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還言辭鑿鑿說要反抗命運,堅決和紀永言劃清界限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推翻自己,選擇結婚?
她外出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聯繫不到戚千亦,戚然只能把電話打到董若雲那去。
董若雲隔了好一陣才接:「然然。」
「媽,我聽說戚千亦要結婚了?」
電話那頭,董若雲靜了一瞬,才:「嗯。」
「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我跟你爸商量,擔心你性子急,影響到工作。」
「我性子哪裡急?」戚然瞪圓眼,恨得牙痒痒,捏著手機的力道也不斷收緊:「等著,我現在就動身回去,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說著。
戚然風風火火就朝化妝間的方向走。
「然然。」董若雲有些無奈,她耐著性子勸道:
「婚事已經定下了,是千亦自己願意,沒有人強迫她!我跟你爸的想法是,即便日後她和紀永言過不到一塊去,我們也不會讓她缺少從頭再來的勇氣。」
「既然她執意要嫁,就由著她去。」
戚然聽不進去半句勸誡,滿腦子都是那晚夜談,戚千亦明白一切之後,眼神中破繭成蝶般的堅韌。
「我馬上回去。」
「然然...」
戚然直接掛了電話。
正常來講,劇組的主要演員殺青,大傢伙都會湊到一塊聚個餐。
但戚千亦出了這種事。
戚然哪裡還有心情聚餐?
回化妝間卸妝的路上,戚然給姜夏打了通電話:「急事,我得儘快回京市,你幫我看看最近的機票;還有,幫我跟他們打聲招呼,今天的聚餐我去不了。」
「出什麼事了?」
「先訂機票。」
「哦。」
戚然在這邊住了半個多月,還有不少行李要收,姜夏被留在這兒處理後續事宜,她則火速搭乘最近一班飛機,返回京市。
當天晚上。
戚然就風風火火出現在了戚宅。
「戚千亦呢?」
她剛一進門,就開始找尋戚千亦的身影。
聽到動靜,董若雲連忙放下手裡的事,朝戚然走去:「然然回來了?」
「嗯。」
戚然隨手把包放下,到處找人:「戚千亦呢?我一直沒打通她的電話。」
「紀永言說想拍一套很有紀念意義的婚紗照,加上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很少有時間出去玩,索性帶千亦去旅拍了。」
戚然頭上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他們不是後天結婚嗎?」
「嗯,明天回來。」
看出戚然面上的不悅,董若雲安撫道:「然然,媽媽知道你心疼千亦,但每個人都有自己對人生的抉擇和看法,我們不該強求。」
戚然擰緊眉頭:「可是...」
「什麼?」
可是,她答應過戚千亦,在這件事上,一定會傾盡全力幫忙。
每一個戚千亦身不由己的時刻,她都會堅定地站出來,跟戚千亦一起度過難關。
「媽,戚千亦和紀永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你可以詳細跟我說說嗎?」
「好。」
董若雲拉著戚然落座,又給她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戚千亦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奔波一路,連水都沒來得及喝。
董若雲沒有藏著掖著,將近日來的事.事無巨細地說予戚然聽,尤其重點說明了戚千亦的態度之堅決,根本不聽他人建議。
戚然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時刻關注她的紀永言耳中。
紀永言一個頭兩個大。
當即背著戚千亦,偷偷摸摸跟谷麗樺商量了許久。
在他看來,戚然就是瘟神,只要有戚然在,他和戚千亦總會被迫經歷許多波折。
如今結婚在即。
眼看著他夢寐以求的事馬上就要塵埃落定。
無論如何,他都不情願再發生任何意外。
二人商討許久,最終由谷麗樺出面,在返程的事上偷偷動了手腳。
紀永言和戚千亦原定會於中午十二點鐘到家。
不想,意外發生。
他們將無法按照原定時間返回。
得知此事。
戚千亦愣住。
不知為何,心中竟然生出一個『假如可以錯過自己婚禮就好了』的詭異想法。
沒有任何焦躁,戚千亦表現得很平靜:「要是趕不上婚禮怎麼辦?」
紀永言雙手環著戚千亦,深情款款道:「寶貝,你放心,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不會讓任何意外影響到我們的婚禮。」
戚千亦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此時。
戚千亦還不知道,紀永言一語雙關,真正指向的人實則是戚然。
「嗯。」
戚千亦點頭。
隨即沒能按捺住翻湧而來的困意,打了個哈欠。
「是不是困了?」紀永言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得不可思議。
「嗯。」
戚千亦又打了個哈欠。
「你去睡,等我處理好再喊你。」
「好。」
戚千亦近來愈發嗜睡,除卻必要的安排以外,她每天有大量時間在睡覺。
可不管她睡多久,都無法真正充盈身體上的虧空。
她總是很累。
身體也虛得厲害。
因此,她的手機全權交由紀永言保管,如非必要,她甚少使用手機。
自然也不知道,戚然給她打了很多通電話。
戚千亦幾乎沾床就睡。
睡夢中。
她再次來到那片陌生又熟悉的迷霧之中,且在迷霧之中,見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
短暫的驚懼之後,戚千亦得以緩和心神,不知怎的,她倏地想跟籠中的自己聊聊天。
「我要結婚了。」
籠中的自己向她走來,慘白的臉上充斥著無盡的無奈:「要屈服了嗎?」
她茫然道:「什麼?」
籠中的自己再次向前一步,孱弱卻不失堅強地緊盯著她:「你愛紀永言嗎?嫁給他,你會幸福嗎?你的人生,是你在主導嗎?」
她被盯得渾身發毛,被問的啞口無言。
她的人生,當然是她在主....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她沒來由得有些心虛。
其實。
從答應紀永言的求婚開始,她沒有一刻能感受到自己是幸福的。
只是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她把自己說服得很好,但就是敵不過空落落的心。
「戚千亦,你要屈服嗎?」
籠中的自己拖著沉重的鎖鏈,緊抓著籠子,雙目猩紅幾乎要滲出血來。
「不,當然不!」
戚千亦下意識回答。
「戚千亦,去找戚然,或許她可以幫你。」
籠中的自己面上流露出迫切:「只要沒有結婚,就還有機會。」
「找戚然?」
「對!找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