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詩骨

  要怎麼讓一個古人接受優待俘虜政策呢?

  張昌宗的辦法說白了很簡單,一唬二哄三騙,總之,說服他,說服他,努力地說服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心裡這麼想著,張昌宗特意笑著,按照中國人的習慣先問好:「姜營長,吃過了嗎?」

  突然間一句話就被換了新崗位、新部門,姜陶除了懵逼,還有些不安,等了好半天,張昌宗終於回來了,鬆了口氣,行禮:「多謝將軍問候,吃過了。」

  「嗯,勞你久等,

  張昌宗努力讓自己笑得親切些:「那麼,我們來說說這個俘虜營的問題,以及你即將擔負的重任!」

  我大華夏一直不主張殺俘虜,古人說殺俘不祥。張昌宗自己的理解就是做事不能做絕,你要是有殺俘虜的傳統,那以後所有跟你對陣的軍隊,只會想著反正都是死,還不如在陣仗上拼命,那最後受到傷害的只會是自己的軍隊。留一點餘地,給別人留條活路,也算是為己方士卒積德。

  所以,便是再需要立威,張昌宗也沒動殺俘的念頭。戰場上拼殺而死的,那不用說,都是命,但下了戰場,成了俘虜的,張昌宗這些日子都給吃給喝了,甚至受了傷的也讓人給治了下。

  張昌宗把事情大概說了下,又把這幾日用心編寫的俘虜營的規章制度給姜陶,道:「你要做的就是在換俘之前的這段日子,按照這些東西,好好地招待他們。」

  「喏,卑職定會盡心盡力去辦。」

  姜陶認真而又恭敬地說道,張昌宗點點頭,道:「俘虜營的這個制度我想做成長久可行的制度,你是第一任,我只要你開個踏實的頭就行,不要急於求成。」

  「喏。」

  「時間也晚了,休息吧。」

  「喏,卑職恭送將軍。」

  張昌宗點點頭,起身走出姜陶的營帳,往自己的營帳去,跟他說了好幾個時辰,此時已經是半夜,除了值守的衛兵,偌大的營地,一片安靜。

  張昌宗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想起讓人給婉兒師父送出去的信,不知她收到時會做何反應,是摩拳擦掌的打算等他回去收拾他呢,還是得意洋洋地笑倒?有些想念她們。不過,正因為有她們,才更想百倍、千倍的努力。

  「六郎。」

  張昌宗走到帥帳處,卻見陳子昂站在那裡,緊走兩步過去:「陳師怎麼不睡?」

  「睡不著,想過來找你聊聊,不想你竟不在,這麼晚了,在忙什麼?」

  陳子昂順手掀開帥帳的布簾,兩師徒一起進去,顯然,不談完是不打算去休息了。張昌宗還能咋地?拼了唄!

  「所以,陳師想說什麼?華為,給我們弄點吃的來,你自己和帳外的衛兵也吃上一碗。」

  「喏。」

  不一會兒,一人給沖了一杯油茶麵,還有兩碟果脯和兩碟肉乾,這些是薛崇秀給準備的。開拔前,薛崇秀命人送了幾大包來,直接交給要跟隨出征的華為,在這個夜晚還有些冷的晚上,衝上一杯,吃上兩塊果脯和肉乾,肚子裡暖和又舒服。

  陳子昂接過,喝了一口,愜意的眯眼:「從小一起長大的未婚妻就是不一樣。」

  張昌宗嘚瑟道:「錯!是我家秀兒妹妹不一樣,跟是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沒關係。關鍵是人好,懂了伐?陳師!」

  陳子昂白他一眼,頓覺心塞,是的,他是個光棍,還是個老光棍。年輕時候是浪蕩子,等懂事了,還沒成親呢就跟著喬知之出征,又跟著武攸宜出征,兩趟邊關之旅下來,跟張昌宗這是第三趟,一直不得空解決個人問題。在一個老光棍面前撒狗糧,秀恩愛,張昌宗可以說做的很殘忍了。

  陳子昂瞥他一眼,道:「說正事。」

  張昌宗訝然:「一直在說正事啊,難道我秀兒妹妹不好?」

  陳子昂看看手裡端著的油茶麵,正直的心靈在吃人嘴軟之下實在說不出不好的話,板著臉三秒鐘,硬著脖子:「我這幾天都在想你建這個俘虜營的問題。」

  強行轉移話題技能get!

  張昌宗肚裡偷笑,不過,看看陳師的臉色,求生欲很強的跟著轉話題:「嗯,殺俘不祥,既然俘虜了,就只能先養著,然後廢物利用一下,把我朝被劫掠的百姓換回來。陳師,我一直認為,打仗不是根本,根本還是在保家衛國上,要對國家、對人民好的戰爭才能打,如果不是有利的,就不能妄動。兵者,國之重器也。」

  兩人在出征的路途中,張昌宗不止一次的找陳子昂談過自己的理念,若要不出矛盾,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溝通,陳子昂又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只要好好跟他溝通,說明白你道理,他自己能理解,也能減少衝突的危險。

  陳子昂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中了進士,在女皇朝中做官做得挺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居然想不開不務正業的想上戰場。

  每個人都有擅長做的事情,全才不是沒有,只是,很少,所以,每一個人都顯得那麼的驚才絕艷。陳子昂是人才,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軍事才能嘛,張昌宗跟他混了這麼多年,也看明白了,做屬官可以,非將才。

  但是,張昌宗憐惜他一腔報國的情懷,不忍直白的給他重擊,乾脆把他請出來,跟著自己溜達一圈,別的不說,他能保護他的安危。若能醒悟,自可留用,若不能醒悟,待在自己身邊也好過落得個歷史上記載的悲慘下場。

  被譽為千古詩骨的陳子昂,雖然是個老憤青,但是,能兩次奔赴邊關,不懼苦寒,顯然是心有壯志與勇氣的人,這樣的人,就此閒置就太可惜了。

  陳子昂表情有些感慨,道:「我這些日子,一直跟隨在你身邊,也看明白了!你與喬知之也好,武攸宜也好,都不一樣,我好像也明白了更多的東西,這次能看到你大勝而歸,我也算圓了心愿,可以安心回家了。」

  「回家?」

  張昌宗心裡有種不妙的感覺。陳子昂笑道:「對,我是蜀中人,家中尚有老父要奉養,在外這麼多年,也該回去儘儘孝心了。另外……」

  別有意味的瞥張昌宗一眼,嫌棄道:「天天看你炫耀你的秀兒妹妹,我也在想,是不是該聘個賢妻,省得天天看你礙眼。」

  張昌宗心裡苦笑,這就是亂撒狗糧的壞處啊,不過,一點都不後悔就是了,暗地裡做個鬼臉,張昌宗趕緊問道:「那陳師你不打算回來京城了嗎?」

  陳子昂道:「我雖有報國之心,然天下卻只有一個張昌宗,若是換個領兵的大將,只怕我也落不到好下場,如今也算了了心愿,正好回去吧。」

  張昌宗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唇,道:「既然陳師已有退意,我這裡有一樁事務,想託付陳師,不知陳師可願聽聽?」

  陳子昂一愣,玄機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四周,想也不想地把張昌宗拉近附耳問道:「你不會是想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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