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徐嫣拖著傷腿往旁邊挪,戚然就已經打開了門。
看到徐嫣,戚然皺了皺眉:「你在這兒看熱鬧呢?」
徐嫣像被嚇了一跳,趕忙解釋:「戚然,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你的東西我已經轉交給紀淮了。」
「知道了。」
好幾天了。
戚然一直沒摸清徐嫣的門路,以防萬一,她不想跟徐嫣有過深的接觸,以免不慎著了道:「還有事嗎?」
「沒了。」
「那你走吧!」
徐嫣輕咬下唇,像是受了委屈,她望著戚然,眼眶微紅:「戚然,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討厭我?」
「想知道?」
徐嫣點頭:「嗯。」
戚然主打一個直球攻擊,讓所有陰謀詭計無處遁形:「我覺得你刻意接近我和紀淮是別有用心,也許是谷麗樺指使,也許是你自己籌謀算計,不管是哪種,對我來說,結果都一樣。」
徐嫣滿目驚愕,連忙辯駁:「戚然,我沒有。」
她被嚇到了,這次是真的。
「你有或沒有,我並不在乎。」戚然面無表情,看向徐嫣眼神中的疏離程度不亞於陌生人:「我又不是非要跟你交朋友,何必浪費時間去分辨你是黑是白。」
戚然的話說得太過直接。
直接到徐嫣語塞到完全不知該怎麼接話:「戚然....」
戚然抬手,止住她的狡辯:「如果你真的沒有心懷不軌,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離我遠一點,而不是一直在我面前說廢話。」
徐嫣攥緊拳頭,許是生了氣,她聲音有些發抖:「戚然,不覺得你咄咄逼人,肆意踐踏他人尊嚴的模樣很傷人嗎?」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發笑。
戚然盯著徐嫣看了幾秒:「你少道德綁架我!是我上趕著踐踏你嗎?你離我遠點不就好了?」
這些年來,徐嫣仗著毫無攻擊性的外表,能言善道的性格,不說男女通吃,可也從未被討厭過。
唯獨紀淮和戚然,個頂個的油鹽不進。
「你是因為我小姨,才對我有偏見嗎?」
戚然:「……」
「如果你是個正常人,現在應該直接冷著臉負氣而走,並且從此以後跟我劃清界限,再無交集。」
說到這兒,戚然頓了下,她眯了眯眸子:「可你現在糾纏不休的樣子,真的很耐人尋味。」
此番言論一出。
徐嫣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險些沒繃住面部表情。
她拔高音量,故作氣勢:「戚然,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嗎?我只是愛面子,不想被人討厭而已,你簡直莫名其妙。」
戚然:「啊對對對。」
事已至此。
徐嫣哪裡還有心情繼續留在這兒?她瞪戚然一眼,氣沖沖地走了。
轉身的剎那,徐嫣眼裡慌亂溢出。
她沒回頭,但能感受到,戚然的視線仍然牢牢地落在她身上。
同一時間。
醫務室。
邵星將衣服脫下,露出大片傷口和血漬。
小護士被他嚇了一跳:「這麼嚴重,你怎麼才來?」
「還好。」
邵星笑了笑。
單從他臉上的輕鬆程度來看,任誰都無從得知,他竟然傷得這麼重。
紀淮眸中浮現出一抹暗色。
邵星對戚然的呵護程度,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好在。
雖然看著嚇人,但都是皮外傷。
注意到紀淮的視線,邵星微微抿唇,一番斟酌還是開了口:「我的傷,不用跟戚然姐姐說,免得她心裡過意不去。」
「嗯。」
邵星今兒穿著整套黑色。
只要他不說,戚然就不會看到血跡。
醫務室里寂靜無聲。
空氣中,隱約飄蕩著一絲莫名的氣息。
紀淮的眼神過於凌厲,邵星不敢與之對視,看護士,看傷口,看屋內陳設,目光愣是沒敢往紀淮身上瞥一寸。
門外。
戚然敲門催促:「怎麼這麼慢?傷的很重嗎?」
邵星心一緊,看向紀淮。
紀淮瞭然,他起身朝門外走去。
房門打開。
紀淮人高馬大,把戚然的視線堵得很死,不等她張望,已然關上門。
「很嚴重嗎?我進去看看。」
戚然皺緊著眉頭。
紀淮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旁邊帶了帶:「不嚴重。」
戚然睨他一眼:「不讓看?」
「他沒穿上衣,當然不讓看。」
說著,紀淮在戚然頭上拍了下:「幹嘛?你想看?」
戚然嘴角抽了抽:「那倒也是不必!」
沒再起要進去的心思。
戚然等在一旁,同時跟紀淮念叨:「好端端的,我怎麼會突然摔倒呢?」
紀淮眼裡划過一抹深思,剛要接話,房門打開,邵星從裡面走了出來。
「姐姐,給你添麻煩了,我沒事。」
邵星撓撓頭,十分不自在。
戚然有話直說:「別整內耗這套,還得我浪費時間安慰你。」
「好。」
邵星消停了。
戚然打量他幾眼:「沒事就行,早點回去,不是還得趕晚班機嗎?」
邵星很是乖巧:「好。」
戚然正打算送邵星離開劇組,忽然接到向浩淼的電話。
見狀,邵星立刻道:「我自己走就行。」
紀淮也接話:「我送他,你去忙。」
「行。」
戚然沖邵星擺擺手:「再聯繫,我先去找趟向浩淼。」
說罷。
戚然匆匆離開。
目送著戚然離開,邵星看向紀淮:「沒關係,我自己走。」
「走吧!」
紀淮率先朝前走去。
無奈,邵星只能跟上去。
二人彼此沉默著走了好一截,紀淮突然開口:「你喜歡戚然?」
是疑問句,可話里的篤定卻沒給邵星絲毫反駁的機會。
邵星驟然雙拳緊握,眼裡溢出緊張。
紀淮隨即回頭。
四目相對。
那些暗藏的情愫再無遮掩的空間。
邵星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他坦率承認:「是!我喜歡她,她誠摯、熱情、明媚,不被人喜歡才奇怪,我喜歡她,應該也在情理之中。」
而後,他緊接著道:「但請你放心,我對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不抱有任何目的,更沒有要跟你作對的打算。」
「喜歡可以分很多種,我的喜歡,就只是希望她過得好!並且,我以後還會喜歡別人,她只是在我的人生路上,短暫地陪我走了一小段路而已。」
邵星眼睛直直地看著紀淮,表情懇切、認真,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我很希望你和她可以天長地久地幸福下去。」