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兒笑了笑:「爹娘有事直接吩咐便是,你們是長輩,有什麼要求,我們做晚輩的自然會答應。」
沐老頭有些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難為情道:「老大家的,不是我們不識好歹,實在是我同你娘在鄉下住了一輩子,這城裡的房子雖然乾淨又敞亮,可我們住不慣。」
擔心楊喜兒多想,沐老頭連忙解釋:「真不是對你們這些小輩不滿,也不是我們老兩口沒事找事,是真住不慣。」
街坊鄰居沒一個認識的。
想找人嘮嘮嗑都找不到。
而且城裡人疑心重,又看不起鄉下人。
想找鄰里說說話,每次剛一靠近,別人就跑了。
一來二去,沐老頭乾脆也不想出門了。
老楊氏也差不多。
她操勞了一輩子,如今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心裡卻死活不踏實。
導致睡眠都變差了許多。
老兩口整日只能大眼瞪小眼。
日子過得甭提多沒勁了。
加之今日小小磕破了頭。
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老兩口愈發覺得自己在這所大宅子裡,就是兩隻一無是處的米蟲。
最後兩人一合計,乾脆向楊喜兒提出了想走的想法。
楊喜兒沉默了。
原本她將老兩口接到城裡,是擔心二人在村里無人照看,一旦出了啥事,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且她為了做生意,將本該在二老身前盡孝的沐青林一家子叫來了城裡。
於公於私,她都該負擔起老兩口的養老責任。
只是如今聽二人這麼說,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多少有些自私了。
她的確是為了方便自己照看兩個老人,但卻剝奪了他們的自由。
可是眼下送他們回村,她始終還是不放心。
村子離縣城太遠了。
老兩口年紀越來越大,日後免不了磕碰。
真要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情況,不僅不能及時將二人送醫,連帶著他們所有晚輩都會被戳脊梁骨。
沉吟片刻,楊喜兒開了口:「爹,娘,我前些日子在城郊買了個小莊子,打算用來種果苗,只是莊子只有一個老頭在照看,實在忙不過來,不若你們幫著我照看莊子可好?」
「啥?」沐老頭一下愣住了。
這老大家的過日子也太沒個成算了!
吃食買賣競爭如此激烈,能不能長久做下去還不一定。
這不最近眼瞅著就沒什麼客人了。
可她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跑去買了莊子。
沐老頭有心說她幾句。
但想到自己又沒出錢又沒出力,頓時覺得沒什麼話語權。QQ閲讀蛧
遂作罷。
楊喜兒不知沐老頭所想,繼續勸道:「爹,娘,那莊子不遠,距離縣城就十里地,請別人我又不太放心,你們就答應吧,我每個月給你們開月錢。」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
莊子離得近,她可以時常去看望老兩口。
而且五十畝苗木呢,光是除草施肥一類的活計,都夠兩人忙活了。
當然,她後續還是會請幾個信得過的長工。
只要兩個老人每天忙碌起來,還有謝老頭陪著說說話,日子便不無聊了。
「都是一家人,哪能要你的錢!」沐老頭滿臉不贊同。
聽這話的意思,便是答應了。
楊喜兒很高興,當即承諾二人,明早便帶他們上莊子看看。
回了屋,楊喜兒開始擬契書。
未免夜長夢多,她要早點和金廚娘把合同簽了。
但,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沒底。
今日為了給孫女出頭,得罪了許秀才。
眼下金廚娘還在後廚忙活,等她忙完回了房,便會得知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屆時,金廚娘很有可能選擇帶著許秀才離去。
但這並不妨礙她準備契書。
所有事她都提前準備好預案,出現突發情況時也不至於抓瞎。
當晚,忙碌一天後,眾人各自回房。
楊喜兒洗完澡,拿帕子絞起了濕發。
古代女人頭髮又多又長,沒個電吹風當真是不方便。
她將精神聚焦在商城,準備買幾個干發帽。
忽然,她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楊喜兒趕緊退出商城,問道:「何人?」
「東家,是我。」金廚娘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楊喜兒心裡一咯噔。
完了。
定然是許秀才跟她告狀了。
罷罷罷。
是她的跑不了,不是她的留不住。
想通以後,楊喜兒披了件外衫便去開門。
金廚娘站在門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麼晚了,找我可是有事?」楊喜兒認真觀察著她的神情。
金廚娘輕聲問道:「東家,我能進去嗎?」
「可以。」楊喜兒側身讓她進了屋,又順手給她倒了杯茶,「隨便坐吧,別拘束。」
金廚娘捧著茶杯,笑了笑:「東家,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契書擬好了嗎?」
完了完了。
看來兩人的合作這下是真的要黃了。
雖然心裡惋惜不已,但楊喜兒臉上依舊面不改色笑道:「擬好了,我拿給你看看,有什麼不合適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改便是。」
「不用了。」金廚娘斬釘截鐵道。
楊喜兒的心都涼了半截。
她和廚藝天才的緣分,竟然這麼短。
「那好吧。」楊喜兒聳了聳肩,「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自然尊……」
「東家,我想直接和你簽為期五十年的契書。」
「……重。」楊喜兒傻了。
等下,她沒聽錯吧?
金廚娘要和她簽五十年的勞動合同?
她認真的?
楊喜兒覺得,這要麼是她聽力出了問題,要麼就是金廚娘瘋了!
「東家。」金廚娘被她的神情逗笑了,「你沒聽錯,我的確想和你簽訂為期五十年的契書。」
「為何?」楊喜兒脫口問道。
眼下疑惑大過了驚喜,她迫切需要知道原因。
金廚娘莞爾一笑:「說來,我還得感謝東家治好了我相公。」
楊喜兒又愣住了。
這都哪跟哪啊?
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明明她扇了許秀才一耳光,又對著他一頓猛烈輸出。
怎生就成了她治好了他?
「東家你有所不知。」金廚娘娓娓說道,「我相公自從腿瘸了以後,終日萎靡不振,好幾次還想尋死,大夫說他患了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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