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兒也懶得去猜主僕倆的事。【Google搜索】
既然貴客遠道而來,那她理應好好招待。
想罷,她視線轉向大頭:「今日就不進城了,你把馬牽回去,然後跟著你二叔上工吧。」
沐大頭看著那張酷似他爹的臉,有點呆愣。
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忙應道:「娘,曉得了。」
說罷,他悶悶地往回走。
楊喜兒則把主僕倆往山上帶。
「我家房子塌了,所以只能委屈下你們了。不過山上的房子是新起的,乾淨整潔著呢。山裡的空氣也好,野物也多,你們住慣城裡的人,應該會喜歡那種環境。」她站在他旁邊,邊走邊介紹。
末了,她又補充道:「這山是用你給的賞銀買的,也理應帶你上去看看。」
北懷玉微微頷首,嗯了一聲。
而馬同則一副見鬼的模樣。
他沒聽錯吧……
她竟敢讓世子住山上?
世子的金尊之軀,是能屈就的嗎?
這楊氏,是真的越來越不把世子放眼裡了。
不過,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裡說。
他默默地跟在倆人後頭,悶悶地走著。
比起他的悶悶不樂,北懷玉倒舒心得很。
他故意放慢了步子,與她肩並肩。
他看向她,眼裡流露出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溺:「等皇上的獎賞下來,你應該還能多買兩座山。」
看得出來,她是個小財迷。
不過,她的功勞大,多得些好處也是應該的。
「真?」楊喜兒立馬停住腳步,一臉期待地看向他。
本懷玉本想說不確定,因為皇上有可能會給別的獎賞,比如封誥命或者給牌匾等等。
但當他看到她眼裡的期待時,又有些不忍心。
於是,他轉而點頭應道:「真。」
若是獎賞沒下來。
他自個添就是了。
左右就是兩千兩白銀,給這個大功臣也不算虧。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楊喜兒高興地簡直要蹦起。
大佬的大腿,太粗了!
這朋友,能處!
末了,她面帶喜色看向他:「謝了啊,兄弟。」
兄弟?
北懷玉微微皺眉,又很快恢復了神色:「那是皇恩浩蕩,百姓安居樂業,就是最好的謝禮。」
聽聽,這話說得多好聽。
不過,話說到這,楊喜兒試探性地問:「您見過蔣縣令了嗎?咱縣的情況如何?」
若是遭災的地方少,那縣城應該還有餘力幫助大家。
若是遭災的地方多,那就不妙了。
「除了你們鄉里,其他地方尚可。」北懷玉背手緩步往前走,邊道,「按照蔣縣令的話說,耗子幫原先在你們這邊踩點過,知道你們這邊莊稼收成不錯,特別是你們鄉里的劉家莊,是方圓十里有名的富村。耗子幫從劉家莊開始,一路殺到你們這邊。等他們到了其他鄉里時,馬師爺他們很快就到了。不過……」
他腳步一頓,轉而面向她。
「我聽馬師爺說,這也是你的功勞。若不是他早前就設立了各村巡邏的官兵,他們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發現耗子幫的蹤跡。另外,本來另一個鄉也是逃不掉的,但他們也早早都設立了哨點,跑得快,是以,沒有人員傷亡。」
他面露欣賞,眼神也直勾勾的。
整得楊喜兒有點不好意思,趕忙轉移了話題:「剿匪的情況如何?」
這也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這一遭,已讓大家元氣大傷,起碼要半年才能恢復過來。
若是再來一次,能不能撐得過去,還真不一定。
她話音剛落,北懷玉就搖搖頭:「托你的福,我們來了一招裡應外合,剿匪過程很順利。但我沒想到,他們流落在外的人竟有這麼多。來你們鄉的這夥人,實際上就是聽說了老巢被滅了,想要絕地反擊。」
真是怕啥就來啥。
楊喜兒也跟著染上了愁緒。
她領著兩人從竹林進去。
等走到中間時,她忽然想到了一個點。
她急急地停下腳步,扭頭對他道:「若是我們全民皆兵呢,是不是就不怕他們了?」
她眼睛亮亮的,看得北懷玉有一瞬間的失神。
須臾,他眸子染上一絲認真,示意她往下說。
楊喜兒這才細細地說道:「耗子幫再厲害再兇殘,他們也是人,我們為何不能與他們抗衡一二,而是要當帶宰的羔羊?我們不妨換個思路,若是他們是羔羊,我們是那獵戶呢?」
這什麼意思?
就連馬同都認真了幾分。
楊喜兒不欲賣關子,又繼續道:「全北安貼告示,懸賞能人異士,若是誰取得了耗子幫的首級,一個就給五十兩銀子。」
在這個二十兩銀子都得攢兩年的時代,五十兩銀子那是多大的誘惑?
民間有本事的壯漢多了去了。
平時他們不出風頭,是惜命。
沒利益,誰願意冒險。
但如果有銀子獎賞就不同!
他們會想方設法地戰勝耗子幫。
這麼一來,那耗子幫不就如那羔羊一樣。
只要一冒頭,就只有被宰的份嗎?
想到這,她又補充道:「更重要的是,若是有利益誘惑,那些武館或者鏢局的頭會不會動心?他們會。他們本就痛恨耗子幫,如今又有了利誘,他們鐵定會阻止起來共同對抗耗子幫。」
這些人平時就是活在刀尖上的。
團結起來,又怎會怕耗子幫那零零散散的十來二十人?
這不比光靠官府那點兵力來得實際?
北懷玉聽罷,面露讚賞。
他連說了幾個好。
末了,他扯下自己的玉佩,遞給馬同:「取我信去,速去各處傳我口信。記住,若是我父王阻止,就說我不日會回復解釋。」
「可是,世子……」馬同接過玉佩,面露為難。
你不走嗎?
他話未說完,就聽自家世子道:「我作為北安世子,又豈能放任自己的子民不管?」
言外之意就是,他得留在這。
……
馬同哦了一聲,悶悶轉了身,須臾,就消失在了竹林中。
可楊喜兒卻怔住了。
這玉佩?
怎麼跟她儲物櫃裡的有點像?
難道,世子就是玉佩的主人?
但,怎麼可能呢?
最初那木屋,還是在南方的地界呢。
他原先不是說過,從未踏入過南方?
算了,算了,別多想。
而今最重要的是往後能安安穩穩的。
她視線落在面前精貴的男人身上,道:「既然事定下了,世子您也放寬心些。這幾日,就好好在這放鬆放鬆。」
他可是她最大的搖錢樹。
是斷然不能累壞的。
北懷玉自然聽出來她話里的關心,當即心情大好,嗯了一聲,快步往山上走。
等他跟著她進了山時,他不禁暗自稱奇。
農家人的山也要圍起來?
這倒是聞所未聞。
楊喜兒見他視線落在欄杆上,就笑著解釋:「我在山上放養了好些家禽呢,若不圍起來,我豈不是冤大頭?」
她又指了指地上的植被。
「再說了,我花了這麼多銀子,就不能有私心?這些蘑菇野菜的,都是能吃的呢。若被人撿了去,我不得哭死。」
見她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北懷玉竟覺有趣。
兩人到了山中的房子時,馮氏迎了過來。
「這是?」她側眸看向楊喜兒,面露疑惑。
「我好友,要在山中散散心住個幾日,你且好生照料。你去收拾一間房,孩子我看著。」楊喜兒邊說邊把狗子和浩浩的小手手捏了捏。
馮氏自然忙不迭地應了。
等馮氏走開後,北懷玉湊到她面前,抱起了浩浩,一雙眸子認真地看向她:「好友?」
他的嗓音帶著男性獨有的磁性,聽得楊喜兒心升臨猗。
她強行壓住內心的異樣,眼神坦誠對上他的:「是的,好友。世子與我雖相識不久,但對我幫助頗多,在我心裡,您已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咔咔一張好人牌。
不過,北懷玉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來日方長。
馮氏出來後,就見了這麼詭異的一幕。
一男一女對視,坦然又溫馨。
難道……
不可能不可能。
嬸子孩子都那般大了。
馮氏甩了甩亂七八糟的想法,走近接過狗子:「房間收拾好了,貴客若是累了,便可以去歇息了。」
北懷玉卻不想歇著。
他把孩子放下,起身往外走。
末了,回過頭來問:「不帶我去瞧瞧?」
楊喜兒愣了愣,而後起身跟了出去。
這一幕,瞧著,就是兩個初談戀愛的愣頭青。
馮氏只覺得自己看錯了。
她趕忙給了些玩具倆孩子,自己又到廚房忙去了。
這方忙活,那方尷尬得要摳出一房二廳來。
老天。
雖說倆人比較熟了。
但……
這也怪尷尬的。
楊喜兒跟在他身後,吐了口氣。
罷了罷了。
莫要自作多情。
世子對她好,想來是因為發現了她的價值,想要收買她。
對。
一定是這樣的。
不怪她多心,只怪這情節跟肥皂劇里的有點像。
做好心理建樹後,楊喜兒快步跟了上去。
北懷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兩人沉默地逛了幾圈。
等到了一個懸崖時,卻見北懷玉忽然面露痛苦,
「怎麼了?」楊喜兒著急詢問。
北懷玉雙手抱頭,沒應聲。
這是偏頭痛又犯了?
楊喜兒顧不得這麼多了,趕忙從淘寶店裡買了些許要,又稍微掩飾著拿了出來,塞到了他嘴巴里:「快,吃下去。」
北懷玉張嘴就著她的手把藥吃了。
良久。
再次抬眸時,他看向她的眸子裡,帶了些許莫名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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