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戚然約好的時間是七點。
紀淮六點就回了家,六點五十分時,已然在戚然所住的別墅門前站定。
這是他的房子,他當然知道門鎖密碼,但出於對戚然的尊重,他並未直接進,而是摁響了門鈴。
過了約莫兩分鐘,戚然才急急忙忙來開門。
「你到得這麼早?」
戚然的精神面貌很好,看得出來,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惡評真的沒有傷到她分毫。
雖然一直聽戚然說她不在意,但真正瞧見時,紀淮仍然覺得震撼。
「不方便?」
「當然不是。」戚然大敞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嘴角揚著燦爛的弧度:「感謝紀總賞臉光顧。」
聞言,紀淮嘴角噙起一抹淡笑,將懷中的花遞給戚然:「給你帶了束花。」
「這多不好意思?」
嘴上這麼說,戚然的手卻已經迫不及待地伸了過去。
一進房門,一股飯菜香撲面而來。
紀淮詫異地看向戚然。
戚然邀功似得把紀淮帶到餐桌上,道:「全都是給你準備的。」
紀淮神秘、淡漠從不顯山露水,戀綜時戚然觀察了他整整一個月,才從一些很難覺察到的小細節,確認了他的喜好。
看到桌上的菜餚,紀淮眸光閃了閃,看向戚然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愕然。
「怎麼樣?喜歡嗎?」
「嗯。」
紀淮落座。
「這全都是我親自....」
戚然話說了一半,便對上紀淮眼裡的懷疑,她只得如實奉告:「親自給你訂的餐。」
紀淮嘴角抽了抽:「挺好的。」
餐廳是戚然精挑細選的,所選菜品又全是按著紀淮的胃口,加之他心情不錯,這一餐,他破天荒多吃了不少。
吃飯時。
紀淮狀似隨意談起了餘子濯:「你最近跟他聯繫過嗎?」
戚然一個激靈,連忙表態:「當然沒有,我沒事跟他聯繫做什麼?」
「從他離開,到現在,一直沒聯繫過?」
「沒有。」
「你不是什麼八卦都喜歡跟他聊嗎?這麼大的事,不找他聊聊?」
紀淮繼續試探。
戚然被他搞懵了,實在摸不清他到底什麼意思,斟酌片刻,才道:「我...應該不用事事跟他聊...吧?」
「嗯。」
紀淮臉上沒什麼情緒,讓人很難猜測他的真實想法。
戚然更懵了。
所以,紀淮的意思是?不想讓她跟餘子濯有太多接觸?
戚然眸底更添驚色。
就紀淮這種山西老陳醋轉世的醋王屬性,餘子濯還沒怎麼見過他吃醋的模樣?開什麼玩笑。
隱約摸清紀淮的意思後,戚然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跟餘子濯,其實只是很普通的同事兼朋友關係,恰巧都愛聊八卦而已,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交集。」
紀淮夾菜的手一頓,看向戚然,似沒想到,戚然會突然跟他解釋。
怔了片刻,紀淮才問:「餘子濯跟你也是嗎?」
戚然立刻表態:「當然!餘子濯跟我從認識到現在也沒見過幾面,相互聯繫更是少之又少,他跟我能有什麼深厚情誼?」
許是戚然眼底的色彩過於坦蕩。
紀淮信了。
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他在聽完戚然說這些後,心情莫名輕鬆愉悅了很多。
仿佛壓在胸口的大石頭,驟然輕了不少。
「飯菜很好吃。」
戚然繼續邀功:「我特意挑選的。」
「品味很好。」
一頓飯結束。
紀淮已經沒了立刻離開的想法,他主動關心道:「試鏡劇本有什麼理解不到的地方嗎?」
「有。」
現成的『大牛老師』主動詢問,戚然哪有拒絕的道理?她快速取來劇本,將她有疑問的幾個地方一一圈出來,期待紀淮作答。
紀淮的演技天賦得天獨厚,戚然摸不準的地方,他看一眼就能侃侃而談,給出十分妥善的建議。
之後的兩個小時。
紀淮就負責『講課』,偶爾做出示範。
戚然聽得十分認真,把紀淮說得要點一一記下。
時間轉瞬即逝。
戚然寫下最後一筆,抬頭看向紀淮:「這個角色我基本已經吃透了;紀總,你也太牛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私下裡看完了整個劇本。」
「後天的試鏡,要加油。」
「紀總放心,我必定全力以赴,不丟你的臉。」
「嗯。」
紀淮起身:「你再看看,我去把餐桌收拾了。」
剛才突然聊起了劇本,還沒來得及收拾餐桌。
「啊?那多不好意思?」
戚然也跟著起身:「我來收就好。」
「不用。」
說著,紀淮徑直朝餐廳的位置走去。
戚然盯著他高大的背影看了兩秒後,心生感慨,真不知道誰這麼有福氣,能把紀淮娶回家。
哦!
是餘子濯。
既然紀淮堅持,戚然也就沒再追上去,她坐了回去,拿起劇本又看了一遍,儘可能地把紀淮給她講的人物要點全部吸收。
待確認無誤後,戚然才起身去廚房。
廚房裡。
紀淮正在洗碗,他的手指十分白淨、修長,在看到紀淮以前,戚然從未想過,纖纖玉指也可以用來形容男人。
哪怕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由紀淮來做,總是透著幾分賞心悅目,美好的如畫一般。
看著看著,戚然不由得恍了神。
直到紀淮忙完,回頭叫她:「戚然,你在這兒做什麼?」
「哦,我...」
戚然視線亂飄,生怕跟紀淮對視,會暴露眼底對美色的垂涎:「我渴了,來找點喝的。」
說著。
戚然手忙腳亂地走到冰箱前,隨手拿了瓶冰飲出來。
「太晚了,喝冰飲對身體不好。」
紀淮直接從戚然手裡拿走冰飲放了回去,又拿了盒牛奶出來:「我幫你熱杯牛奶。」
嘶——
戚然差點被迷成智障。
紀淮這一下,真的好強的人夫感,讓人光是看一眼,就想跟他結婚。
「好。」
戚然迷迷糊糊就應了。
時針已經指向凌晨十二點。
紀淮給戚然熱好牛奶,道了句:「晚安。」便離開了。
戚然捧著熱牛奶。
腦子迷迷糊糊。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
紀淮!?
來她家!?
不僅給她洗了碗,還十分貼心地給她熱了杯牛奶才走!?
要不是知道紀淮喜歡餘子濯,她真要自作多情地以為紀淮對她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