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家學淵源」

  果然最小的那個就是楊國忠,未來的大奸臣!

  張昌宗心裡感嘆,面上不動聲色的微笑,伸手扶起兩人:「不用這麼多禮,我們都是一家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你叫國文,你叫國忠,可是出自《論語.述而》的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之句?」

  楊國行已經十八歲,讀書自然已經讀了好多年,聞言笑道:「回小舅舅,是的。」

  「那應該還有一個二郎才對。阿姐為何不把二郎也帶來?」

  張昌宗笑問著。三姐道:「本來是想把二郎也帶來的,只是出發前他身體欠佳,便只能留下。」

  「原來是這樣!小弟做了舅舅卻從未見過外甥,真是遺憾。不過,今日能見到兩個外甥,見到久未歸家的阿姐,也是喜事一樁,第一次見面,小舅舅還不知道你們兩個多大了,來,自己說一說!」

  張昌宗笑看著兩個便宜外甥,甭管楊國忠將來如何,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孩子,張昌宗儘量的以平等,不帶偏見的心思看待他。

  楊國文行禮道:「回小舅舅,甥男今年一十八,國忠今年八歲了。」

  楊國文的年紀張昌宗看出來了,楊國忠居然比外表還大,張昌宗點點頭,笑道:「很好,這麼多年了,我們也沒見過,第一次見面,該有見面禮才是。國文喜歡什麼?弓箭刀槍還是筆墨紙硯?或是有什麼喜歡的書?你想要什麼?小舅舅送你!還有國忠也是,有什麼想要的禮物?」

  楊國忠還小,還有些懵懂,只知道到睜大眼看著兩人說話,這時見張昌宗終於提到他了,眼睛一亮,正要說話,他娘已經拉住他,道:「哪裡有六弟這麼慣孩子的,都是小孩子,不拘隨便給他們些東西打發了就是,哪有讓他們自己提的。」

  張昌宗笑著擺手:「三姐別管,這是我們甥舅之間的事情。國文,國忠,別管你娘,儘管說就是。」

  楊國文大著膽子道:「小舅舅,甥兒便是在永樂也聽過人唱小舅舅的詩,知小舅舅文名,國文斗膽,若小舅舅有空,請小舅舅指點讀書學問之事。」

  多數人都喜歡愛讀書的孩子,張昌宗也不例外,雖然這便宜外甥比他年紀還大,但喜歡讀書的孩子他也喜歡,聞言笑道:「讀書學問之事,我們可互相探討探討,這個是應該的,不算禮物,重新說。」

  楊國文看他笑得爽朗,言談也親切,想了想,咬牙道:「小舅舅,甥兒聽說您與薛大家是總角之交,甥兒傾慕薛大家的琴技,不知可有幸聆聽一曲?」

  薛崇秀的名聲居然都傳到蒲州去了!?

  張昌宗略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笑道:「到初五那天,薛妹妹應該會過來,到時候我問問,若有機會,我帶你去聽。」

  「嗯嗯!」

  楊國文一臉歡喜的點頭,顯然也是個狂熱的迷弟。張昌宗笑笑,正要說話,感覺衣袍被人拉了一下,低頭是楊國忠正在拉他:「小舅舅,小舅舅,還有我呢,我的禮物還沒說呢!」

  張昌宗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別急,該你了!說吧,國忠想要什麼?」

  楊國忠急切的道:「小舅舅,甥兒想要粘竿、彈弓、風箏、竹馬、陀螺……」

  噼里啪啦說了一串,全是玩的!三姐拍了他一下,不贊同的道:「這些東西,家裡全都有,六郎,莫要再給他買了,他都有的。」

  張昌宗耐心地聽他說完,笑著道:「三姐別管,家裡的是家裡的,我買的是我買的。放心,小舅舅記住了,這就使人給你買去,放心,全都買來!」

  「太好了!小舅舅最好了,甥兒最喜歡小舅舅了!」

  開心的滿臉燦爛的來抱人,大嫂劉氏看得一樂,不禁想起張昌宗幼時的可愛來,對韋氏道:「阿娘,人說外甥像舅,我先前還不信,如今看國忠與六郎,豈不就是外甥像舅嗎?一樣的嘴甜會哄人。」

  說著,還慈愛的看張昌宗一眼。韋氏看看老兒子,又看看外孫子,也是一樂,點頭:「大娘這麼一說還真是,六郎小時候,也是這般嘴甜會哄人。好了,現在他大了,輪到他外甥哄他了。」

  這屋裡的人,除了少數的幾個,差不多都知道張昌宗小時候的德性,看看楊國忠,再看看笑眯眯地張昌宗,不由又是一陣歡笑。

  張昌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笑道:「這就叫家學淵源,不然怎麼能說我們是一家人呢!」

  說完,突然想起,原先的歷史上,他跟張易之兄弟倆兒做女帝的小白臉兒出道,禍亂朝政、家國,他的便宜外甥楊國忠靠著族妹楊玉環的裙帶關係也做了大大的奸臣,突然對「家學淵源」這四個字有些不忍直視。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說了一會兒話,下人弄好膳食,準備吃晚飯。都是一家人,自然也沒有男女分席,直接擺了一大桌。

  楊國忠大概是比較喜歡他這個什麼玩具都給買的小舅舅,叫著要跟舅舅一起坐,三姐不同意,還淚眼巴茬的哭了一場,無奈之下,三姐只得同意。

  一起坐便一起坐吧,張昌宗也不介意,只是,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子居然是個極度挑食的娃娃,難怪已經八歲了,還長得瘦瘦小小像六七歲的孩童。搞得三姐十分的不好意思,歉然對張昌宗道:「國忠是幼子,小時不免嬌慣些,現在大了,脾性有些不好扭轉,六郎多擔待。」

  張昌宗笑著搖搖頭,並不跟小孩子介意。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起來,吩咐錘子今天出去買些小孩兒喜歡的玩具回來,又讓華為等著轉告楊國文,讓他寫兩篇文章,等他下差回來再與他探討。

  張昌宗在羽林衛大營操練士卒,勤勤懇懇地練了一天,安排好夜晚的值守好,提前一個時辰離宮,去陳伯玉府上拜訪。

  昨日已經約好,陳伯玉自然在家等著他,張昌宗在陳府的僕從引領下進去,見到陳伯玉不禁一愣:「先生,怎地如此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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