璟,笑容非常曖昧:「老大,是好東西,我精心研製的。你肯定會喜歡啦。兩人新婚快樂啊。」怎麼說呢,遲瓊看他的表情,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不會是什麼真的好東西。

  貓爸貓媽和橘橘今天都帶著領結,乖乖巧巧又漂漂亮亮,晚飯還是封成璟特意炸的小魚乾。他們待在人類中也無聊,後面就乾脆去參加靈寵們的BBQ盛宴了——沒錯,那些靈寵們仍然熱衷於開會,似乎所有想要消滅人類暴.政或是守護人類的行為,都只靠開會來解決,看起來距離最後的終點有幾十萬公里的樣子。

  見到遲瓊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毛絨絨都撲到了他的身上:「遲瓊,結婚快樂!祝你和你包養的人類天天開心啊!」靈寵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遲瓊滾在毛絨絨堆里,滿足得不能自拔,最後還是封成璟把他刨出來的。

  伴郎團們也一起來敬了酒。空氣中瀰漫著微酸的味道,最後說話的是郁高:「祝你們幸福。」他說,真心誠意。

  婚禮到了中途,又變成了此前單身派對的樣子,到處亂成一團,也醉成一團。

  等氛圍開始逐漸群魔亂舞化的時候,封成璟牽著遲瓊的手,這對新人就悄悄地,趁著其他賓客們不注意,從自己的婚禮上溜走了。

  夜幕已經降臨,遲瓊和封成璟並肩坐在雲朵上,看著帝星燈光璀璨的夜景。

  「很美呀。」遲瓊說,「比遊戲裡的CG好看多了。」

  「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以後每個晚上,都來這裡看。」封成璟說。

  遲瓊在看夜色,他在看遲瓊。

  遲瓊就笑了。「封成璟,雲朵上只適合坐五分鐘,我更喜歡有人的地方。」他牽著封成璟的手,從雲朵上跳了下去。他們落在帝星一處繁華的街道,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是剛剛吃過晚飯的時間,戀人們就手牽著手晃晃蕩盪地走在街上,這個繁忙的都市,這刻變得慢了下來。

  正值冬季,遲瓊抬頭向空中望去,「今年帝星有下過雪嗎?」他說。

  大概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聲,紛紛揚揚的雪花,突然間就飄落了下來。

  「是初雪啊!」遲瓊叫道,笑了起來,伸手接著落下來的雪花。

  他回頭望向封成璟道:「封成璟,在我的世界裡,和戀人在初雪的時候親吻,就會一直幸福了。」

  他的眼睛好美,銀河在他眼裡,有跡可循。

  封成璟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臉頰,笑著說:「轉轉想親我,直說就好了,怎麼還找理由。」

  遲瓊臉有些紅,然而湊上去,捧著他的臉,就親了親他。這個吻淺嘗輒止,遲瓊說:「我們是法定伴侶了,親你又怎麼樣。」

  然後封成璟的手按在了他的後腦上,又把他拉進了另一個纏.綿滾.燙的吻里。

  他們在飄落的雪花中擁吻,落在臉上的雪花,涼涼的。

  那個吻終於結束了,周圍有打趣聲和口哨聲,遲瓊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但還是開口道:「我們今天結婚啦。」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展示無名指上的戒指。

  「恭喜!」

  「要幸福呀!」

  周圍的人群就起鬨著叫道。那些不認識他們的陌生人,這刻也開開心心地和他們說「恭喜」。

  遲瓊笑著,環著封成璟的腰,臉都埋在了他的胸口。

  封成璟用大衣外套把他裹住,摸了摸他的頭髮,又朝四周看了看。

  人群,臉上的善意,夜晚,飄落的雪,風,星空,戀人的體溫,城市嘈雜的聲音,世界……所有的一切又在他的面前,有了不一樣的樣子。

  都是嶄新的。

  都很好看。

  這就是世界啊。他恍然地想著。

  那些熱鬧不再與他無關了,他就身處其中,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是懷中的人,把他重新帶回到這個世界中來。

  封成璟撈起遲瓊的手,吻了吻:「轉轉,我愛你。」他說。

  「封成璟你好肉麻啊!」遲瓊說,「我也愛你。」

  他看著封成璟,不錯眼地看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只裝著封成璟一個人。他又輕輕重複了一遍:「我也愛你。」

  雪更大了,他們的頭髮、肩膀,都被雪花染成了白色。

  「封成璟,我們去堆雪人吧!」遲瓊拉著他的手向前面跑去。

  封成璟的心被填得滿滿的,時間的刻度變得很慢。

  這種情緒長久地留在了他的心裡。

  此刻,下一刻,每一刻。

  他跟著遲瓊向前面跑去,雪地上的腳印在背後,就把過去,都留在身後。

  永遠都不會放手。

  轉轉,我只想看到你開心。

  轉轉,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轉轉,我愛你。

  (本章完)

  作者說:我!完!結!啦!真的謝謝大家的一路陪伴,遲貓貓和封小璟,從此會過上非常非常幸福的日子的!

  嗚嗚嗚雖然不是我結婚,可是寫這章的時候我心情好激動……QAQ

  大概會寫這樣幾個番外:

  富婆吃窮窮窮帶自己老公參加《叱吒》玩家聚會的故事;人魚封小璟;小黑屋if線;金主遲小瓊意圖潛規則(?)新人男演員封小璟的現代AU;封小璟的生日福利局;蜜月故事。大概這樣了哈哈哈哈,如果試了下發現想不到梗我就再換(……)

  謝謝大家!!!真的感謝大家一路的看文陪伴,讓我不是單機碼字。

  愛你們嗷!全部撈過來親親~~

  感謝在2022-01-05 16:02:41~2022-01-06 17:16: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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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