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過了很久,戚然才接到董若雲打來的電話。
董若雲幾乎要急瘋了。
電話剛一接通,她便劈頭蓋臉一通追問:「然然,你怎麼樣?有沒有事?你現在在哪?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完全沒跟爸媽提過?紀淮呢?他怎麼樣?受傷嚴重嗎?」
「媽,我和紀淮沒事,您放心...」
不等戚然把話說完,董若雲再次打斷,語氣急躁:「你讓我們怎麼放心?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不親眼看到安然無恙的戚然,她根本無法心安。
戚然和紀淮對視一眼,小心翼翼道:「媽,我們真的沒事!那這樣,我和紀淮現在就回去...」
「不行!」
董若雲再次打斷,態度十分強硬:「說地址,我和你爸去接你。」
拗不過董若雲,戚然只好報了個地址給董若雲。
半小時不到。
董若雲已然抵達,跟她一起來的,還有戚承志和戚千亦。
低調又不失奢華的商務車駛入戚然的視線範圍內,還未完全停穩,后座車門就已經被董若雲打開了。
戚然被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迎:「媽!」
董若雲乾脆從車上跳了下去,大力把戚然抱在懷裡,聲音顫抖,緊張的神經充斥著她全身:「然然。」
「媽,我很好,你看,不用擔心我的。」
過了約莫十秒。
董若雲才鬆開戚然,她眼眶通紅,把戚然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真的沒有受傷嗎?」
「一點傷都沒有。」
戚承志皺緊眉頭,沉聲怒斥道:「那也不能胡鬧,太危險了。」
對於二人的責備,戚然沒有任何辯解,只一個勁兒地低頭認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叔叔,阿姨,抱歉,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才會給你們添這麼大麻煩。」
聞言。
戚承志和董若雲這才注意到被忽視的紀淮。
董若雲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鬆開拉著戚然的手,轉而去查看紀淮的傷勢:「紀淮,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你別往心裡去,我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擔心而已。」
「阿姨,我沒事。」
戚承志嘆了口氣,看向紀淮的眼神十分複雜:「往後遇到什麼事,一定要及時說出來,別總想著事事自己扛,咱們不是一家人嗎?」
「是啊!」董若雲點頭附和,埋怨中夾雜著諸多關心:「咱們是一家人,有事本來就該互幫互助;你這孩子,打小就犟,到現在也改不了這個毛病。」
戚然拽了拽董若雲的衣袖,轉移話題道:「媽,我有點累,我們可不可以先回家?」
「當然!」
董若雲輕拍腦門:「回家,先回家,你倆今天必須得好好歇歇。」
只是,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回戚宅的路上。
紀淮和戚然還是被抓著一通說教。
董若雲和戚承志都是極好且有理智的人,雖然很心疼戚然,但也沒有因此而將責任全部推卸到紀淮身上,怨恨他將戚然帶入危險之中。
對於紀淮,他們亦是心疼的。
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至今,不敢想像,他得經受多少苦難。
紀淮也從沒想過。
他在原生家庭缺少的親情,會在戚家人身上找回。
一行人回了戚宅。
董若雲著人做了滿滿一大桌營養成分超標的美食,監督著戚然和紀淮吃下,又打發他們回去臥室休息。
熱情、貼心到戚然和紀淮連個『不』字也不敢說。
二人被迫躺在床上。
戚然側頭,小聲詢問:「你不出現可以嗎?」
紀淮:「……」
「只能多辛苦助理一些。」
「不然我跟我爸媽說一聲?身體重要,但處理後續的事情也很重要。」
說著,戚然就要起身。
可還沒等她坐起來,紀淮伸手一撈,將她帶入懷中,道:「股權轉讓的相關合同已經簽完了,剩下的事往後推一推也沒關係,別寒了叔叔和阿姨的心。」
最重要的是。
紀淮其實很享受這種...有人強迫惦念、關心的滋味。
戚然盯著紀淮的眼睛看了兩秒,似看出了什麼,點頭道:「好。」
剛剛經歷一場車禍,雖然並未受太重的傷,可也絕對不輕鬆。
他們早就累狠了。
撐到現在,全憑意志力。
精神鬆懈後,短短數秒,便已進入夢鄉。
而網上的輿論還在持續發酵。
有關紀淮、谷麗樺等人的事,被越扒越深。
紀永言這個『天真無邪』的既得利益者,也成了遭人唾棄的對象。
【所有人都在噴谷麗樺,就沒人關注紀永言嗎?他作為既得利益者,還把自己撇得這麼幹淨,能是什麼好東西?】
【嚴重懷疑谷麗樺這波是想舍了自己保全紀永言。】
【大膽推測一下谷麗樺的想法:只要她能開車撞死紀淮,紀偉菘的法定繼承人就只剩下她和紀永言;
而她,完全可以用『精神病』抵一部分罪,即使被關進去,她有精神病也關不了幾年,等紀永言大權在握,這事被人淡忘,撈她出來就是分分鐘的事。】
【樓上!!推測完全合理。】
【我有內部消息,聽說那女的被警察帶走後直接送去了醫院,真的在她身體裡查出了精神類的藥物,而且她也有精神類的鑑定報告,確實是要用這個方式來脫罪。】
【好噁心,噁心又有效。】
【紀氏集團的紀偉菘還沒死吧?真當人家是吃素的?玩這招就能瞞天過海??】
【好真實血腥的豪門內鬥!!真就不拿法律當回事唄?】
不得不說。
當代網友著實有點牛.逼在身上。
一番推斷恰好點在了谷麗樺的籌謀上。
谷麗樺過了很久,才幽幽轉醒,面對警方的詢問,她一律不答。
全部交由提前找好的律師應對。
這幾天。
谷麗樺看似無動於衷,實則背地裡用盡了手段,開車撞人、一勞永逸,是她萬般無奈之後的下下策。
為此,她做了很多準備。
比如精神類的疾病證明,等一系列用以脫罪的具體措施。
她的情況,的確給此事件的偵查上,帶來了一定的麻煩。
可她忘了。
紀偉菘只是身體不好了,人還沒死,腦子也不存在問題,還具備思考和指揮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