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公主岳母

  鄭氏年紀大了,到了長公主府,家令已經準備好飯菜,多是清淡爽口的小菜,正好適合長途出行的人。記住本站域名鄭氏用了飯後,便被人引到備好的院子裡,那院子還有個小園子,可讓她散步消食,環境還不錯。鄭氏挺滿意的,謝了太平公主後,帶著貼身婢僕住下。

  也不知是否是到了新環境中,寶寧今天有些興奮,跟同樣因為做了舅舅和小姨而有些興奮的薛崇簡、薛崇寧兩兄妹一起玩得快瘋了,玩到天色黑透都還不肯跟乳母去洗漱睡覺,纏著今日新認的小舅舅答應明天繼續找她玩後才肯去睡,然後還要小姨陪著去洗漱,好脾氣的崇寧自然是樂意的,笑眯眯地陪著她去了,唯有薛崇簡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揮手:「寶寧乖乖啊,明天小舅舅再陪你玩。」

  張昌宗取笑他:「居然能跟三歲的寶寧玩得這麼好,你說我該誇你嗎?」

  薛崇簡振振有詞:「姐夫當日不也與我玩得挺好,小弟不過是向姐夫學習。」

  「……」

  這熊孩子,還學會懟人了!

  張昌宗感覺自從回來長安,他口頭上就沒贏過,定是在定州這三年太老實的緣故,緩緩,他需要緩緩。

  太平公主插言道:「二郎且先洗漱安歇去,我與你姐姐、姐夫經年未見,你趕緊走,別擾我們說話。」

  薛崇簡一臉委屈:「母親這是嫌棄兒子?兒子許久不見阿姐與姐夫,也想敘舊來著。」

  太平公主懶得搭理他,直接霸道的道:「為娘還沒敘舊呢,你一個小孩子急什麼,快走,快走。」

  薛崇簡還能說什麼,只得苦著臉一步三回頭的走人,走了兩步還不忘叮囑張昌宗:「姐夫多在府里住些日子,待姐夫空閒,我們一起約三郎他們去打馬球。三郎他們聽說姐夫回京,都想著與姐夫打一場呢!」

  張昌宗笑著點頭:「行,我也沒什麼事兒,就是走走親朋故舊,到各處問候致意一下,約莫也就四五日的功夫,你看著安排就是。」

  薛崇簡一聽,立即興高采烈的道:「那可好,那小弟明天就安排。」

  「行!」

  見張昌宗答應的爽快,薛崇簡才高高興興地出去了,太平公主兀自頭疼的念叨了一句:「臭小子,這麼大了還整天就只知道玩,成天只知道跟三郎一處玩耍,也沒個正經的時候。」

  張昌宗笑了笑,勸了一句:「崇簡自幼便活潑些,左右岳母這幾年也壓著他學了些東西,待再大些,若岳母捨得,放出去歷練歷練,想來也能成事。」

  太平公主有些猶豫:「且等等再說吧,大郎是長子,我可任由他晚婚,二郎這邊又是這等跳脫的性子,總要尋個穩重的娘子管束他一下才好放出去,否則怕是要翻天。」

  張昌宗訝然:「有這麼不靠譜嗎?」

  聞言,太平公主居然瞪他一眼,道:「你說呢?崇簡事事學你,以你做榜樣!」

  感覺膝蓋中箭,有些疼。張昌宗莫名的尷尬,覺得有必要掙扎一下,厚顏道:「回岳母大人,小婿覺得小婿還是靠得住的。對吧?秀兒?」

  薛崇秀微微一笑,氣定神閒,語氣肯定:「對!」

  張昌宗立即笑眯眯地望向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白他一眼,朝女兒嗔怪道:「怎麼這麼多年了,還這樣呢?」

  薛崇秀微笑道:「六郎處處合我心意,自是不能妄言的。」

  太平公主無語,瞪了笑得一臉暢快的張昌宗一眼,莫名的想打人,不過,若真打了,怕是女兒要心疼,轉頭還會埋怨她,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閒扯兩句鬥鬥嘴,看小兩口感情依舊很好不說,眉眼間似乎還添了默契之意,太平公主欣慰不已,轉而關心起女婿的前途來:「且別忙著關心崇簡,六郎你呢?有何打算?」

  張昌宗笑道:「回岳母,小婿還不急,且先出去散散心再說吧。」

  「散心?」

  太平公主看他一眼,道:「若是旁人,我還能信,然若是你……怕是阿韋姐晚上要入夢來責罵你的!」

  若韋氏泉下有靈,確實是她老人家會幹的事情!

  張昌宗哈哈大笑兩聲,道:「岳母大人英明,不過,小婿目前暫無出仕的打算,且先鬆快兩年,出去走走,努力生個兒子再說……唉喲!」

  確實被薛崇秀拿果子砸了一下,怪他在母親面前還口無遮攔。張昌宗擠眉弄眼的朝她笑笑,也不嫌棄,順手就捧著果子啃起來,還啃得咔嚓咔擦地,那憊懶的樣子,倒叫人哭笑不得。

  太平公主瞥小兩口一眼,若不是有話要問,真是不想看見這兩人,忍了忍,道:「你這打算,你師父知道嗎?」

  張昌宗就著婢女端來的水洗手,一邊擦拭一邊道:「我給師父寫過信,說過我的打算,她應是知道的。」

  太平公主立即問道:「那她便無異議?」

  張昌宗頓了一下,道:「還沒來得及有異議。」

  「沒來得及?」

  「對!臨出發前才寫了信給師父,並言說了我要離開定州到長安的消息,師父便是想罵我也來不及了。」

  「你這小子!」

  太平公主聞言樂了,只要想到上官憋氣的樣子,她就心情舒暢,旋即念頭一轉:「令師想必已知曉你進京之事,怕是就等著你進宮呢。」

  張昌宗心頭複雜,笑道:「宮裡自然是要去的,三年未見,也該去拜見一番才是。」

  「那她置你於不顧的事情便算了?」

  太平公主追問道。張昌宗反問道:「岳母何出此言?師父何曾置我於不顧?師父明明是太過顧著我,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太過顧你?」

  張昌宗點點頭,明明笑著,眼裡卻一片悲傷感慨。太平公主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厚道,焉不知上官心裡就不慕權勢的?」

  張昌宗輕笑一聲,道:「岳母這般刻薄我家師父,心裡想是對她有氣的?」

  「哼!」

  太平公主冷哼一聲,道:「即便氣又有何用?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何以當今一登基晉封后宮便只晉了皇后與皇貴妃?皇后與陛下共富貴、同患難,情份非同一般,自該晉位,上官何以晉皇貴妃位?自是有功勞於陛下,是何功勞?何時的功勞,還需要問嗎?」

  張昌宗頓了一下,沒說話。

  太平公主恨恨地一拍憑几,氣道:「枉我當初還那般信她,不意一片心意全白費了!以皇貴妃的殊榮,何須我們替她操心!」

  張昌宗嘆了口氣,道:「岳母這般想,站在您的立場和位置,並不奇怪,然而,岳母可曾站在我師父的立場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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