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一人嗦著一根冰棍，眼神四處亂看，人太多了。
「姐，你明年是不是也要這樣考試，那我們需要穿旗袍嗎？」小娃問道。
大娃，「笨，旗袍是女孩子穿的，我們是男孩子，穿什麼旗袍？」
樂彥笑了起來，「你們想穿也可以穿。」
大娃一臉嫌棄，「我才不要穿女生的裙子。」
小娃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最後指著旁邊一個家長拿著的東西，「我舉那個。」
「那是什麼？」
那個家長，「這是葵花，寓意一舉奪魁。」
小娃，「我就舉這個，媽媽明年給我買這個，我給姐姐舉這個，一舉奪魁。」
「好。」
在外面等兩個小時也沒什麼事情做，就去附近轉了轉。
這個天氣還真是熱得很，他們剛從商場出來，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車。
本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誰知道車上走下來的人卻不是那麼待見得。
司機打開后座，賀良德從車上走下來，就這麼直愣愣地看到了賀建彰一家。
他的眼神從賀建彰身上移開，就看到那一對雙胞胎孫子身上。
連忙走過去，笑得一臉慈祥，「你們也來市里啊，怎麼不和我說？」
那語氣十分熟絡，好像他們經常走動一樣。
「一家人來市里玩兒，正好我們遇到了，中午我請客在上面的館子搓一頓。」
賀良德說著還去摸了摸大娃小娃的頭。
兩孩子直接往賀建彰身後躲去，眼神咕嚕嚕地盯著這個人。
他們也不知道這是誰，記憶里好像有這個人，但好像又沒有。
小孩子的記憶有時候就像金魚記憶一般，很快就忘了，特別是人。
一段時間沒有見，就不記得那是誰了。
趙炎芹這個時候肯定不會說話，高玉珠還在旁邊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開口，讓建彰說。
賀建彰倒是開口了，「不用。」很冷漠。
賀良德很習慣他這樣的冷漠，要是不冷漠才奇怪了。
臉上依舊笑呵呵，「難得遇上你，我也沒有見過兩個孩子，你讓我和他們聚一聚，熟悉熟悉，不然他們還不知道我這個爺爺。」
大娃小娃對視一眼，這人是爺爺？
就是曾奶奶一直提到過的爺爺？
賀老太太就是怕大娃小娃不知道還有個爺爺，就經常在他們說起爺爺。
說爺爺在市里上班，上班很忙，所以才沒有時間回來看他們。
倆孩子還小，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們在村里也很好玩兒，不需要那個所謂的爺爺回來看他們。
「不需要。」賀建彰拉著孩子就準備離開，但忽然停住腳步。
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看著面前這個頭髮已經花白的男人，「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賀良德一愣，隨即想到最近的工作，「今天不就是全國高考嘛，這和你們又沒有關係。」
和他的工作有關係，因為國家現在很重視高考，所以高考這兩三天就要保證考生不要出現任何事故。
他已經各方都安排到位了。
忽然他看到兒子一家人好像少了一個，「小蘭呢？」
賀建彰臉上露出的嘲諷的笑意，「呵，你說小蘭呢？」
「知道今天是全國高考日，就不知道小蘭今天高考？」
說完就帶著一家人走了。
賀良德想要叫住他們，但他覺得理虧，沒有任何理由叫住他們。
今天是小蘭高考的時間。
難怪他們一家人在市里。
是來送小蘭高考的吧。
想想，以前兒子一個人帶著妹妹，現在兒子一家人，一大家子七八口，卻沒有他這個老父親的位置。
他對小蘭確實不怎麼在意，身邊有一個從小養到大的女兒，那對於其他女兒就不那麼看重了。
而且小蘭的出生是一個意外，不在他期待的範圍內，所以自然就忽視這個女兒的存在。
現在上午是考語文，賀良德跟了上去，想著既然碰到了，那也在做一點父親的職責。
打發了司機，他跟著賀建彰，「建彰，現在小蘭差不多也快要出來了，我和你們一起。」
賀建彰皺眉的看著他，「不用，你該忙什麼就去忙。」
「小蘭高考我是真不知道，靜南高考我也沒有理會，既然遇到了，我跟你們一起等小蘭。」
賀良德的意思是兩個他並沒有厚此薄彼，高考他都沒有在意。
但這話就能讓賀建彰原諒他對小蘭的所作所為？
不可能的。
「你在這裡小蘭會不自在，可能會影響情緒，她下午還要考試，如果情緒不好，會影響到發揮，你還是走吧。」
賀建彰不想他在這裡影響到小蘭。
小蘭現在大了，心思也越來越敏感，喜歡藏著心事不告訴別人。
要是真的因為賀良德影響到了發揮，那損失大了。
賀良德聽了這話愣了愣，「不會吧，小蘭怎麼說也是大姑娘了。」
賀建彰也不說話，就這麼盯著他。
這讓賀良德很心虛，兒子現在而立之年，早已經不是那個被他舉著的孩童了。
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身上自帶一股氣勢。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走，明天下午我來接她，到時候咱們聚一聚。」
「明天她考完了，這樣就不用影響了吧。」
賀良德捨不得的看了一眼大娃小娃。
「這兩孩子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我記得……」
「好了，他們交卷了。」意思是你快點走。
賀良德只能掏出票子，雙胞胎一人一張。
被賀建彰一把拿過來，「收起你那套，三個孩子你給兩個，是要他們回去吵架，想讓我們家庭不和諧。」直接遞迴了他。
賀良德馬上看向旁邊的樂彥，樂彥直接把頭扭向一邊，這個孫女在他這是真沒有存在感。
對於小蘭還有點愧疚，但是對於孫女……
孫女又不是他的責任，自然就更加不在意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注意。」趕緊再掏出一張來，遞給賀建彰，「你給他們，我現在馬上走。」
怕又被退回來，賀良德加快了腳步。
賀建彰捏著手裡的錢，有些沉默。
樂彥冷眼，「這錢我不要，你給他們倆吧。」
大娃小娃見姐姐不要，「我們也不要。」
賀建彰把錢分給他們，「幹嘛不要，拿著，你們拿去想買什麼就買，不用在意那麼多，他就是個老頭子了。」
這話把樂彥逗笑了，「對，就是個老頭兒，哼，我才不在意呢。」
大娃小娃見姐姐收了，也跟著哼哼，「我們也不在意，就是個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