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已經有視線看來。
徐嫣不敢跟向浩淼發生衝突,只能按著性子問:「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這是什麼態度?」
見怪了徐嫣小鳥依人,事事親和的模樣,向浩淼只覺此刻的徐嫣,冷漠到令他陌生。
事已至此。
徐嫣已無從狡辯。
更不指望能跟向浩淼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那樣繼續相處。
見徐嫣不答,向浩淼緊咬著牙關繼續追問:「戚然和邵星的事,是你做的嗎?」
「你都已經查出來了,還有必要來問我嗎?」
徐嫣臉上再無崇拜、歡喜。
向浩淼心頭一梗,捏著徐嫣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徐嫣吃痛,緊皺眉頭,目露不滿:「你弄疼我了。」
「所以,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接近紀淮?」
徐嫣神色又冷了幾分:「我說不是!你信嗎?」
「徐嫣,這麼久以來,你難道就沒有過一刻...」
後面的話,向浩淼沒能說出。
「沒有。」
徐嫣答得直接。
她很清楚,無論這時候她編出多少花言巧語來矇騙向浩淼,都不可能消弭向浩淼心中的隔閡。
既如此,她又何必浪費表情和心思,來討好求得向浩淼原諒。
況且。
一個不知名的小導演而已,哪裡配的上她花心思?
「你!」
向浩淼險些一口氣慪死。
徐嫣竟然連敷衍他都懶得。
「你還有問題嗎?」
向浩淼深吸一口氣,拋出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害戚然?」
「只有拆散她和紀淮,我才能有機會。」
徐嫣卯足了勁兒要跟向浩淼斷個一乾二淨,下頭的話一句接一句,沒有絲毫遮掩。
「好!很好。」
向浩淼最後的心也死了。
「我可以走了嗎?」
徐嫣面無表情地看著向浩淼。
她忙得很,生怕被向浩淼這種不知所謂的小導演纏上。
向浩淼失魂落魄地鬆開徐嫣的手腕。
徐嫣立刻抽回,看著手腕的一圈紅痕,她狠狠瞪向浩淼一眼,轉身離開。
她走得很快,沒有一丁點的留戀。
只余向浩淼停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
從相遇,到相識,到相知,到現在分道揚鑣,一切都如同大夢一場。
原來。
從始至終,這不過就是一場他人精心設計的圈套罷了。
事實果然如戚然所言,他應當對所有完美契合的人事物有所警惕...
可惜,這一點他明白的太晚。
「嚮導,嚮導?」
向浩淼不知站了多久,經劇組工作人員提醒,他才回神。
「該準備拍攝了。」
「嗯。」
向浩淼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他的夢,徹底醒了。
人多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向浩淼見過徐嫣後,隱隱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很快就傳得到處都是。
戚然聽說這事後,立即找上向浩淼。
「見到徐嫣了?」
「嗯。」
向浩淼點頭,神情落寞。
「死心了嗎?」
「嗯。」
向浩淼再次點頭。
戚然伸手拍拍他的肩:「睡一覺就好了,我去找紀淮過來,讓他幫著你完成接下來的拍攝。」
提起紀淮,向浩淼似想到了什麼,提醒道:「聽說徐嫣去找了紀淮,紀淮撤訴了,你問問情況,小心徐嫣得逞。」
戚然微微挑眉。
雖然她不認為徐嫣會得逞,但她確實好奇徐嫣跟紀淮說了什麼,竟然能讓紀淮撤訴。
向浩淼繼續道:「拍攝的事我會多用心。」
「好。」
戚然頷首。
五分鐘後,戚然從紀淮那,看到了徐嫣送來的證據。
她險些驚掉下巴。
「這....是真的嗎?」
小說里的確有寫過紀偉菘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每況愈下。
之後,便將手中股權,以及位子傳給了紀永言。
而紀永言,則在大權在握後,以10%的股份為聘禮,風風光光地娶了戚千亦。
出手之慷慨,愛妻之深沉,一度成為業內佳話,流傳數年。
但她萬萬沒想到。
看似浪漫的劇情設定背後,竟然藏著這麼齷齪的算計。
「我找人確認過,是真的。」
聞言。
戚然眸中又添幾分震驚。
緩了幾秒,她才道:「你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紀淮搖頭,對上戚然詢問的眼神,他解釋道:「紀偉菘對上谷麗樺,也算咎由自取,他本可以拒絕,可他沒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干涉他人命運?」
確認紀淮對紀偉菘的確無有丁點父子之情。
戚然當即表態:「沒錯!紀偉菘無論落得怎樣的田地,都是活該。」
「你會覺得我過於冷血嗎?」
「不會。」
戚然搖頭:「你只是在用他對待你的方式對待他而已,很公平。」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戚然自然懂得。
何況。
她很清楚紀淮幼時起的遭遇。
沒人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以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逼死』母親,又很快迎娶新歡,還對他不聞不問,放任新歡用各種手段逼他出家門,任由他自生自滅之後,毫無芥蒂。
這些年來,紀淮沒有落井下石已然足夠情緒穩定,心胸寬廣。
同樣的事要是換她。
她能在被『趕』出紀家的那天,就當場陰暗扭曲地在地上爬行。
她不好過。
誰也別想好過!
紀淮的心軟了軟,聲音也柔和許多:「謝謝你理解。」
見狀。
戚然伸手抱住紀淮,在他後背拍了拍,動作溫柔,語氣溫柔,出口的話卻兇狠異常:「再敢跟我說『謝謝』,你就死定了。」
紀淮啞然失笑:「好,記住了。」
他很幸運,能遇到全然理解他的戚然。
待戚然看完,紀淮將U盤收好,再無舉動。
而此時的徐嫣,還對此一無所知。
她滿心歡喜地做起了『紀太太』的美夢,幻想著擠掉谷麗樺,過上衣食富足的日子。
她等了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每天想方設法地打探消息,確認谷麗樺和紀偉菘的狀態。
然而。
沒有一次傳來過喜訊。
她給出的證據如同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她無法理解,紀淮為什麼能手握證據而視若無睹。
紀偉菘可是他的父親!
她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那些證據,如果由她交給紀偉菘,不僅會讓紀偉菘疑心她和谷麗樺狼狽為奸,無法得到『紀太太』之位,還會徹底得罪谷麗樺,招來谷麗樺的瘋狂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