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
暴露了!
幾乎是想也不想,張昌宗本能的就換了個最便於攻擊和逃離的位置,正想動作--
「張昌宗,你別忘記了這裡是薛紹府,太平公主的丈夫,兩人都不是你張家可以抗衡的,你不顧你自己也要想想你的母親和兄弟!」
依舊是現代普通話,語訴說得飛快,透著一絲緊張。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張昌宗沒動,也沒說話,就那麼眼神犀利的盯著小縣主薛崇秀,驟然緊繃的肌肉倒是緩緩放鬆下來。
薛崇秀也沒動,眼睛緊緊盯著張昌宗,圓嘟嘟的臉蛋兒有些發白,神情隱隱有些緊張,不過,還是盡力的保持著語調的平穩:「我並無惡意,如果我有惡意就不會拆穿!你我出身有別,身份不便,機會難得我才忍不住說出來,我對你真的沒有壞心,請你相信我!」
張昌宗看她兩眼,肉嘟嘟的臉龐,圓滾滾的身體,站姿、位置都不是內行人會選擇的方位,這人不管什麼來歷,應該不通格鬥技巧這些。
張昌宗點點頭,依舊保持著蹲的姿態,雙手舉起來,後退了兩步,表示放棄自己的攻擊意圖,但還是保持著警惕:「你……你想怎樣?」
張昌宗說得也是普通話,也同樣刻意壓低了聲音,只是,許久沒說普通話了,說起來音調有些怪,有些咯噔。不過,這時候誰也沒空在乎那麼多。張昌宗警惕的望望四周,暫時還沒僕婦回來,除了門口的兩個小丫頭,就只有他和薛崇秀。
薛崇秀道:「不用擔心,這個時刻,太平公主喜歡用些水果點心,薛崇胤委屈肯定會找她告狀,我們最少有一刻鐘的時間可以說話。」
張昌宗挑挑眉,神情隱隱有些痞氣,再無往日裝出的孩童的天真與可愛:「你沒叫太平公主娘,也沒叫薛崇胤哥哥,而是直呼其名,在你心裡……他們不是你的親人,對吧?」
薛崇秀不答,只是定定地望著他,眼神悠遠,不答反問:「你以前當過兵?」
看似是問句,只是眼神卻篤定。
哪裡暴露的?!
張昌宗暗自反省,哦,對了,肯定是往日的行走坐臥暴露的。當過兵的人跟沒當過的,氣質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張昌宗當了那麼多年,行走坐臥養成的習慣早已深入骨髓,兩輩子都不可能改了。
除非是出任務,要刻意把身上的兵味兒去掉,還會下意識的去糾正和掩飾一些習慣。這穿越到古代,也沒人知道那些習慣動作是什麼樣的人才有的,他便放鬆了警惕,隨著性子來。想不到還有人也穿越了,於是便暴露了!不過,這種兵味兒可不是普通人能看出來的--
張昌宗歪著頭打量她兩眼,臉上笑眯眯地,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唔……現在也就是我倆兒打照面兒的第二次,看你的樣子,第一次照面兒就看出來了,能一個照面就看出來的,顯然也不是一般人吶妹妹!來,乖,跟哥哥我透個底兒,你看,我都被你看穿了,禮尚往來,你也該把來歷透透,表表誠意對不對?連個身份都不想說,以後咱倆兒怎麼合作?那我可不敢相信你!」
張昌宗笑眯眯地套話。陌生的時空,陌生的環境,完全陌生的人,只因為兩人都是穿的,一見面便抱頭痛哭,以執手相看淚眼的姿勢喊同志的……絕對不會是他!
別開玩笑了!都沒弄明白對方什麼來歷,品性如何便毫無保留的信任……如果他是這種人,那屍體都不知道涼了幾回,也等不到重生穿越了。不過,有一點薛崇秀倒是說對了!
他現在的身份是張昌宗,有母親,有兄弟,不是孤身一人。做事不能憑著一時頭腦發熱,他不是頂好的人,但也不是混蛋自私到毫不顧忌親人性命的人。不論他芯子裡是誰,在世人眼裡,他就是張昌宗,張希臧與韋氏的幼子,張昌期、張昌儀、張同休、張易之的兄弟,一族的直系親屬,甭管什麼罪都會被牽連的範圍之內。
張昌宗不得不慎重!
薛崇秀不說話,胖嘟嘟的嬰兒肥臉上神情莫測,看著張昌宗的眼神也很奇怪,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只是平淡的望著他,資深光棍AND比小白楊還直溜兒的直男張昌宗同學是一點兒都摸不著她的想法和心思……他要是能猜到女孩子的心思,也不用打兩輩子光棍了,早特麼脫單了!
薛崇秀居然嫣然一笑,問道:「你看我像做什麼的?」
張昌宗不樂意了:「妹妹,你這就沒誠意了,哥哥我在你面前就跟果奔一樣,里里外外都被你看透了,而你呢?還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說,連絲胳膊兒肘都不露,這麼自絕於人民,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做人要和光同塵,與民同樂,懂嗎?」
張昌宗越說,薛崇秀臉上的笑意便越濃,笑容也愈發的燦爛。張昌宗蹲著,她站著,到後來,乾脆她也蹲下來,兩隻小手拄著下巴,笑眯眯地望著張昌宗:「第一次知道和光同塵、與民同樂還能這麼用!不過,小張同學,你果奔,我裹得嚴實,不自在的不應該是你嗎?我遵紀守法,你有礙風化,你說,我二人誰無恥?」
臥槽!說出這種話,居然還能笑得一臉的女神樣兒,張昌宗確定了一點,這丫穿越之前肯定是個成熟的女性,一般小姑娘可沒這麼厚的臉皮!
薛崇秀秀眉微微一挑,果斷道:「不許腹誹我!」
張昌宗訝然:「你怎麼知道的?明明我臉上還在笑啊,難道是帥哥臉失效了?」
薛崇秀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又似乎有些悠遠,還似乎藏著幽怨,似乎在埋怨,又似乎在歡喜--
張昌宗自己都快被繞暈了!從來不知道一個眼神還能包含這麼多東西,這麼多情緒,看得他想繼續套話都有點兒開不了口,忍了忍,最後只脫口而出一句:「你……是不是認識我?」
薛崇秀笑了,眼睛裡隱隱帶著濕意,只是看著他,並不說話。看得張昌宗都要暴躁了:「臥槽!到底什麼意思啊?最煩裝神秘了,有什麼話能不能直說啊!」
「你猜!」
竟然只有短短兩個字,還是比較喪病的兩個字!張昌宗直接跳了起來:「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臥槽,這是在逼我打人啊!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薛崇秀又笑:「你打了試試!」
張昌宗看看手掌,看看周圍,瞬間泄氣,確實不敢打,也下不去手打!不禁滿腹的憋屈:「太欺負人了!」
薛崇秀只是笑笑,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他,似乎不想放過他一絲神色變化,靜靜地看了他片刻,突兀的開口:「小張,你喜歡寫詩嗎?」
張昌宗瞬間老臉通紅,這是在笑話他抄詩嗎?
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哼哧哼哧的解釋道:「那什麼,你知道的,我是張昌宗,將來會比較好看,你外婆還有你娘……咳咳……有人來了!」
張昌宗稍稍退後了些,與薛崇秀分開點兒距離,薛崇秀沒動,眼神定定地望著他,隱隱地,似乎有些期盼,又似乎有些失望,低聲繼續用普通話道:「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或許就知道我是誰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