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大仇得報

  有戚然帶頭,賀晴柔也跟著略過了虛頭巴腦的交際,開門見山地道明來意。

  賀晴柔對江熙雨不信任,因此並未像面對戚然時那般和盤托出。

  每句話都點到為止,讓人即便有心探尋,也無由頭深入研究。

  江熙雨聞言,皺緊眉頭:「我需要知道你見他的目的。」

  賀晴柔看了戚然一眼,想要以此判斷該如何回應,戚然當即接話道:「江熙雨,你當初答應我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附加條件。」

  「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幫這個忙,對你而言,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江熙雨眉頭皺得更緊。

  她什麼都不清楚就貿然引薦,一旦出事,必定會被牽連。

  思前想後,江熙雨終是咬牙駁斥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會另尋他人幫這個忙,但你——」

  說到這兒,戚然眯了眯眸子,沒繼續說明。

  但江熙雨很清楚,戚然未出口的話,是什麼。

  賀晴柔看了看戚然,又看看江熙雨,大致摸索出了二人間的關係。

  包廂里的氣氛驟然冷凝。

  江熙雨心中更是天人交戰。

  戚然也不急著催她,只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鑑。

  「只是引薦,對嗎?」

  江熙雨還是屈服了。

  她走到今天,所憑藉的,正是敢打敢拼的性子。

  幫了戚然這個忙,不僅能緩和與戚然和紀淮的關係,或許還會如戚然所言,有意外收穫。

  她願意賭!

  賭戚然的人品,賭即便出事,她也有本事順利從其中脫身,不受連累。

  「對。」

  賀晴柔點頭。

  「好。」

  江熙雨深吸一口氣,道:「廖先生明晚會在KHX參加一個活動,後天一早就會搭乘早班機離開,我可以幫你引薦,但能不能讓他為你駐足,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賀晴柔眼裡瀰漫出喜色:「嗯。」

  江熙雨看向戚然:「這忙我幫了,你我之前的矛盾,一筆勾銷。」

  戚然頷首:「當然。」

  江熙雨這才露出喜色。

  ——

  賀晴柔擔心一旦發生意外會連累到戚然,再沒聯繫過她。

  翌日。

  賀晴柔在江熙雨的帶領下,抵達活動現場。

  人多的地方,總免不了充斥著各種耳目。

  從踏上活動現場開始,賀晴柔就很清楚,這將是背水一戰,只能贏,不能輸。

  否則。

  等待她的,只有昌景州的瘋狂報復。

  江熙雨遵照她給戚然的承諾,將賀晴柔帶到廖先生身邊,又隨便找了個理由,給二人提供單獨相處的環境。

  因而。

  沒有人知道賀晴柔在當晚跟廖先生談了什麼。

  就連江熙雨,也僅僅知曉,賀晴柔跟廖先生相見的半小時後,廖先生作為此次活動的重要人物,卻突然離席。

  而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賀晴柔。

  江熙雨嘗試過打探消息。

  但得來的全是『不知道』。

  問了一圈,江熙雨最後把電話打到戚然那:「戚然,賀晴柔究竟要做什麼?我聽說,廖先生取消了第二天的航班和之後的行程。」

  「我不知道。」

  江熙雨急了:「人是你引來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

  自從那晚分別,她就再沒聯繫上賀晴柔。

  江熙雨:「……」

  「你說話還算數嗎?她真的不會坑我嗎?」

  「不會。」

  戚然也不知道,但她對賀晴柔很有信心,所以答得十分篤定。

  電話那頭。

  江熙雨靜了幾秒,而後直接掛了電話。

  戚然盯著手機看了好一陣。

  她是擔心的。

  也曾想過私下裡調查。

  但理智終究戰勝了這份擔心。

  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她不了解事實基礎,貿然查探,只怕會有打草驚蛇的風險。

  昌景州能坐上如今的位置,足以說明他並非等閒之輩,想要將其扳倒,難如登天。

  她這兒一旦暴露,勢必會影響到賀晴柔的計劃。

  所以。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憑藉著對賀晴柔的信任默默等待!

  過了足有一周。

  昌景州及其公司突然被曝出驚天醜聞。

  事情發生得突然,等眾人反應過來,昌景州已被相關部門帶走,並立案調查。

  各大社交平台全炸了。

  與之相關的項目同時接受徹查,一時間,人人自危。

  無數業界人士猜忌紛紛,怎麼也想不通,昌景州為什麼會突然栽了跟頭。

  只有戚然清楚。

  昌景州哪裡是『突然』栽跟頭,賀晴柔為了這一天,忍辱負重,熬過了許多個難眠的日日夜夜,才得以換來今天的勝利。

  沒過太久,昌景州的種種罪名被人悉數調查、羅列了出來。

  明面上。

  昌景州的確棄暗投明,成功洗白;然而,背地裡,他從未停下過從事不法行當。

  涉案金額極大。

  即便他擁有最優良的律師團隊,也無法安然無恙地從中脫身。

  他將會在監獄裡,度過自己的餘生。

  這對習慣了人上人生活的昌景州,無疑是身處地獄般的折磨。

  為了親眼目睹仇人的慘況,賀晴柔特意前往收監昌景州的監獄,進行探視。

  隔著厚厚的玻璃,賀晴柔看到了戴著鐐銬,穿著統一獄服的昌景州。

  才短短數天不曾見到。

  昌景州眼裡的狂傲已然消散得乾乾淨淨,階下囚的他,眼裡、周身,是深深的疲憊。

  他無法接受眼前的處境,卻又完全無能為力。

  許是同旁人發生了爭執。

  昌景州臉上、手上,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皆有不同程度的傷痕。

  現在的他,跟喪家之犬無異。

  賀晴柔笑了,越笑越大聲。

  她日思夜盼,終於等到了這天。

  事已至此。

  昌景州哪裡還能品不出其中緣由,他瞳孔急劇收縮,握著聽筒的手青筋暴起,隨時有暴走、崩潰的跡象:「是你!」

  兩個字,夾雜著雷霆怒火,恨不得把賀晴柔撕碎。

  「是我。」

  賀晴柔輕飄飄地承認了。

  她還在笑,只是笑著笑著,竟落下淚來:「昌景州,看到你現在這麼慘,我就放心了。」

  昌景州猛地一拳砸在玻璃上,目眥欲裂地質問道:「賀晴柔,我自問待你不薄,你怎麼能!?」

  賀晴柔笑意消散,眼裡漸漸凝出洶湧澎湃的仇恨:「昌景州,你當真待我不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