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唔……我最近應該挺乖的,也沒幹什麼吧?」
自己語氣都不自信,張昌宗眼巴巴的望著倆老太太,努力的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究竟幹了些啥,有沒有是需要兩位老太太一同「坐堂過審」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韋氏還是不說話,默默望著他,默默地運氣,看她手掌蹭了蹭,很有暴力傾向的動作,張昌宗懷疑老娘下一秒就會暴起打人,不由很努力地想了一下,應該沒有……吧?!總之,甭管有沒有,氣勢上可不能低了,不然會被老娘趁勢而上的,這麼一想,瞬間脊樑都挺直了不少。
鄭太太瞟他一眼,輕輕地拍拍韋氏的胳膊,輕聲道:「蘋果,去給你們郎君弄些醒酒的湯來,還有準備熱水讓他洗漱,莫要傻站著。」
「喏。」
蘋果領命而去,張昌宗脊樑挺得更直了,直得鄭太太都笑了:「最近做了什麼?這般心虛?」
張昌宗趕緊搖頭:「就是啥都沒幹,想不明白啊!太太,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居然還有些唏噓。鄭氏笑容都深了幾分,招手讓他過來,張昌宗立即狗腿的跑過去倆老太太對面坐下,就差沒把「我最乖」寫在臉上,甭管有事沒事,先把態度端出來——
以張昌宗在女人堆里掙扎求存這麼多年的經驗,事情對錯並不算特別重要,最起碼,沒有態度端正與否重要。有時候態度關係到存活與否的問題,十分重要。張昌宗的求生欲望可以說是很強烈了。
韋氏是個急性子,耐不了鄭氏緩緩地盤問,直接扔出一句:「最近沒幹啥,那以前呢?以前做過什麼?還有什麼沒交代的?自己仔細想想。」
還真有事啊?!
張昌宗懵逼了兩秒,還真努力的想了想,想了一會兒,乾脆的放棄:「阿娘,不如請您明示吧?太多了,兒子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一件事讓阿娘您這麼激動的。」
韋氏一愣,旋即大怒:「居然有很多……你這個孽障!」
鄭氏無奈的看著韋氏暴怒而起,趁著沒變成母子自相殘殺的慘劇前果斷地伸手拉住她:「阿臧,來日方長,舊帳慢慢算便是,且先說緊要的。六郎也坐下!」
剛剛要上演人間慘劇的母子倆兒被她一手一個重又按了坐下,韋氏魄力十足,氣勢萬鈞地一拍憑几:「當年你被周興拿入大獄的情形,當日為何不向為娘與你鄭太太說仔細?還有什麼瞞著我們的?」
原來是說這個。張昌宗心底悄悄鬆了口氣,道:「當年不是怕阿娘和鄭太太您二位擔心嗎?反正我都出來了,在裡面是怎樣的,也不重要了,現在更不用說了,周興死得屍骨都找不到了,說了也沒意思了!」
當年,不想讓韋氏和鄭太太難過,問起他在大獄的情形,他只說被周興關著,不給吃喝的餓著,旁地一字沒提。太醫診斷也是說餓壞的,鄭氏信沒信……張昌宗不知道,韋氏倒是信了。這下又翻出來說……哪裡泄露的?
張昌宗一邊心裡默默地排查,一邊嘴上應付韋氏,口裡翻來覆去就幾句話——
兒子錯了,阿娘說的對了!
謝謝阿娘為兒子操心!
兒子以後不敢了!
……
鄭氏聽了片刻,有些無奈地看看被張昌宗哄得跑題了還不自覺的韋氏,再看看時辰,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輕輕敲敲憑几,直奔主題:「你與崇秀姑娘關在一間牢房之事,為何沒說?」
居然就這麼問出來了!
韋氏看她一眼,瞬間不言語了,虎著臉,等著老兒子。張昌宗恍然道:「原來阿娘和鄭太太是說這個,都是小孩子,能有什麼,說與不說區別不大吧?」
「如何不大?區別大了去了!」
韋氏嗔罵了一句。鄭氏和聲細語的道:「在仁人君子眼裡,自然無礙,在某些人眼裡,自然是不成的,於崇秀姑娘閨譽有礙。」
張昌宗一下蹦起來,眼神瞬間犀利起來,渾身透著自己都不自覺的殺氣:「是有人亂說秀兒妹妹什麼嗎?誰說的?」
韋氏被他那樣子弄得心頭一跳,瞠目結舌的望著往日裡總是笑眯眯地老兒子,一時無言。鄭氏沒任何異樣,只是深深看他一眼,手指敲敲憑几:「坐下!令堂當前,你待如何?」
張昌宗看看一臉呆滯的韋氏,稍稍收斂了一下殺氣,不過,臉還是臭的:「言語如刀,殺人於無形,想不到秀兒妹妹有朝一日也要受小人口舌……真真該死!」
他的女神啊,怎麼能受辱於小人之口!
張昌宗有些惱恨,卻又無可奈何。
他在那裡生悶氣,韋氏與鄭氏對望一眼,韋氏頂著一張恍如便秘的表情,瞪著張昌宗悄悄磨牙,心裡不知罵了多少聲臭小子,強忍著不開口,怕開口就是一串怒罵。
鄭氏看她氣悶,只得自己開口道:「六郎,如今已入秋,翻年你便十六了,男子十六成丁,你的婚事……該考慮了!」
張昌宗勉強按下心頭的雜念,想了想,認真的道:「太太,弟子原想著等中了進士再娶也不遲,我年歲還小,不著急的。雖說現在機緣巧合先出仕入了羽林衛,但弟子還是想等等再說。」
張昌宗知道不可能不成親的,愛不愛什麼的也不奢求了,只希望能增加自己的資本,然後娶個賢惠的淑女,和和睦睦的過一輩子。
韋氏瞪著他,鄭氏心思活泛,緩緩道:「你這想法原也沒錯,屆時有進士的出身,又有羽林衛大將軍的頭銜在,結親對象……可挑選的餘地也大些,便是京兆杜氏女,或是公主之女也非不可得,看今日宴席上來的那些未婚的小娘子,看好六郎的也大有人在。」
張昌宗這會兒才明白過來,一臉的恍然大悟:「我還說這次請客小娘子們來的多了些,原來……」
鄭氏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頷首:「也不僅如此,不拘誰家,家裡有適齡未婚的小娘子,有社交場合總是要帶出來行走行走的,否則,誰家知道你家的姑娘如何的?有心自會互相看看。」
「哦哦!」
感覺做主婦的女人也蠻厲害的,這心思用的。張昌宗表示學到了,等他將來成親,如果有個小女兒,也要這麼幹,多找藉口請些未婚的小郎君上門,務必要選個好女婿出來。
韋氏見鄭氏繞來繞去,半天也繞不到重點上,早就不耐了,這會兒見鄭氏更是直接教上世俗人情了,乾脆的插話:「?所以,六郎你就未想過求娶秀兒姑娘嗎?」
「哎?!」
張昌宗驚呼一聲,不知怎麼竟然結巴了:「這個……那個……」
然後,淨白的臉孔迅速的通紅,還連耳朵根、脖子都紅了!
韋氏眯眼瞪著,鄭氏掃他的紅臉一眼,繼續道:「我前些時日已給族中去信,詢問是否有適齡未婚的小娘子,想為尋訪一個。」
鄭氏女啊!
韋氏都心動了:「太太為何不早說?」
鄭氏道:「總要有幾分把握才好開口,否則,若是開口了卻辦不成,豈不是讓阿臧你空歡喜嗎?」
說的也是,鄭氏就不是信口開河的人。韋氏先是一喜,旋即有些擔憂,底氣也不怎麼足,猶豫道:「可是我家這等小門小戶,真能成麼?」
鄭氏道:「我大兄已答應保媒。」
若能有鄭氏的兄長保媒……韋氏期冀的眼神望向老兒子,結果一看,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果斷的扭臉:「看來不用太太饒上人情了,明日我這裡選上一份禮,著人送過去給鄭老先生,只能空費他好意了!」
鄭氏瞪著張昌宗不說話,眼裡有些不甘。韋氏心裡也不好過,鄭氏女啊,娶了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心好痛!韋氏瞪著老兒子的眼神不禁十分兇殘,情不自禁的有些暴躁——
你臉紅什麼?你臉紅什麼?你臉紅什麼啊!
張昌宗還恍如未覺,努力的壓下亂糟糟的心神,紅著臉吐出一句:「阿娘教導過兒子,做人當有始有終,要有良心,所以,兒子聽阿娘您的!」
韋氏心疼有如刀割,想也不想的暴怒而起,抄手就朝老兒子打去:「我還教導你不要晚歸呢,你今日做到了嗎?找打!」
張昌宗直接被打懵了:「阿娘,您這怒火簡直來的太防不勝防了!」
鄭氏還在一邊冷嗖嗖的落井下石:「確實該打,阿臧,打用力些,否則他不長記性!」
臥槽!這倆老太太到底怎麼了?
張昌宗頂著一張懵逼臉,毫不猶豫的奪路而逃,惹不起,咱總躲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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