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千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戚然以及副駕駛。
她總覺得戚然很奇怪,可又說不出個緣由。
詭異的是。
她盯著盯著,竟然在副駕駛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輪廓,她呼吸一滯,瞳孔驟然緊縮,正在她要細細探究時,戚然已掉轉車頭,驅車離開。
「戚然。」
戚千亦呢喃一聲,下意識要追上去。
身旁,董若雲拽住她,道:「千亦,你怎麼了?」
「什麼?」
戚千亦看她。
董若雲滿目關切:「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戚千亦微微擰眉,她遲疑片刻,問道:「媽,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戚然的副駕駛坐了個人。」
「什麼?」董若雲被嚇了一跳:「怎麼會?你是不是看錯了?然然今天是一個人回來的,剛剛也是咱們看著她一個人上車的。」
董若雲抬手撫向戚千亦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
戚千亦強擠出一絲笑:「可能太累了,我回房間睡會兒。」
「好,工作千萬別太累。」
「媽,我知道。」
戚千亦轉身回了房間。
一路上。
副駕駛上的『男人輪廓』不斷在她腦海中閃現。
真的是她看錯了嗎?
不知為何。
戚千亦累得很,回到房間她徑直上床,幾乎在挨著床的下一秒,就睡了過去。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
睡著之後,她竟然真的見到了男人的臉。
男人的臉於她而言熟悉又陌生。
除此之外。
她還夢到了許多和男人、戚然相關的事,畫面清晰又真實,不像夢,倒像是她切切實實經歷過的場景。
即使是在夢裡,她也覺得匪夷所思。
這一覺。
戚千亦睡了很久。
直到天色漸暗,她被一通電話吵醒,才恍然回神。
夢中,她還記得一定要跟戚然聊一聊此事,可就在醒來的剎那,夢中的景象急速消退,轉瞬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等她處理完工作電話,翻到戚然的手機號時,動作一僵。
她要跟戚然說什麼來著?!
戚然對於發生在戚千亦身上的變化一無所知,倘若知道,必定會萬分欣喜。
但可惜——
紀宅。
戚然摟著哭得小臉通紅的余景陽,柔聲安撫:「景陽,爸爸只是發燒了,沒有大礙,睡一覺就能好,別哭了好不好?」
余景陽眼睫毛上還掛著兩顆淚珠,他仰頭看著戚然:「可是爸爸他看起來好難受,為什麼不能送他去醫院?」
「因為只是一點點小病,送醫院反而會給醫護工作者增加負擔。」
「是嗎?」
余景陽茫然地望著戚然。
戚然點頭:「當然,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擦掉余景陽臉上的淚,耐著性子解釋:「你先去睡覺,我保證,明天一早,你肯定能看到生龍活虎的爸爸。」
「真的嗎?」
「真的。」
好不容易安撫好余景陽的情緒。
戚然匆匆進入餘子濯的臥室,看向紀淮:「怎麼樣?」
「41度,人已經燒迷糊了。」
「退燒藥吃了嗎?」
「吃了,但不管用。」
許是近來打擊太大,昨夜又宿醉的緣故,餘子濯的病來得轟轟烈烈,毫無徵兆。
戚然和紀淮回來,得知餘子濯病倒,一個頭兩個大。
見戚然面色凝重,紀淮安撫道:「再等一會兒看看效果,餘子濯身體素質不錯,沒那麼容易出事,別擔心。」
「嗯。」
戚然應聲,但面上的擔憂沒有鬆緩絲毫。
要不是餘子濯慘白著臉,躺在床上燒的神志不清,戚然真想拎著他的衣領,暴揍他一頓。
明知道自身情況特殊,就該時刻警惕,保證身體無礙。
他倒好!!
喝了那麼多酒!簡直是在把自己往死里灌!!
二人守在餘子濯床邊寸步不離。
折騰到後半夜,餘子濯的燒才勉強退下去。
測量到37.6時,戚然狠狠鬆了口氣。
有那麼幾個瞬間,戚然真怕餘子濯燒死在這兒。
她和紀淮都不懂醫,一旦餘子濯有個好歹,他們連應對都困難。
餘子濯幽幽轉醒,看到二人後,詫異又虛弱地問道:「你倆怎麼在這兒?」
戚然氣不打一處來,瞪了餘子濯一眼,看向紀淮:「你罵他。」
紀淮目露不悅:「所以,你想怎麼樣?」
「我沒想怎麼樣...」
餘子濯知道自己闖了禍,說話尤為心虛:「只是心裡鬱悶,想借酒澆愁。」
「然後呢?高燒41度,昏迷不醒?」
紀淮語氣並不兇悍,可不經意間帶出來的凌厲,卻讓餘子濯萬分心慌。
「我錯了。」
紀淮斂下眉眼:「下次不會了。」
戚然沒繃住,呵斥道:「你還敢有下次?」
餘子濯立刻搖頭,過了兩秒,他小心翼翼道:「我很渴,能不能給我倒點水?」
餘子濯幾乎要被燒冒煙了,嘴唇乾裂到完全脫水,現在恨不得拎桶喝。
埋怨歸埋怨,但也不能真不管餘子濯死活。
戚然又瞪了他一眼後,給他倒了水,遞到他面前:「有力氣起來嗎?」
「有。」
餘子濯起身,接過戚然遞來的水:「謝謝。」
戚然不放心地叮囑道:「小口喝!」
餘子濯點頭如搗蒜,把水喝光,把杯子遞了回去:「能不能再喝一杯?」
「嗯。」
戚然接過杯子,又倒了一杯過來:「小口喝!」
「知道。」
好在。
餘子濯的身體素質確實不錯,沒有反覆高燒。
戚然和紀淮因著餘子濯累了一整晚,戚然生怕紀淮扛不住,強行帶著紀淮去休息了。
待紀淮睡著,她再折返回來照顧餘子濯和余景陽。
翌日。
余景陽醒來,看到餘子濯不再昏睡,目光灼灼地望向戚然:「戚然姐姐,你真厲害。」
「景陽,給你一個新任務。」
「嗯。」
余景陽用力點頭,眸中儼然全是崇拜之色。
「盯著你爸,從今往後,不允許他沾酒。」
餘子濯第一個抗議:「憑什麼?」
「就憑你把自己喝到高燒不退,差點嚇死我們。」
要不是餘子濯現在還在病中,戚然都想一拳捶上去解氣。
「我這不是意外嗎?又不是總是這樣。」
餘子濯嘟嘟囔囔地給自己解釋,自知理虧的他連頭都沒敢抬。
懶得再看餘子濯,戚然盯著余景陽:「景陽,聽到了嗎?」
「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