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101看書

  「知道你今日進宮,就知道你會來。Google搜索如何?」

  張昌宗到太平公主府的時候,太平公主已在府里等著他,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裡,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看書,臉龐上帶著暈紅,淡淡的果酒氣息,不過,眼神依舊清明,笑意盈盈地,看來心情不錯——

  感覺今天遇上的人,大家都心情不錯。不過,不包括他,他現在感覺很糟心。

  「義母。」

  「怎地?想喝酒嗎?來,坐下。」

  「……」

  張昌宗:「義母,您醉了嗎?」

  太平公主失笑,伸手打了探頭探腦打量她是否酒醉的某人一下,白他一眼:「我雖酒量不深,然三個你醉了,我卻仍能清醒如故。」

  張昌宗氣定神閒:「作為一個未婚的年輕人,我少飲酒是對秀兒妹妹和我們未來的孩子負責。」

  太平公主板起臉來:「賢婿如此體貼與有心,實乃佳婿也。」

  這不是誇獎,這是諷刺!

  張昌宗笑眯眯地應著:「多謝岳母大人誇獎,小婿還有進步的空間,為了秀兒妹妹,小婿會繼續努力的……哎喲!」

  終於被忍不可忍的岳母大人打了!

  張昌宗不說話了。太平公主淡淡然掃他一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回答問題。」

  「什麼問題?」

  張昌宗懵了一下,回憶一下進來後的對話,想起來了,頓時又開始蛋疼了:「義母您真給宮裡送人了?」

  太平公主點點頭,又問:「如何?」

  張昌宗無奈道:「不如何,我還沒見到呢,今天進去只有陛下,並無旁人。」

  旋即產生一個聯想,恍然問道:「那什麼……昨天晚上在宮裡?」

  太平公主點點頭,和聲細語的道:「春冬天冷,我們女子到了這個季節多畏寒,實在辛苦找個人來暖暖被子也好,讓日子舒坦些,陛下以為如何?」

  張昌宗:「……」

  太平公主微微揚眉,笑容隱隱帶著些得意,笑道:「因你之故,我原還想著要給陛下引薦怕是要費一番周折,正暗地安排呢,不幸韋阿姐病了,你請假侍疾,我便尋機把人引薦與陛下,如今,韋阿姐也康復了,我人也送進去了,且與你無關,豈不是皆大歡喜,當浮一白嗎?」

  張昌宗止不住的驚訝:「合著就為了這事兒,您老人家大白天的一個人喝酒,喝得這麼高興?」

  太平公主頷首,點完頭,面孔一板,眼神危險的瞪著某人:「老人家?本宮老了?」

  張昌宗一激靈,求生欲望可以說很強了,滿臉嚴肅與鄭重:「不老!年輕著呢,跟秀兒妹妹一塊兒出去,人都會說這是姐妹倆兒,跟我出去,肯定問這是你妹妹嗎!」

  太平公主滿意了,終於良心發現,不逗傻女婿了,幽幽道:「放心,我選出來的人,自然是合適的,不至出亂子才是。目的嘛,不外乎就是吸引一下陛下的興趣,保住你。」

  張昌宗被說得不好意思,難得的一臉訥訥,規矩的行禮:「給義母添麻煩了。」

  太平公主瞥他一眼,道:「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你是本宮的義子,再過些時日,還是本宮的女婿,麻煩不麻煩的,又何須見外?」

  張昌宗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太平公主待他好,他待太平公主也不差,兩人今時今日的情誼,都是日積月累而來的。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朝侍女吩咐道:「再拿一個酒杯來。六郎,陪我喝兩杯?」

  「哎。」

  張昌宗答應著,想也不想的坐到太平公主對面,把要倒酒的侍女趕開,自己親自上,給太平公主倒一杯,給自己倒一杯,倒完了,也沒等太平公主,自己端起來嘗了一口,微微皺眉:「差強人意。」

  太平公主莞爾:「新送來的劍南燒春也入不了你的口?」

  張昌宗嘿嘿笑笑,不答。喝過後世無數好酒,這唐朝的酒確實無法入口,還不如薛老師自己釀的果酒好喝呢。問題大唐的貴族們就是喜歡劍南燒春的味道,只能說這是時代差異。

  「羽林衛如何了?」

  這還是太平公主第一次問起他當差的情況。張昌宗道:「托義母的福,如不是義母提前使人告知我陸禹臣與方晟瑞的習性,怕是要費一番功夫。陸禹臣以嚴苛統兵,不得人心,終不是長久之道。我與他不同,目前還算有幾分人望。」

  從小就是這樣,平時看著老喜歡自誇又自戀,但真說到正式,卻從不說滿話,便是十足的把握,也常常只說七八分。

  太平公主目光柔和的看他一眼,舉起酒杯,笑道:「你做得很好,義母為你驕傲,來,為了賀你在羽林衛站穩腳跟,干!」

  「干!」

  陪著太平公主喝了一場酒,張昌宗很自製,感覺到量就打死都不喝了,打半死……那就更不喝了,讓意圖看他醉態的太平公主十分遺憾,看他告辭走人還有些不舍,不過,張昌宗才不會讓她得逞。

  拐出來,本來想去見見秀兒妹妹,不過,想及自己一身酒氣,便只遠遠地看了她的繡樓一眼便走了,倒不是怕在秀兒面前破壞形象,而是不想她擔心。

  「蓮花六郎!」

  剛從公主府的巷子出來,就被人叫住,只是,這個稱呼卻讓張昌宗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這諢號只是在私底下穿過,最多就是女子的嘴裡傳的多些,這光天化日的被個男的這麼叫……講真,菊花一緊都只是條件反射。

  「誰在那裡?」

  巷子的拐角處,有個馬僮牽著馬站在那裡,馬背上坐著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少年穿著一身緋紅的衣袍,面容白皙俊美,騎著高大神駿的白馬,這景象,張昌宗不由想起一句——

  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少年臉上表情動了動,要笑不笑的:「你不認得我了?」

  張昌宗凝目看了兩眼,是有些眼熟,卻一下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遂誠實的搖頭:「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少年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要崩,不過,最後還是勉力撐住:「真真是貴人事忙,也是,我過去不過是個微末之人,無有任何份量,自不足以讓蓮花郎銘記於心。我姓潘,名瑜,字子俊,望蓮花郎謹記。」

  張昌宗:「潘瑜?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少年臉上現出怒色,不過,最後竟生生忍了下來,冷笑:「蓮花郎今日不識某,來日必然會識得,後會有期。」

  說完,吩咐馬僮牽馬走人。張昌宗終於想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這種人,往日見了我,別說堵著我說話,便是抬頭直視我的資格也沒有。今日這般作為,想是覺得自己已有了足夠的資格?我記得你似乎叫十一郎?」

  「終於想起了嗎?」少年的表情很是複雜。

  張昌宗納悶道:「所以,誰給你資格和膽子半路堵我的?」

  手已經摸到腰間掛著的橫刀上。十一郎先是一愣,旋即臉色一變,大聲道:「你敢!我可是陛下的人,你敢無禮?」

  張昌宗恍然:「原來是你。」

  原來義母送進宮的人就是十一郎。義母怎麼選了這麼個傢伙?張昌宗之所以對他還有印象,是因為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這人眼睛裡藏著的羨慕和野心,幾乎赤裸裸地表露出來。

  義母這把玩的有點大啊!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101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