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將軍請入席。記住本站域名請容某為你介紹今天與會之人士。」
在園子裡轉了一圈,看了些景致,雖不如長安、洛陽來的精緻,卻也有一股別樣的氣質。張昌宗在郭正庭引領下入座,笑著拱手:「有勞使君。」
郭正庭道:「今日與會的,皆是我幽州有名的才子,來,我與將軍介紹,這是本州的長史白瀟,經學博士彭簡章。」
長史主管一州學政,經學博士是州學的長官,這兩人列席文會,倒也應當,白瀟是個中年人,彭簡章則已經年老,頭髮、鬍鬚都已經花白。
張昌宗微微頷首,與兩人見禮,介紹完這兩位,郭正庭叫來三位年輕人,道:「這三位乃是本州去年秋闈得中前三的鄉貢,徐觀、張秩、溫曦,你三人過來,快來見過張將軍。」
「學生見過將軍。」
徐觀年紀最大,看著已然年近三旬,對著張昌宗這個年未弱冠的少年人行禮也是有規規矩矩、端謹持正。張秩稍微年輕些,約莫二十出頭,也跟著規矩行禮,唯有最年輕的溫曦,看著不過十八九,這個年歲得中鄉貢,也算得上少年天才,向更年輕的張昌宗行禮,不免有些別彆扭扭地。
郭正庭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眼神卻冷淡了兩分,白瀟淡淡瞥他一眼,也沒多說,彭簡章皺眉,面上頗有幾分尷尬之色。
張昌宗不以為意,面上依舊笑眯眯地道:「三位免禮,拋開職務,大家都是年輕人,今日既同列文會,待會兒可多交流交流。」
溫曦一怔,張秩面上有些驚喜,徐觀恭敬道:「若能得將軍的指點,則是學生等的榮幸。」
張昌宗只是微笑:「於學問上,我也是求學之人,算不得什麼,請坐吧。」
「謝將軍賜座。」
大家入座,張昌宗就像未看到溫曦的彆扭似的,滿面笑容的坐下,等著文會開始。既是賞雪文會,自然是要作與雪有關的詩詞,作為開場,郭正庭拿出一副《初雪圖》來,請諸位與會士子評鑑。
張昌宗並不擅畫,他的婉兒師父也不擅長,只是略通。但宮裡有,且還是天下間最好的畫師,宮裡又藏著天下間最好的畫作,張昌宗的眼界和鑑賞水平倒是被培養出來了。
薛崇秀會畫畫,並且因為有名師教導,還畫的不錯,在兩京頗有些聲名,當然,這個名聲比不上她的琴藝出名,卻也是叫的上號的名家。比起媳婦兒的多才多藝,張昌宗覺得自己簡直一無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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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在評畫,張昌宗在悄悄出神想媳婦兒,一邊喝上兩杯溫酒暖身子。講真,這大冷的天,不在家裡鑽被窩,還要出來外面坐著受凍開所謂的文會,講真,張昌宗心裡是拒絕的,希望文會能快些結束。
婉拒了郭正庭讓評鑑畫作的提議,張昌宗低調地坐著給自己灌酒,這酒有些淡,比不上宮裡常備的劍南燒春好喝,度數也沒那麼高,再煮過後,酒味更是淡的近乎於無,張昌宗覺得多喝幾杯也是無妨的,反正又不醉人。
他如今是領兵的將軍,並不是在兩京刷文名的才子,他的榮譽和聲名應該從戰陣與軍務上來,而不是在文會上裝逼。他得自覺些,低調些,免得抄了什麼詩傳回京,讓陛下和朝臣們聽了,覺得他不務正業。剛來要低調,他也沒有在幽州揚文名的需要,就不要搶這些文人們的風頭了。
不過,低調多喝水的結果有些不太美好,作為一個身心健康、新陳代謝正常的男子,張昌宗默默運氣,朝錘子看了一眼,錘子立即機靈的過來:「爺,有何吩咐?」
張昌宗只低聲說了兩個字:「更衣。」
「喏,爺稍等。」
錘子立即去旁邊詢問郭正庭的小廝恭房的位置,然後來引領張昌宗過去。恭房在院子的西南角,穿廊過巷地走上好一段才算到達,張昌宗進去,錘子自覺地在外面守著。此時文會已經舉行了好一會兒,過來更衣出恭的人漸漸多了——
「謝兄,你知道跟使君一起的那少年是誰嗎?是哪家公子或是京中貴客?竟要使君相陪!」
「不知,沒聽郭耀卿說過最近有哪家的公子要過來。幽州這荒僻之地,哪家公子會吃飽了撐的過來吃苦受罪的?若說有新來的,也只有新來的那位行軍大總管,聽說,尚未及戴冠之年,年少之身卻已是一方大員……」
說到這裡,突然頓住,眼裡驚疑不定:「能讓使君陪著……那位莫不是就是新來的張將軍?」
另一人不禁訝然,駭然道:「如今領兵的大將都長這樣了?這等蘭芝玉樹般的人物,竟整天與粗魯莽漢為伍,可惜,可惜!那等美人兒,若能與我共處一室嬉戲玩樂,便是叫我短命十年也甘願……哎喲!季欽業,你敢打我?」
另一道聲音冷笑道:「方子昶,你的腦子裡除了色慾,能不能給理智留一點位置?那是朝廷御封的總領一道兵馬的行軍大總管,手下掌控著十萬大軍,可不是任你揉捏玩弄的小倌人,你想死別拖累我們,蠢貨!」
方子昶的聲音不滿地道:「我不過是私下說笑幾句,何時輪到你季欽業來管我?憑你也配管我?」
「余不過是不想被蠢貨拖累。」
季欽業冷笑一聲,轉身走人。方子昶面色陰晴不定的望著他走開,怒道:「今日要不是使君舉辦的文會,我定不會讓季欽業好好離開。」
另一人連忙勸道:「季七一貫嘴快,他也是為了方郎您好,霽園現在人多口雜,我們都是自己人還無妨,若是被外人聽到了,傳到那位將軍耳中,豈不是禍事一樁?快消消氣,消消氣,我聽說霧館昨日新來了幾個小倌人,十分可人,等文會結束,便由不才在下陪方郎你去賞玩賞玩?」
方子昶點點頭,臉色稍霽,不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也不知長得如何,唉,今日見過那美人兒將軍的風采,其餘人等怕不過是魚目之姿,如何堪比珍珠之容啊!」
那人哄著方子昶去恭房放了水,放水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頗有些不堪入目,嬉鬧一陣才從恭房出來,慢慢走遠。
張昌宗在裡面,面無表情的整理著衣裳,心裡的噁心簡直沒法提,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成了某種特殊取向者意淫的對象,對鋼鐵直男來說,簡直是心理陰影。
錘子從未見過他這麼臭的臉色,他就在一旁等候著,自然也聽到了那些齷齪之言,小心翼翼地看張昌宗一眼:「爺?」
張昌宗神色莫名,靜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完事了,回席位去。」
「喏。」
「方才那些人從哪裡走的?我們換條道,沒得噁心。」
「喏。」
錘子引領著張昌宗從稍微有些繞的道路朝舉辦文會的地方走。張昌宗板著臉走在前面,錘子落後他三步,走到一個拐角處,只覺有東西兜頭而來,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抬手去擋。
拐角的另一邊,一個聲音興奮的低聲道:「季七,你個狗膽,以為罵完本少爺還能安然無事嗎?本少爺今日不揍你一頓就枉為人。」
一腳蹬過來。
張昌宗抬腳,一腳踹在對方腳踝上,對方立即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一個拳頭衝著張昌宗腹部而來,張昌宗伸手格擋了一下——
有些力道!
拳頭雨點般襲過來!
是練家子!
張昌宗挑眉,順勢一接,對打起來。希冀之人一驚,連忙出聲:「你是何人?快住手,是我們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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