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芹,你堂姐比你年齡還大,好不容易看好了對象,婚期也定了,對方獅子大開口要準備幾百塊的嫁妝,有了嫁妝,你堂姐在婆家也能挺直腰杆。你知道我和你大伯在地里刨食,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現在沒有辦法,你就看在我們家養大你的份上,幫幫你大伯和你堂姐。」
趙炎芹穿來這個年代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了,一直渾渾噩噩,腦子暈乎乎的,今天她大伯娘過來打秋風。
一句不容易,一句養育之恩,說得她腦子原主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看著拉著她手的婦人,在九零年代,穿著沒有任何補丁的衣服,旁邊還放著一個背篼。
做了一個星期的夢,夢裡這個背篼就是打秋風的重要道具。
來她家裝糧食的。
每次大伯娘來,就會這樣哭訴一番,然後帶走了剛從男人哪裡拿的養家錢,和男人準備的糧食。
大伯娘看趙炎芹沒有任何動靜,就直接放開她的手,準備自己打開抽屜拿錢。
一邊還說道,「炎芹啊,就知道你是最孝順的,我和你大伯養大你也不容易,現在就是讓你幫幫你堂姐,你們是親姐妹,是親人……」
剛伸手,趙炎芹就按住了要打開的抽屜,抽屜裡面有男人前幾天給她養家的錢。
另外一隻手摸了摸凸起的肚子,她還懷著孕呢,不能沒錢。
再看看房間門口,一頭雞窩的小丫頭,面黃肌瘦,瘦得好像風一吹就能倒的紙片人一般。
那應該是她的小姑子,男人讓她在家裡養胎,順便照看一下小姑子,他去城裡做工賺錢了。
「大伯娘,我幫不了堂姐,我還懷著孕呢。」
大伯娘臉色瞬間一變,眼神帶著幾分凌厲的看著她,「哪個女人不懷孕,懷孕就矯情了,虧我們家養你十幾年,你還想當白眼狼?」
「大伯娘,我爸當初的撫恤金你們沒有拿嗎,不是用我爸撫恤金養的我?要是你們沒有拿,我找個時間回去找大隊問個清楚,不能白白讓我在你們家十幾年。」
趙炎芹的父親是因公殉職,有很大一筆撫恤金,那時候趙炎芹很小,被大伯一家拿了,她就從小跟著大伯一家,成了大伯家的小勞力。
大伯娘的臉色再次一變,不敢再說養育之恩白眼狼的話了,馬上又變成了剛剛長輩為難模樣。
「炎芹,大伯娘剛剛和你說笑,實在是逼急了,你別和大伯娘一般計較,咱們是一家人,你幫我,我幫你,都是正常的,現在你堂姐需要錢,你也不忍心看你堂姐以後在婆家受欺負吧?」
趙炎芹眼睛紅紅的,「我結婚也沒有嫁妝啊。」
「你那裡能和我家小蔓比?」大伯娘脫口而出,嫌棄鄙夷之味十分明顯。
這話讓場面出現了詭異的安靜,大伯娘慌了,曾經在她家任勞任怨的小勞力居然敢不聽她的話。
剛準備抬起手教訓人,趙炎芹拽住了大伯娘的手,溫溫柔柔的說道,「大伯娘,我帶你去灶屋看看……」
一聽灶屋,就有糧食,大伯娘眼神一亮,拿起背篼就跟著出去了,心想,果然要強硬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