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你爸不要你了

  是夜。

  待戚然入睡,紀淮輕手輕腳去了書房。

  他從兜里掏出那枚用時半年以上,耗費大量心血才製作完成的戒指盯著看了很久。

  隨後。

  他默默啟動暗格,把戒指放了進去。

  深深嘆了口氣,紀淮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起身回了臥室。

  他剛推開門。

  戚然就猛地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他,聲音夾帶著幾分哽咽:「你去哪了?」

  「睡不著,去書房看了會兒書。」

  紀淮撫了撫戚然的頭,等她情緒不那麼激動,才鬆開她:「做噩夢了?」

  戚然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

  她的手緊緊抓著紀淮,不安感充斥著她整個人:「我夢到你消失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不會的。」

  紀淮抬手給戚然拂去她臉上的淚:「夢都是反的。」

  「紀淮,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告訴你!我不允許,你別想著離開我,我們一定會有辦法!所以,你絕對不能放棄,聽到了嗎?」

  說到激動處,戚然抓著紀淮的手緊了幾分,眼裡再次氤氳出水霧和不安感。

  「好。」

  紀淮手托在戚然的後頸,將她拉入懷中,輕聲安撫:「我不會放棄,別哭了好不好?」

  「嗯。」

  戚然吸了吸鼻子,她抱著紀淮,把頭埋進他懷裡,貪婪地汲取著屬於紀淮的氣息。

  紀淮哄了很久,才把戚然哄睡著。

  這次的事,帶給戚然的打擊不小,也剝奪了她的所有安全感。

  一整個晚上,她都緊緊抓著紀淮的手,即便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鬆片刻。

  紀淮沒睡著。

  他就這樣,睜眼到天亮。

  趕在戚然醒來前,紀淮收斂起所有思緒,佯裝入睡。

  ……

  戚然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轉頭確認身旁的紀淮是否安好。

  見他靜靜躺著,戚然鬆了口氣,俯身向他,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似有所感,紀淮睫毛輕顫,隨後睜開眼:「醒了?」

  「嗯。」戚然抱住紀淮,在他懷裡拱了拱:「你睡得好嗎?」

  「挺好的。」

  紀淮側頭,輕嗅著獨屬於戚然的味道,擁著她捨不得撒手。

  二人在床上膩歪了好一陣才起床。

  客廳。

  戚然剛下樓,就撞上了眼袋快要掉到腳底板的餘子濯,她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皺緊眉頭:「你怎麼回事?」

  餘子濯疲憊地搖了搖頭:「快死了。」

  戚然默了一瞬,勸慰道:「一時難以接受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保重身體!?」

  紀淮和餘子濯現在情況特殊。

  一旦發生生病、受傷等事,根本沒有就醫的可能。

  聽懂了戚然暗指的信息,餘子濯的臉色更難看了:「要不我還是死了吧!」

  戚然咬了咬後槽牙,看向晚一步過來的紀淮:「你能不能給他一拳,讓他清醒一下?」

  紀淮掃了他一眼,道:「叫余景陽過來。」

  「行。」

  一分鐘後。

  戚然把余景陽薅到餘子濯面前,貼臉開大:「景陽,你爸不要你了。」

  此言一出。

  餘子濯和余景陽齊齊變臉。

  因著之前的遭遇,余景陽從未真正擁有過安全感,即便餘子濯待他好到了極點,他的心裡,也始終存有創傷。

  戚然的話,於他而言,無異於是在他的傷口上狠狠撒了一層鹽上去。

  「爸爸。」

  余景陽眼裡瞬間瀰漫出淚意,他眼巴巴地望著餘子濯,整個人都像是要碎了,怯生生地握上餘子濯的手,小聲抽泣:「你不要我了嗎?」

  餘子濯心一梗。

  狠狠瞪了戚然一眼,惱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戚然對餘子濯的憤怒充耳不聞,只繼續道:「你看,他都不回應你。」

  余景陽『哇』得一聲哭了,他一頭扎進餘子濯的懷裡,拼命辯駁:「爸爸,你別扔我,我會乖的,我會聽話,求求你了。」

  「爸爸~」

  余景陽的可憐,聞者傷心,見著流淚。

  餘子濯更是被哭到心都碎了,顧不上埋怨戚然,他連忙安撫:「別聽戚然亂說,你是我的寶貝,我怎麼可能會扔掉你?」

  「真的嗎?」

  余景陽抬頭,淚眼朦朧地望著餘子濯。

  餘子濯刀了戚然的心都有了,他用力點頭,蹲下摟著余景陽:「當然是真的,你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肯定能感覺到爸爸有多在意你,戚然的話,根本就是挑撥離間,無稽之談。」

  餘子濯話音剛落。

  戚然又補了一句:「這可不一定,所以你得寸步不離地看牢他,免得哪天被他扔了。」

  余景陽剛止住的淚,再次有了決堤的跡象。

  「戚然!!」

  餘子濯憤怒了:「你是瘋了不成?」吼罷,他看向紀淮:「你能不能管管她?」

  紀淮面無表情:「她說得沒錯。」

  餘子濯:?

  餘子濯要氣炸了。

  氣到一度顧不上『想死』的事。

  餘子濯連著哄了余景陽三個小時,也沒能徹底打消余景陽的憂慮。

  他本來就喜歡黏著餘子濯,經戚然的提醒,他現在更是亦步亦趨,黏到令人髮指的程度,只要餘子濯離開他的視線範圍超過半小時,他就會陷入不安。

  戚然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很愧疚,也很不舍,但她只能硬起心腸。

  餘子濯和余景陽是彼此的希望和羈絆,離開餘子濯的余景陽,很難獨活;離開余景陽的餘子濯亦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動力。

  因著此事。

  餘子濯沒少埋怨戚然。

  戚然連頭都懶得抬,甩給他一句:「你下次要是再發瘋,我還告狀;事情沒有完美解決之前,你最好時刻保持冷靜。」

  「你!」

  餘子濯氣得瞪圓了眼:「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景陽造成多大的心理負擔?」

  「知道。」

  戚然終於抬頭看向餘子濯:「所以你才會在乎,不是嗎?」

  餘子濯:「……」

  犟不過戚然,餘子濯狠狠瞪她一眼,負氣離開。

  目送著他離開。

  戚然收回視線,繼續搜索,試圖查找到跟紀淮相關的蛛絲馬跡。

  紀淮創辦的『愛心基金會』和『全優娛樂』都在有條不紊地正常運轉中著,只是背後的人,由『紀淮』變成了『不知名的神秘者』。

  紀淮曾經參演過的電影、電視劇、綜藝等作品也依然存在,但無論怎麼搜索,都找不到跟紀淮相關的蹤跡。

  即使早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但這些內容,還是令戚然心中生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