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兄弟

  「大哥,二哥,給!」

  有鄭太太這個老狐狸(劃掉)……好老師在背後指點,張氏家學的建設自然是穩步進行的——

  沒錯,是家學。記住本站域名來自鄭太太的建議,她老人家說了,現在張家一沒師資,二沒基礎,貿然就建立書院,只怕連學生都招收不夠,莫若先從家學開始,一者可以積累辦學經驗;二者,培養出學生,有了成績,揚了名,對外才有吸引力。

  張昌宗自己理解,意思就是求著別人入學跟別人求著來讀書相比,自然是被人求更爽。這話又被鄭太太瞪了,怪他說得太直白,不知道修飾修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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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籌劃好家學的事情,張昌宗便把策劃書往兄長們面前一扔,乾脆利索的準備走人,完全沒有想管的意思。

  張昌期一愣,張昌儀眼皮子跳了一下,手有些癢,連忙拉住幼弟,直接問:「你這是要去哪裡?」

  張昌宗笑眯眯地道:「計劃出去走走逛逛,先去長安,然後從運河走,一路去海邊逛逛。」

  一邊說,一邊笑得眉目舒展,神采飛揚,顯然,心裡挺美、挺期盼的。但張昌期、張昌儀兄弟倆兒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妙了。

  張昌儀咬牙瞪著幼弟:「所以,這些事務你便不管了?就這麼丟開手了?事關家族前途也不聞不問?」

  張昌宗一愣,連忙道:「沒啊,哥,小弟不是寫了計劃書了嗎?為這個還朝鄭太太從滎陽鄭偷師了,接下來?,不是應該大哥這個將來主管的做了嗎?難道還要小弟雀占鳩巢?這個……不大好吧?」

  說著,還遲疑的看長兄一眼。

  張昌儀被他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但心頭又有股火兒發不出來,明明是很重要,他們兄弟都極為重視的事情,結果到了那小子手裡,居然還惦記著出去玩……但是他說的又很有道理!

  還是張昌期厚道,笑著拍拍二弟,一臉慈祥的老父親笑:「在家守了三年,鄭太太也跟著在義豐待了將近三年的時光,如此深情厚誼你確實要好好報答才是。如今既已出孝,總不好再讓鄭太太在義豐待著,奉你鄭太太出行回京也是應該,放心,家學的事情,你既已擬好章程,愚兄等再笨,照章行事總是會的,放心去吧。」

  張昌宗老感動了,被長兄當兒子也不介意了,直接一把抱住長兄,感激涕零:「還是大哥疼小弟,大哥永遠是最好的大哥!二哥嘛,切,不說也罷!」

  「我打!」

  張昌儀再忍不住直接跳起來,衝著弟弟的腦袋就抽。張昌宗被打得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喊:「大哥,為了不讓您眼見兄弟相殘,小弟我就先走了,事情就交給大哥了!」

  說完,一溜煙兒跑了個不見,惹得張昌儀真是好氣又好笑,恨得牙痒痒地:「籌建家學這等重要的事情都不做,大哥怎地就這樣放他走了?」

  張昌期好脾氣的笑道:「好了,好了,老二你也莫要對老六太過嚴苛,老六不是把計劃書都給我們定好了嗎?他心中有事記掛著,若不是掛著阿娘,怕是耐不住在家裡苦守三年的,讓他去吧。」

  張昌儀哼了一聲,道:「他還能有什麼事?不外乎是掛著他那在宮裡享富貴榮華的貴妃師父,還有權勢日盛的公主岳母,除了這兩人,他還能記掛誰?也不想以那二位如今的地位和權勢,還需他一個小小的縣公掛記!」

  「胡說什麼呢!」

  張昌期拍了老二一下,道:「你啊,兒子都快說親了,怎麼這一張嘴仍無長進?都是長輩,何必說得如此刻薄?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傷了情份嗎?到時讓六郎如何處之?還有六娘,這些年待家裡人如何,你也看在眼裡,怎地無端說這些話?貴妃和公主無論在外如何,對我們張家,對六郎卻是有恩的!」

  張昌儀受教,低頭認錯:「大哥教訓的是,是小弟氣上頭口不擇言了。」

  張昌期嚴肅道:「知錯就好,,以後切不可再如此胡說。」

  「喏。」

  張昌儀認真應下,完了不免感嘆一句:「其實,小弟這些年有時不免想,以老六的天資,若是能師從名士,而不是宮裡的貴妃,或許……」

  話沒說完,只是長長一嘆。張昌期愣了一下:「怎地突然說這些?」

  張昌儀嘆道:「老六自幼便長得出眾,脾氣又好,雖然有時候難免叫人頭痛,可自幼便招女眷們喜歡,不瞞大哥,小弟其實一直擔心他好好地天資被旁地事誤了,其實我一直自責,若我們做兄長的再有能耐些,又何必他大好的天資,卻只能周旋於宮中呢?」

  張昌期不意張昌儀竟然在苦惱這個問題,沉默了一陣,道:「此事其實前些年我也想過,可是阿娘說,人的際遇豈是能事事隨心的,若能事事遂心所願,那世間也不會有那許多的煩惱,世事豈能十全十美?若無女皇與如今的貴妃,六郎焉能有今日?做人不能只想著得好處,完全避開壞處是不可能的,事物總是一體兩面的。」

  張昌儀失語,愣了一陣,慚愧道:「是小弟貪心不足,並非是對宮裡的貴妃或是親家公主有意見,不過是看六郎於其中嘗盡悲歡離苦,不忍心罷了。」

  張昌期笑著拍拍他,權當安慰:「知道你是心疼弟弟,只是,這是六郎分內之事,他既做了貴妃的弟子,公主的女婿,便該他擔著的。愚兄乃是長兄,但生來愚笨,旁地事務想幫也幫不了他,唯有家事,若能讓他無有後顧之憂,則閒賦在家也無妨,甘之如飴。」

  「大哥!」

  原來這才是長兄選擇閒賦在家的原因。張昌儀不免有些激動。

  張昌期笑著拍拍他,叮囑道:「我們兄弟五個,論學識本事,自當老六第一;論做官,愚兄的水平實是倒數,不及你們幾個。愚兄雖然做官水平一般,但自問做事還有幾分勤懇,便想著留在祖籍,給大家看好家,伺候好九泉之下的父母,讓你們在外無有後顧之憂,現在六郎又給愚兄找了這麼一樁事務做,那更要好好做才是,六郎嘛,就讓他放心去做別的事吧,不要用這些小事勞累他。」

  「大哥您真是……對文陽都沒見你這般。」

  張昌儀忍不住吐槽,張昌期笑道:「不同的,文陽是長子,以後要承宗的,自該嚴厲些,六郎嘛,你看他需要人嚴厲嗎?再沒有人能像他一般自律自強了,如何還忍心對他嚴厲?」

  想及幼弟那數十年如一日的作息及刻苦,張昌儀自問做不到,放眼世間,能做到者當是舉世稀有的。這麼一想,也不忍心再說弟弟什麼,規矩的拿起計劃書,跟老大討論起來,務必把事情辦得完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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