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暗中出招蔫兒壞

  金小胖心裡的小九九那是藏的一點都不漏,於蘇自然是不知道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到了次日擺攤的時候,於蘇就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

  她做生意這塊的街面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青衣小廝,那穿著打扮,看著跟金小胖家的小廝一樣樣的。

  只不過怪就怪在,人家就是在街上晃蕩,因著隔得遠,具體的情況於蘇不知道,畢竟她還忙著生意呢,倒是沒有時刻關注那些人,只是偶爾在烤糕的間隙,時不時抬頭去看時,總能看到那幾位攔下街面上欲要往自己攤位上來的人或小娃子,不是給對方手裡塞什麼東西,就是拉著人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

  因著也不影響外人,也沒給自己生意造成影響,不要說於蘇,就是街面上所有的人,都沒把這些異常往心裡去。

  直到……某個人再次挽著一籃子的糕點出現在她的小攤附近,那幾個小廝模樣的人才眨眼消失在了街面上,緊接著沒過多久呢,這邊何玉梨才扯開嗓子叫賣了,街面上也不知從哪裡湧出一撥一撥的乞丐來,就三五成群的窩在街角,抱著手裡要飯的傢伙事,遠遠的瞧著何玉梨。

  包子鋪的老闆娘看著這些個,也不知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來的各色乞丐皺眉,嘴裡還不停念叨。

  「嘿,也是出奇了哎,咱們這條東家雖不比縣令大老爺們住的西街,可自來也少有乞丐晃蕩的呀,今個怎麼……」

  才嘀咕著呢,外頭熟悉的賣糕聲響起,包子鋪老闆娘尋聲望去,又是嘖嘖兩聲,不由收了剛才的嘀咕,反倒是給她相熟的烤糕攤老闆,也就是於蘇抱不平起來。

  「乖乖!當家的你看哎,昨個搶小妮子烤糕生意的那女娃娃,今個又來了唉!這女娃娃不得了哦,竟是一點也不懂規矩,這麼明目張胆的搶生意,膽子也太大了些吧?不知道團頭會管的嗎?」

  被自家媳婦喊話的包子鋪老闆,聽到自家婆娘的話,下意識的就朝著街面上望去。

  可你別忘了男人的劣根性。

  那麼個柔柔弱弱,漂漂亮亮,為了討生活不得已而出來賣糕,又不是來偷來搶的漂亮姑娘,那是很得老少爺們的同情的,包子鋪老闆也不例外。

  包子鋪老闆順口就回了句,對何玉梨帶著無限同情的話。

  「你個霸道婆娘!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出門討生活也不容易,估計是家裡有讀書人供不起,這才不得已出來賣糕點補貼家用的,沒聽人家姑娘喊秀才糕麼,你個老娘們家家的,話不要說的那麼刻薄難聽嘛,再說了,這街也不是那烤糕攤子小丫頭家的,怎麼?就她賣得,人家姑娘就賣不得?不就是靠她近便了一點點麼,這有什麼的……」

  刀子又不落到自己身上,跟自己的包子鋪又不衝突,人家賣糕姑娘又是那麼個嬌弱可憐人……他當然嘴上一套套的大道理。

  只是吧,他這麼說,瞬間就惹怒了老闆娘,包子鋪老闆的耳畔,立時就響起了熟悉的暴怒吼聲。

  「嘿,好你個王老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感情你還同情起那妖妖嬈嬈的小娘們啦……」

  見自家婆娘急了,憤怒的叉著腰怒瞪自己,心裡再多的綺麗同情也瞬間化為烏有。

  面對河東獅吼,包子鋪老闆心裡還是發虛的,趕緊揮手,連連從婆娘手裡搶救下自己刺痛的耳朵,忙就轉移話題。

  「嘿你個婆娘,凶什麼凶,鬧什麼鬧,哎呀,別鬧了,免得惹人看笑話!而且你看眼下都什麼時辰了,好婆娘,咱別吵吵了成不,有著功夫,咱們趕緊多包點包子,免得一會子上客人了不夠賣呀!哎呀,疼疼疼……輕點,輕點!」

  在廂包子鋪裡頭,夫妻二人為著某人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某人也開始了她的生意。

  這個時辰還早,學館還沒到閉門上課的時辰,自然而然的,宋興林也沒去學館,反而是眼巴巴的在幫著於蘇出攤;

  這個時辰還早,街面上都是早起採買,進城買賣,還有早起來進學,做工等到的各色忙碌人群;

  本是心裡陰暗的還想著,今個也黏在於蘇攤位前賣貨的何玉梨,老遠看到於蘇攤位上忙碌的宋興林時,她立時頓住了朝著這邊來的匆忙腳步。

  隔壁那好命的賤丫頭自己倒是不怕的;

  那沒出五福,看著很能幹、很厲害的堂妹,自己也是不怕的;

  她唯一害怕的,是隔壁那自來名聲就不好,自己試過兩次,也從沒在他手裡討到過好的堂叔子!

  心有忌憚,何玉梨硬生生的收住了腳步,沒敢太靠近於蘇的攤位,她就挽著個籃子,一邊喊著賣糕,一邊晃蕩在通往於蘇攤位、三元巷的路口的前方,直接攔住了從城西,城北,城南過往城東來的人流。

  「賣糕咯,賣糕咯……噴噴香的秀才雞蛋糕,軟綿綿的桂花糕,用料實誠,價格低,早晨現做香噴噴,不用等待,現吃現買……」

  自己不僅手藝好,而且她有一個天賦連相公都沒告訴過,那就是,自己嘗過一次的東西,立馬就能猜出裡頭大致用了什麼料。

  早就看隔壁那小丫頭不順眼,心氣不平的她發誓,自己定要把賤丫頭比下去,好好證明自己一定不會比她一個小娃子差,順帶的,她還能搶過對方的掙錢路子,掙好多好多的銀子供相公進學,她得證明,自己比隔壁那賤丫頭有用,有福氣!

  為此,她下了很多的功夫。

  心裡憋著大主意,她甚至都沒跟著相公去尋摸屋子,硬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哄得相公同意自己出來拋頭露面做生意,她可是跟相公下了保證的,自己不成功便成仁,拋棄一切,破釜沉舟。

  為了達到目的,她暗中盯梢打探了賤丫頭的生意好幾日,有心算無心之下,她還在開始做生意之前,花了高出一倍的價格,請了別人給自己買了一包賤丫頭賣的糕。

  沒辦法,誰叫過年的時候,賤丫頭跟兇狠堂叔子摳門送家來的那點子糕,都進了公婆相公他們的口,自己半點沒嘗到呢!

  害得自己如今還得高價買來嘗,真是可恨可惱!

  不過沒關係,這點買糕錢,自己權當是送他們夫妻買藥吃了。

  嘗過賤丫頭的手藝,估摸出了配料,自己雖然不能把賤丫頭的配方學的十成十吧,可學個七八分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不,買不起貴价的鐵板沒關係,等以後自己兜里錢多了她再去定做好了,現如今嘛,有著相公幫自己特特潤色的吆喝詞,自己又自認手藝不差,價格還比賤丫頭賣的還低,還不用客人苦苦排隊等待等,東西豈能不好賣?

  想到昨日自己生意的火爆,何玉梨一邊吆喝一邊笑,腦子裡甚至已經勾勒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徹底的把賤丫頭的生意給搶過來的美好畫面。

  到時候,自己一定要讓那賤丫頭灰溜溜的回那滿山村去!

  可是……

  吆喝了半天,嗓子都幹了,她的東西卻一直無人問津。

  今日怎生這麼奇怪?到現在也沒一個人上門跟自己買糕?

  是她今日的打扮不夠漂亮,吸引不了人們的目光了嗎?

  何玉梨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頭頂簪的鮮花,理了理鬢角,低頭瞧了瞧身上的衣衫鞋襪是否熨帖整齊。

  「沒事呀,很齊整呀!」

  難道是今日自己的糕不香?

  她趕緊伸手揭開了一半蓋在籃子上的白紗布,露出裡頭新鮮、飽滿、雲潤的糕點,還動用纖纖玉手,把籃中糕點的香氣往外頭扇;

  可惜,依舊沒人上前來。

  再不然是自己的吆喝聲太小啦?別人聽不到?

  可惡!連賤丫頭的攤位上,此刻都有不少人在排隊等候購買了,自己卻還沒開張,這不正常!

  於是,何玉梨越發賣力的吆喝起來。

  「賣糕咯,賣糕咯……噴噴香的秀才雞蛋糕,軟綿綿的桂花糕……」

  可惜喊了許久,身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到了後了,何玉梨遠遠看到,賤丫頭攤位上,連那該死的堂叔子都離開進學去了,她那邊攤位上生意紅紅火火的一直賣不停,何玉梨氣急。

  焦急的來回踱步的何玉梨就想啊,既然兇惡的堂叔子都已經走了,她也不必再害怕,於是果斷邁腳就往於蘇的攤位跟前來。

  只是還沒走兩步,人就被撞了個趔趄。

  何玉梨憤怒的看向撞自己的人,發現對方竟是昨天還跟自己買過一塊糕,自己印象還特別深的小破孩時,她都顧不上先穩住自己的身形,下意識的伸手,一把就抓住了,眼前手裡還捏著一把錢的孩子。

  「哎哎,小娃,阿姐在這呢,你是不是趕著要來買糕呀?來來來,阿姐不怪你撞倒阿姐……」何玉梨自認為很體貼的笑的特別甜,聲音都跟抹了蜜一樣,「小娃,阿姐問你,你今天要買多少糕啊?」

  為了開張,為了生意,何玉梨也是拼了,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都大度的沒有計較小娃子撞到了自己,滿臉的堆笑。

  被她拉住的小娃卻傻了。

  今天他可是走了超級大運氣的人!

  昨個自己貪便宜,好不容易從老娘那磨來的一文錢,卻半路被忽悠著去買了什麼蒸蛋糕。

  雖說都是糕,蒸蛋糕還個子大,可惜,那滋味始終沒有自己吃過一次的烤糕香啊。

  吃不到的東西,怎麼都惦記著,想的他夜裡都睡不著,口水淌了一枕頭。

  再想著過年時,自己那麼多的壓歲錢都被兇巴巴的阿娘給沒收了,小娃也是精怪,一大清早的又跟親娘撒潑打滾,好不容易在親娘的河東獅吼中磨得一文錢出門,匆匆往烤糕攤子上衝鋒,準備去過嘴癮,安撫一下肚子裡的饞蟲呢,自己後腳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攔住自己的人也是個傻有錢的,竟然是非要給他送錢兒,只為讓自己不去買昨日那什麼的蒸蛋糕吃,小娃子當時聽了就樂翻了天,一點也沒客氣的,一把收下了對方塞來的一把錢,拍著自己的胸脯嚴肅保證說絕對不去。

  開玩笑,他早就已經決定好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去吃烤糕,自然是不會去買那什麼勞什子的蒸蛋糕呀!

  便是那個賣糕的阿姐笑起來很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他今個也是定然不去的!

  身為一個『說話算數』的乖孩子,眼下被正主拉住了,小娃連連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說,還一副生怕何玉梨要搶他銅板子的緊張模樣,趕緊的就把手裡抓著的一把銅錢往懷裡塞。

  一邊塞,小娃還一邊掙扎著,急於脫離何玉梨的鉗制,嘴裡還不停嚷嚷。

  「不,不,我不買你的糕,不買,不買,我堂堂男幾汗,一口唾沫一口釘,答應了不買你家的糕我就不買,放開我,放開偶……」

  為了護住這白得的一把銅板子,小娃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掙扎激烈的,嗓子都喊出了小破音。

  趁著何玉梨分神,分辨他嘴裡喊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小娃成功的掙脫開何玉梨的鉗制,而後就跟身後有女鬼追他一樣,為了小錢錢,撒丫子的就往那廂正忙碌著的於蘇烤糕攤子飛奔。

  等跑遠了,小娃還一邊腳步不停,一邊拍著自己的心口自我安慰。

  「娘了個親嘞!難怪的我阿娘總喜歡揪著我耳朵跟我念叨,說漂亮的姑娘要親命,我阿娘的話果然不假,這賣糕的阿姐可真厲害啊!!!不行,不行,一會我要多買兩個錢的烤糕壓壓驚,太嚇人了,差點就被抓住,我的銅板子就不保了……」

  小娃這番後怕的自我安慰,被遠遠落下的何玉梨自然不知。

  看著小娃被鬼攆撒丫子跑遠的背影,再仔細一琢磨剛才小娃子的話,何玉梨下意識的覺得這裡頭有事!

  可具體是什麼事……

  算了,不就是一個小娃子麼,她還就不信了,昨日自己的生意那麼好,今日她還能賣不動咯?

  心裡不服氣,何玉梨再接再厲。

  「賣糕咯,賣糕咯……噴噴香的秀才雞蛋糕,軟綿綿的桂花糕……」

  可今個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因為自己出門沒看黃曆?還是剛才那個小崽子命裡帶衰,把自己的氣運都帶的衰敗,害得自己到現在都不開張?

  從自己身邊過的人,要不是買不起糕的人,就是腳步匆匆身有急事不會買糕的人,這些人自己不指望,可明明昨日裡還照顧自己生意的人,還有去到周遭攤子店子買早點的人,怎麼都對自己視而不見呢?

  好不容易攔住幾個書生模樣,看著就很好說話的讀書人,大的連連擺手,說著什麼借過借過,上學遲了,躲自己跟躲瘟神一樣;

  小的更是滑不留手,沒等自己上前攔路,這些死崽子就跟泥鰍樣,抖著手裡的銅板子,紛紛往賤丫頭的攤上跑;

  所以說今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衣衫破爛的死崽子手裡都出奇的有錢兒了不說,還都往死丫頭那邊去,他們這是瘋了嗎?

  照道理,經濟緊張的娃子難得有錢,不是該來自己這邊買經濟實惠、價格低廉,味道還好的蒸蛋糕嗎?怎麼都上趕著去死丫頭那裡挨宰?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越想越覺著不對的何玉梨,看著於蘇那邊的攤子前擠擠挨挨的人群,特別是看到,剛才還以所謂趕時間拒絕了自己的讀書人中,有兩三個還去了賤丫頭那邊排隊買糕去了,何玉梨氣壞了,眼裡閃過名為怨毒的光,緊緊握緊了拳頭,笑容發冷。

  無辜書生委委屈屈。

  可憐今日我們一大早才出門,自己就被等候在家門外的小學弟們堵門,堵門了不說,小傢伙們還歪纏著,非要他們照顧同窗學弟家的生意,自己既然應了,哪裡吃早點不是吃呀?況且那烤糕味道也很不錯,自己也很喜歡!既是如此,君子一諾重千金呀,便是剛才攔著自己的姑娘再柔弱,他們也不能因此失約,言而無信不是?

  何玉梨卻怒火中燒。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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