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罰跪

  沈雲卿知道順嬪這是在故意找茬,但奈何自己位份在嬪位之下,也只能任由順嬪發難。

  順嬪也知道,文宣帝最近偏寵於沈雲卿,可她就是不甘心,原本也是怕皇上事後責罰她,但是當她看到沈雲卿那張姣好明媚的臉龐時,嫉妒之心就占據了上風。

  「景昭儀以下犯上,有失體統,本宮罰你在此跪上兩個時辰。」

  聽到著這話,沈雲卿嗤笑一聲,只覺得順嬪是瘋了,一雙杏眸直直地盯著順嬪,似笑非笑道:「順嬪娘娘真的要教我規矩?」

  沈雲卿的神情和笑容落在順嬪眼裡全是赤裸裸的挑釁,順嬪氣地手裡的錦帕不覺都握緊了幾分,表面上依然是咄咄逼人:「本宮乃是嬪位,懲戒你一個小小的昭儀,想必皇后娘娘也不會說些什麼。」

  「是嗎?那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說些什麼呢。」沈雲卿靠近順嬪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順嬪氣地臉色鐵青,柳眉緊鎖,狠狠的瞪了沈雲卿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憤怒:「本宮以宮規懲戒你,有何可怕。」

  她今日是鐵了心要與沈雲卿過不去。

  順嬪給身邊的宮女木春使了個眼色,便拂袖離去。

  木春站在沈雲卿面前,揚了揚下巴,懶懶道:「景昭儀還是快些領罰吧,奴婢還要回去復命呢。」

  阿碧本想出口反駁,但是被沈雲卿抬手制止了。

  「小主,要是在這石子路上跪上兩個時辰,這腿怕是扛不住啊。」阿碧在一旁焦急道。

  御花園的路大多都是平坦小道,但偏偏荷花池的路是用鵝卵石拼湊成的,誠如阿碧所言,若是跪上兩個時辰,短期之內怕是不能好了。

  「不如跪在旁邊的涼亭里吧,順嬪娘娘只說是讓跪兩個時辰,但是沒說要跪在哪裡啊。」蓮蕊開口道。

  木春翻了個白眼,趾高氣揚道:「順嬪娘娘說了在這裡跪下,就是要在這裡跪下,景昭儀還要挑個地方嗎?若是連受罰都可以挑地方的話,景昭儀大可在瓊華殿跪著領罰。」

  「你一個奴婢,怎可與小主……」

  不等阿碧的話說完,只聽見「啪」的一聲,沈雲卿的手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猛地拍在木春的臉上,清發出脆的掌聲,高聲怒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與本宮說話。」

  順嬪為一宮主位,位份在她之上,她沈雲卿忍著也就算了,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這麼和她說話,當真以為她沈雲卿好欺負。

  木春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雲卿,之前的囂張氣焰減了大半,語氣裡帶了三分敬重道:「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還望景昭儀諒解。」

  沈雲卿冷冷地看了木春一眼,而後緩緩跪下,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背挺得筆直,目光注視著遠方。

  是的,她在賭,她賭文宣帝會不會來……

  太陽火辣辣地照耀在大地,沈雲卿跪得久了,難免有點頭暈目眩,蓮蕊和阿碧站在沈雲卿的兩側,努力用自己瘦弱的身軀為沈雲卿遮擋。

  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剛剛還是烈日炎炎,頃刻間便烏雲密布,夏日的雨來的又猛又急,池中矗立著的荷花此時也一片凌亂,似是訴說著大雨的無情。

  ……

  乾寧宮

  文宣帝被窗外的大雨聲驚醒,睡意全無,這些天為處理邊關事務,費心勞神,接到邊關大捷的消息,他才睡了一個安穩覺。

  李明德見文宣帝醒來,立馬打起精神在一旁伺候,只見文宣帝突然開口道:「今日可有什麼人來乾寧宮?」

  李明德自是不敢有所隱瞞,將景昭儀和順嬪來的事情說了一遍,說著,將手中的錦盒遞給了文宣帝:「這個是景昭儀送來的,說讓奴才親自轉交給皇上。」

  文宣帝聞言微微一愣,這些天忙於朝政,倒是有些將她給忘了,腦海中浮現出她那含笑含俏的模樣,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他打開錦盒,只見裡面放著一個蓮花紋樣的安神香囊,這個香囊正是那日她翩翩起舞時掉落在地上的香囊,香囊下方還墜著一個小小的鈴鐺。

  李明德看著文宣帝手中的香囊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論材質、繡工,乾寧宮裡隨便拿一個都比景昭儀送的這個好,只不過他發現文宣帝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將香囊拿在手裡反覆觀看,雙眸微眯,似乎是在欣賞一件少有的稀世珍品。

  乾寧宮門口一個小太監在宮門口反覆踱步,不住地往殿內張望,似乎是有要事稟報。

  李明德見狀趕緊上前詢問,只見景昭儀身邊的張嬤嬤雙膝跪地,神情緊張的說道:「求皇上救救景昭儀。」

  張嬤嬤見沈雲卿遲遲沒有回來,便派人去尋,這才得知被順嬪娘娘罰跪在御花園,她本是想去找皇后娘娘,但臨時改變主意,直接折返到了乾寧宮。

  李明德聽完後連忙向殿內走去,畢竟剛剛他還看到文宣帝一直將景昭儀送的香囊拿在手裡,晚上怕是要召景昭儀侍寢,卻不想中途出了這一岔子事。

  「皇上,景昭儀……」李明德顫顫巍巍地將順嬪為難景昭儀的事情說了一遍。

  文宣帝聞言,原本含著笑意的目光又恢復了往日的冷峻,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眼神中晦暗不明。

  李明德說完後便將頭埋得低低的,他明顯感覺到文宣帝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

  「去御花園。」

  文宣帝漠然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

  御花園中,阿碧和蓮蕊盡力用身體為沈雲卿遮雨,只是這雨實在來得太猛,主僕三人衣衫盡濕,看上去狼狽至極。

  木春站在旁邊的亭子裡,抬手撫摸著被沈雲卿扇過的臉頰,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嘲諷,只覺得這場雨來的太及時了,真是老天有眼。

  等下回去和順嬪娘娘復命的時候,說不定娘娘心情一好,還會重重有賞呢,越想木春心裡就越得意。

  沈雲卿就這樣直直地跪在地上,跪的時間久了膝蓋難免會受不了,但她依然保持著自己高傲的樣子。

  直到眼前出現一抹明黃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