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名」動長安

  「只是還是有些不開心,對吧?」

  張昌宗問了一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張景雄低著頭不說話。張昌宗哼了一聲,道:「其實我也有些不開心!」

  張景雄抬頭看他:「你何事不開心?」

  張昌宗雙目凝視著他,不答反問道:「景雄哥不開心什麼?」

  張景雄張了張嘴,卻沒說話,頓了頓方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沒什麼。」

  張昌宗嘆了口氣,道:「我卻是有些不爽,小孩子打架,說是不用在意,還要被盤問半天!張氏如蟻,不外如是。」

  張景雄一愣,低著頭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麼。張昌宗拍拍他肩膀,沒再說什麼。兩人沉默了坐了一會兒,杜氏身邊的丫鬟如意過來找張昌宗:「六郎,方才老爺身邊的小廝仲滿過來說,老爺請六郎去客廳見客。」

  張昌宗有些迷糊:「只讓我去?別人呢?」

  如意道:「仲滿並未說老爺是否還叫了別人,只讓奴婢來與六郎傳話。」

  「我知道了,多謝如意姐姐,我阿娘讓我陪景雄哥坐著,既然四叔叫我過去,那勞煩如意姐姐重新找個人來陪他吧。」

  張昌宗順嘴說著,也不知哪裡踩到張景雄的尾巴,竟讓他勃然大怒:「誰用你操心!」

  完全搞不懂熊孩子的腦迴路!

  張昌宗心裡暗罵熊孩子,倒是好心的提醒他:「景雄哥,你臉上開始掉粉了!」

  張景雄立即低頭查看,果然,胸口、肩膀上已經有一層細細的白粉,也忙不得跟張昌宗傲嬌了,連忙喊人來處理。

  張昌宗笑嘻嘻看著張景雄跳腳,這才轉身跟如意出去。出了後院,到得小門處,被如意交給四叔的小廝仲滿。仲滿想是等急了,才接了人便直接一把把張昌宗抱起,快步向張梁客的外書房走去。

  被嫌棄人小腿短走得慢的張昌宗:有句MMP好想講!

  仲滿一直抱著張昌宗快步走到外書房,臨進門了方才把他放下來,請人通傳後,還待再抱起張昌宗。張昌宗面孔板得死緊,恐嚇他:「你再抱我,我就放聲大哭!」

  看仲滿被嚇了一跳,這才滿意的自己走進去--

  張昌宗的個子在四歲小孩兒里長得算高的,他從來不挑食,韋氏也不會在吃食上剋扣孩子,每天胡吃海塞,張昌宗自己曾偷偷在牆上划過刻度,過了年他又長高了些,約莫已有一米出頭。

  步伐穩穩的自己走進書房,外書房裡坐了一群男人,除了四叔張梁客和李欽讓外,其餘他都不認識。小孩子的身份限制了他的交際和消息來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小侄昌宗見過四叔,拜見先生。」

  張昌宗有模有樣的行禮。張梁客還沒說話呢,一個不認識的男子笑著開口道:「這便是寫出『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的張六郎?」

  你咋知道的?!

  猛然想起三嬸先前的話,張昌宗心裡湧上不好的預感。就聽四叔張梁客道:「便是這小子。六郎,過來,見過魏世叔。」

  張昌宗只得按下心頭的不安,依禮拜見:「小侄張昌宗拜見魏世叔。」

  魏世叔摸著鬍鬚,含笑點頭:「小六郎不用多禮。當年你父親在時,與我也曾有過來往,只是,你父親去後,不便登門,不想今日有幸再見故人之子,張世兄有後,當可笑慰九泉了!」

  「世叔過獎。」

  張昌宗完全不認識這人,不過見他說話神情和藹,面上隱有感慨之色,想來確實是認識他那位短命老爹的。

  張梁客復又介紹道:「這是你敬世叔,崔世叔,袁世叔。」

  張昌宗一一行禮拜見,那位崔世叔看了張昌宗好幾眼,笑道:「好個漂亮的小郎,小小年紀便這般好看,定是阿韋的功勞,可惜我家中無有年紀相若的小娘子,不然,為了將來能有個漂亮的外孫,說什麼也要搶了六郎做女婿才是。」

  說著,還滿臉遺憾之色,看得張昌宗滿臉黑線。敬世叔與袁世叔也打量了張昌宗好幾眼,敬世叔笑道:「梁客兄,這等小郎君看著可不像會騎在別人身上揍人的人,方才莫不是你誆騙我等的?」

  張昌宗汗,感情他的事跡都傳到這裡了,連忙賣乖的沖人笑笑。張梁客搖頭苦笑:「這小子最會賣乖,方才我過去時,他正騎在崔侍郎家二郎的身上,喝問人家還有誰不服,若有不服再來打過!」

  「竟這般囂張?」

  「就是這般囂張!」

  「不像啊!」

  一群中年男人圍著張宗昌打量,張昌宗被看得菊花一緊,也忙不得想是不是他的打油詩人人都知道了的問題,趕緊擺出最乖的樣子來,朝四叔討好的笑笑,希望四叔看在他這會兒很乖的份上,等會兒罰的時候手鬆些。

  崔世叔饒有趣味的望著張昌宗,一把把他拉過去,和聲問道:「六郎,來告訴世叔,方才真那般囂張嗎?」

  張昌宗靦腆的一笑,謙虛道:「世叔此言差矣,那並非囂張,不過是為了壯己方聲威,嚇唬嚇唬崔二郎他們。」

  「為何要嚇唬他們?」卻是魏世叔好奇的插嘴。

  張昌宗理所當然的道:「回世叔,因為雙方實力有差距啊!我方人多,但年齡小力氣弱,對方人雖少,然多比我方年紀大,自然力氣也大。剛開始還可以仗著人多打,若多來幾個回合,肯定我方吃虧。若是一開始便嚇唬住對方,想來我方能少吃些苦頭。」

  這一番話,聽得眾人一陣驚奇,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袁世叔撫掌驚嘆道:「六郎此言頗合兵法之道,六郎哪裡學來的?」

  張昌宗於此問早有準備,立即故作疑惑的反問道:「世叔,這還是需要學嗎?不過是從己身出發猜測的,大家都是小孩子,誰還不知道誰呢!」

  袁世叔一愣,其他大人互相望望,齊齊爆發出一陣大笑,崔世叔指著袁世叔道:「恕己,想太多了吧?孩童之間,哪裡會有那般複雜!」

  袁恕己不好意思的拱拱手,承認是自己想太多。魏世叔笑看著張昌宗道:「不過,六郎有這般悟性與機靈,我倒是相信梁客兄所言了。也相信四歲的六郎能寫出『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之句了!」

  張昌宗心中咯噔一下,趕緊藉機問道:「世叔,你怎知那是小侄寫的詩?可是我家先生拿給世叔看的?」

  張昌宗心中還有點兒幻想。結果,魏世叔一句便打破他的幻想:「非也!」

  「那是從何而知的?」

  張昌宗追問。魏世叔不答,而是眼帶疑問的看向張梁客,張梁客笑著搖搖頭。魏世叔見狀,笑道:「恭喜小六郎,你已經名滿長安了!」

  張昌宗簡直不敢相信,目瞪口呆:「就……就因為這首詩?」

  「正是!原先還有些想不出何等樣的孩童會寫這樣一首俏皮有趣的小詩,今日一見六郎,豁然懂了!」

  臥槽!這聽著一點都不像誇獎!

  張昌宗捂臉,心裡的小人兒瘋狂的捶地--

  完了!說好的神童人設,不止在家裡、先生這裡崩了,在長安也崩了!原先還想著,只是家裡、先生那裡,只要後面努力,還有機會挽回!這傳得全長安都知道了,該怎麼挽回!

  「奇怪,名動長安,六郎為何不見歡喜,反而捂臉?莫不是害羞?」

  崔世叔還在他心口捅刀。張昌宗都不用假裝就滿滿的鬱卒與羞慚:「寫的太差,貽笑大方,深感羞愧!」

  想起他還來不及建設就先崩壞的人設,張昌宗真是悲不自禁,都不用裝就一臉的欲哭無淚。

  這奇葩的反應,讓眾人先是一愣,旋即大笑,魏世叔還高興地一把把他抱起來,舉高道:「先前還怕你知道此事,怕你心中驕傲自滿,倒不料你竟然覺得詩寫的不好,慚愧名不符實。好,好啊!」

  一群大人都挺開心,都覺得這孩子心性還是不錯的,目前來看,品性也是不錯的,將來好好教育,還是可以期待的。然後,一群大人圍著鬱悶的張昌宗,興高采烈的哄孩子,鼓勵他。

  被哄、被鼓勵的張昌宗--

  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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