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天真的對賀良德看過來的臉笑了笑，然後轉頭繼續和趙炎芹說話。
「嫂子，我是不是跳得很好，我們老師說我可能會拿獎，我太厲害了。」那是毫不謙虛的話。
「我們小蘭肯定跳得好，你在哥哥嫂子心裡，就是跳得最好的。」
高玉珠在旁邊，「在孃嬢這裡，我們小蘭也是跳得最好的，晚上小蘭想吃什麼，孃嬢給你做。」
小蘭歪著頭想了想，正準備要說什麼的時候。
賀建彰開口說道，「咱們今晚上不回去做飯，回去做飯太麻煩了，在市里吃了再回去，你們想吃什麼？」
趙炎芹，「想吃什麼隨便點，賀建彰買單。」
小蘭咧嘴大笑，「我要吃火鍋，我要是麻辣的火鍋，不吃清湯的。」
吃清湯的太沒有味道了，就想吃麻辣的。
在他們這裡，小孩兒那也是跟著大人吃，上小學了，小蘭沒少吃校門口的辣條。
吃了還不敢回去說，因為家裡哥哥嫂子都說了，小孩子不能吃那些，那些東西不乾淨，但是真的香啊，又香又辣，好好吃，想想就流口水。
這個時候也沒人掃興的說不準吃辣的，但到了火鍋店就不好說了。
陸文佩看賀良德還眼巴巴的看著後面，一把拽過去，「看什麼看，南靜要出來了。」
「……」
賀良德拍開她的手，「在外面注意點。」還看了看四周。
發現四周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才鬆口氣。
「你還知道在外面，那你倒是注意點，免得大家難看，我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南靜。」
賀良德現在內心很不平靜，但他視線還是看向了舞台上。
賀南靜表演的是拉丁舞，確實不錯，不愧是從小開始培養的。
對得起那些砸下去的錢。
小蘭對於這個舞蹈好像不是很感興趣，她還是喜歡自己跳的舞。
「她們穿得好少，不怕被人笑話嗎？」
這話讓前面的陸文佩臉色黑了黑，扭頭，「沒見識就是沒有見識，這叫舞裙，你懂不懂？」
「不懂！」小蘭嘿嘿的乾脆說道，一點也不怕她黑臉，「本來就穿的少，裡面的褲子都看到了，哼！」
她才不想這樣穿，跳舞就跳舞，為什麼非要穿成這樣。
「你……」陸文佩站起來想打人。
趙炎芹也站起來了，「這位夫人，你不怕被人拍到？」她還晃了晃手裡的相機。
陸文佩又坐下，「農村來的就是農村來的，沒有素質。」
「素質？夫人，你剛剛想打人就是素質嗎？」
趙炎芹聲音拔高，「真是怪了，打人的還說別人沒有素質？不能仗著自己的身份就為所欲為吧？」
這話好像桶了什麼一樣，大家的視線紛紛看過來。
賀良德感覺不妙，拉了拉陸文佩，「夠了，南靜出來了。」
陸文佩看到女兒，也不跟後面的爭什麼了。
台上主持人開始一段開白，然後就是頒發獎狀了。
「咱們第三名一共五位……賀建蘭小朋友，」
小蘭得了第三名，她太高興了。
一家人也很高興，小蘭高興的上台領獎，那樣子比得第一名還開心。
他們知道，第一名是誰，現在這樣最好。
賀南靜這個時候注意到了後面的人，她看到哪個所謂的哥哥，沒有打招呼。
她也注意到哪個小女孩從他們身邊上台，是叫賀建蘭，那就是哪個妹妹？
小蘭在台上拿了獎下來，蹦蹦跳跳的給趙炎芹，「嫂子，我拿獎我拿獎了，太好了。」
從來沒有得獎的人，第一次拿獎，就算不是第一名，那絕對是值得紀念的。
「走，咱們去吃火鍋。」
「吃火鍋咯……」
賀南靜不負眾望的拿到第一名，正好看到他們一家人那麼開心的在一起。
他們一家五口，而他們這邊只有一家三口。
爸爸的視線也在他們那邊，媽媽一臉陰沉。
就連自己都忍不住看那邊。
陸文佩看到她拿了獎回來，這才臉色好點，「不愧是我女兒，就要拿第一名，拿個第三名有什麼好得意的，真是沒見識。」
她身上那種城裡人的優越感體現得淋漓盡致。
小蘭一愣，小聲說，「我覺得第三名也很好，反正我拿獎了，我在我們學校肯定是第一個跳舞拿獎的。」
在鎮上的小學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送到市里來上興趣班。
也不知道小蘭是不是唯一的一個。
趙炎芹看她這么小心翼翼，很難過，在市里就不像在自己地盤那樣張揚？
可能是她知道第一名和第三名是什麼意思？
心裡有些不得勁，或者自卑了。
「能拿第一名，我想在場的每一個都心知肚明是為什麼，你在這裡有什麼好沾沾自喜的，好意思嗎？」
賀建彰直接開懟，他直接看著賀南靜，「靠你爸當領導拿的第一名，得意嗎？」
賀南靜臉色煞白，陸文佩馬上護住她，「小……你說什麼？」差點在這樣的場合說髒話了。
賀建彰鄙夷的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少惹我！」
「走，小蘭，你就是最棒的，你是靠自己能力拿的獎狀。」
拉著小蘭就走出了門口。
趙炎芹趕緊挽著高玉珠跟上。
她覺得陸文佩今晚上估計是睡不著了，賀建彰太不好惹了。
賀南靜哪個第一名的獎狀估計會成為她永遠的噩夢。
他真的很恨，但看到陸文佩那神情，真的很爽。
陸文佩回家發了好大一通火。
還要安撫從剛剛一直沉默的女兒，心力交瘁。
「南靜，你別聽他瞎說，你就是憑藉自己實力拿到的第一名，他妹妹自己不中用，只拿了個第三名，所以是嫉妒你才這樣說的。」
賀南靜沉默，有些恍惚，「真的嗎?可是……不是他第一個這樣說，以前也有人這樣說，媽，我是不是很沒用，沒有他妹妹有用？」
哪個女孩兒比她小，就能拿到第三名，其實很厲害了。
她陷入了一種自我否定的意識里。
「你怎麼可能沒用，你是媽媽的女兒，你是最能幹的，你就是第一名，不用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媽，我想睡覺。」只要睡著了，什麼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