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殿,沈雲卿喝過藥後意識漸漸甦醒過來,口殘留的苦味讓她柳眉蹙起,幾乎都要擰到一處。
文宣帝抬手在她眉間摩挲,動作極盡溫柔,似是要為她撫平眉間的憂傷。
沈雲卿感受到眉間不禁有些微癢,緩緩睜開雙眼。
文宣帝面露喜色,伸手牽過她的柔荑,溫聲道:「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沈雲卿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沒想到文宣帝會一直守在她身邊等著她醒來,心中不免泛起一絲感動,搖頭道:「皇上在嬪妾身邊,嬪妾心中只有歡喜,並無哪裡不舒服。」
說著,沈雲卿臉上掛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文宣帝聽她這麼說,更是心疼至極,深深嘆了口氣,不由得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皇上不必擔心,嬪妾沒事的,真的一點都不疼。」沈雲卿靠在文宣帝的肩膀上說道。
她如此說,就是要讓文宣帝覺得她坦率真誠,沒有心機,從而對自己心生憐惜。
怎麼會不疼呢,她一個弱女子在雨中跪了那麼久,她肌膚本就嬌嫩,膝蓋處的傷怕是比尋常人都要嚴重幾分。
聽到沈雲卿的話,文宣帝不住地搖了搖頭,眼中的憐惜之意更甚,若是換作別的妃嬪,怕是早就撲在他懷裡,哭著鬧著要自己為他做主,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可她卻偏偏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難受,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傷心。
「讓朕看看你膝蓋上的傷。」
沈雲卿低著頭並未答話,雙手抱著膝蓋以示拒絕。
文宣帝見她如此任性,語氣不禁冷了幾分,重複道:「讓朕看看你膝蓋上的傷。」
在澧朝,太醫只能通過把脈來判斷妃嬪傷勢,所以沈雲卿膝蓋上的傷張太醫並未親眼瞧見,只是按照以往的經驗,留下了玉肌膏來塗抹治療。
沈雲卿緩緩將衣裙拉至大腿處,膝蓋上大片大片的淤青暴露在空氣之中,讓人看著只覺得觸目驚心。
其實,傷勢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嚴重,只是原主肌膚本就比其她人白上幾分,所以著傷口上的淤青看上去就格外醒目。
文宣帝拿過旁邊的玉肌膏,大手撫上她的膝蓋,親自為她上藥。
這一操作直接看呆了一旁伺候的李明德,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向來都是別人伺候皇上,哪裡見過皇上為妃嬪上藥的。他抬頭看了眼文宣帝,然後示意伺候的人退下,候在門外,只留文宣帝和沈雲卿倆人在裡面。
見文宣帝親自為自己上藥,沈雲卿只覺得自己受寵若驚,她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緊張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嗯……」膝蓋處傳來的痛感讓沈雲卿不禁低哼。
「可是太疼了?」
他甚少給人上藥,力度難免把握不好。
「不疼,只要皇上陪著卿卿,卿卿就不覺得疼。」她衝著文宣帝展顏一笑道。
她還是第一見文宣帝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可愛呢。
「可覺得委屈?」看她乖巧懂事的樣子,文宣帝不禁問道。
「卿卿不覺得委屈,順嬪姐姐位份在嬪妾之上,有權利懲罰嬪妾,而且順嬪姐姐也只是一時心情不好,這才失了理智,想來也不是出自本心的。」
沈雲卿將現代白蓮花那一套表演的淋漓盡致。
「你啊,怎麼連告狀都不會呢,你這性子在後宮若是沒有朕護著,可要怎麼辦呢。」文宣帝寵溺道。
看來男人都吃白蓮花這一套啊,連文宣帝也不例外。
「那皇上一直護著卿卿就好了,卿卿會很聽話的。」說完,沈雲卿朝文宣帝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趁文宣帝不注意,飛快地湊到他唇邊留下蜻蜓一吻。
文宣帝摩挲著膝蓋的手掌微微一頓,放下手中的玉肌膏,雙手抱過沈雲卿放在腿上,聲音低沉道:「卿卿怎如此大膽?」
沈雲卿一臉得意,依偎在文宣帝懷裡,眨動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嬌嗔道:「卿卿的膽子還不都是皇上給的。」
文宣帝聞言朗聲大笑。
「皇上……」
沈雲卿被文宣帝的笑聲搞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禁紅了臉頰,她伸手扯了扯文宣帝的衣角,撅著粉嫩的嘴巴,略帶嬌羞地喚著文宣帝。
文宣帝這才發現,懷中女子雙頰通紅,雖然青絲凌亂,眉眼間卻散發著絲絲媚態,雙眸清澈似一泓泉水,卻偏偏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嫵媚與風情,她一顰一笑間都透露出一種令他難以自持的魅惑氣息。
他微微側頭,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白皙細膩的脖頸上,指尖輕輕划過她的耳畔、胸前,最後停留在那一片柔軟上,抬手便扯下了腰間的絲帶。
沈雲卿覺得腰間一松,連忙將文宣帝推開,略帶慌張道:「皇上,卿卿的膝蓋還受著傷呢。」
文宣帝被沈雲卿突然的動作搞得猝不及防,險些從床榻上跌落,臉色一度難看至極。
沈雲卿也被文宣帝的動作嚇了一跳,傳言中的文宣帝不好女色,她怎麼覺得這傳言有誤呢,有機會一定要找007問問清楚。
雖說陪皇上睡覺是每個妃嬪應盡的義務,但是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吧,更何況自己還受傷了呢,底線不能退讓。
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讓皇上低頭認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沈雲卿反應過來之後,伸手扯了扯文宣帝的衣角,低垂著眼帘,聲音有些哽咽道:「皇上恕罪,卿卿知道錯了,卿卿的膝蓋真的很疼,等膝蓋好了卿卿再服侍皇上可好?」
言罷,淚水如同珍珠般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本就略帶愧疚之意的文宣帝見此難免心中泛起了憐惜,伸手輕輕為她擦去掛在臉上的淚水,是啊,她本就沒做錯什麼。
「朕沒有怪罪你,這些天好好養傷,朕過些日子再來看你。」語氣難得的極盡柔和。
文宣帝又寬慰了幾句,才離開。
當然了,皇帝是不會委屈自己的。
文宣帝離開後,沈雲卿收起了臉上俏媚嬌弱的表情,懶洋洋地靠在床榻上,很是愜意。
利用順嬪的刁難狠狠地博取一下文宣帝的憐憫,也算是罰有所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